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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我们(53)

作者:八月长安

美利坚啊。我当时看向窗外。那得有多远啊。

可是英语课帮不了余淮。赖春阳讲课的节奏有多慢慢到连我这种学生都能在她的课堂上开小差,做两道数学题。赖春阳的课堂指望不上,他就指望朱瑶,朱瑶指望不上,他就只能把不会的习题都攒着,每天上楼跑去找一次林杨。

余淮说,林杨讲题没比赖春阳强多少。林杨英语学得比较早,口语很好,所以做题大多靠直觉和语言习惯。

“那你干吗还问他反正和赖老师讲的没啥区别。”

余淮严肃地看着我:“区别在于我可以揍他。”

估计连赖春阳那份儿也一起揍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两声。我不小心把它压在了钢板尺上,因此在寂静的课堂上,这嗡嗡的两声格外响亮。

赖春阳缓缓地看了过来。

她这次沉默是什么原因,我可真的说不准了。

遗憾的是,她这次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是走了过来。

我是真被她吓傻了,都忘了赶紧把手机从桌面上拿回来。谁让我刚刚跟脑瘫似的,把手机推那么远,全班都在赖春阳的虎视眈眈下静止了,我伸长手去拿手机,完全等于不打自招,所以一点儿都没敢动。

结果就是赖春阳快步走过来,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哟,一大早上发什么短信啊。”赖春阳的声音从来没这么刺耳过。

全班都回头看向我这个靠窗的角落。

忽然就不迷茫了的赖春阳今天格外好斗,她得意地低下头摆弄,想要翻看我的短信,但是解锁了好几次应该都没按对键。在她折腾的这几秒钟里,我忽然热血上涌,一伸手就把手机夺了回来。

稳准狠。

徐延亮这个二缺居然鼓了两下掌,被β一巴掌呼在了后脑勺上。

赖春阳好像没反应过来,至少在我夺回来后的三秒内,她还盯着自己的手掌呢。然后她缓缓抬起头,用一种有点儿凝重而悲凉的目光看着我。

漫长而难挨的沉默。

做都做了,我还能怎么样,不硬气不行了,我又不是没理。

你凭什么看我手机我又没有在课堂上玩手机,只是来了一条短信而已,你有什么权利侵犯我的隐私你是老师也不行啊赖春阳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说,你凭什么

没时间思考了,我微微挺起胸膛,攥紧了手机直视她:

“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站在那里听赖春阳训了五分钟。但是她没有再来抢我的手机,也没有说太难听的话。虽然是挨骂,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抢完手机就后悔了的我对这个结果感到万分庆幸。用β的话说,没见过挨训还能笑成这样的。

等我终于坐下了,赖春阳也回到了讲台。她在重新开始讲课前,忽然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谁都不听我的话。

全班都一头雾水,事后简单说,不知怎么这句话让她想起她妈了,赖春阳怎么忽然这么母性。

我低头坚持看了大半堂课的练习册。

然后终于等到赖春阳又陷入了自我的世界。

我一边竖起耳朵注意着周围环境,一边把手悄悄地伸进了书桌。

如果刚刚那条又是劝我下载铃声和弦什么的垃圾短信,我就从窗子跳出去。

竟然是“座机”的短信。

我压下嘴角,开心地点开那条短信。

“他生病请假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是余淮妈妈。”

靠。

我默默地把手机揣回口袋。

死定了。

虽然为什么死定了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关心一下同学嘛。为什么会心虚有什么好心虚为什么他的手机在他妈手里余淮,你是病得人事不省了吗为什么

在我面如土色心跳如雷的度过五分钟和做完十二道选择题之后,忽然手机又振动了两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吓死你了吧大白痴”

余淮,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马上又回了一条:“我下午就去。昨天睡太晚,早上实在没起来,就装病了。”

就在这时下课铃打响了,赖春阳说了声“就上到这里”,然后悠悠飘出了教室。大家三三两两地站起来,β和简单一起跳到我身边来,徐延亮也跟过来凑热闹。

“我俩还赌你会不会被找家长呢,谁知道你那么快就认怂了。”β不无遗憾地说道。

“而且赖老师居然就这么放过你了。”简单补充。

“手挺稳啊耿耿,那招看得我都呆了。”徐延亮感慨。

“你没呆,我听见你鼓掌了。”我翻了个白眼。

“欸,对了,”简单忽然问起,“余淮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啊”

我笑了起来。

“哦,他啊,”我很随意地说道,“他说不大舒服,上午就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特踏实。β顿时露出一种诡异的八婆表情,好像我和余淮熟悉得非比寻常似的。

“哟哟哟,就你知道,就你什么都知道。”

对,就是这种表情。

在β所有的表情里,我最爱的一种。

t1706231537:

===第三十三章 别有用心(No.179 - No.185)===

第二堂是语文课,语文老太讲作文。她发了五六张卷子,每张上面都印着两到三篇这次高一年级期中考试的高分作文,挨篇分析优缺点。我看到了余周周的作文,还有盛淮南和凌翔茜的。

徐延亮竟然也有一篇上榜。我们班的唯一代表,就排在凌翔茜的作文后面。

凌翔茜是我们全年级男生的女神。目前高一年级的男生分为两类,知道凌翔茜是谁的,和非常想知道凌翔茜是谁的。徐延亮在上周五的课间操上刚刚从第二种人晋升为第一种人,所以最近常把女神挂在嘴边。

“哎呀,承让,承让。”

没人夸他,他自己倒是拿着范文赏析的那一沓纸,主动跟周围人各种点头致意。

“真没想到就这么排在女神的后面了,真是,哎呀,没想到。”

“印刷排版而已,又不是说排队娶她你第一,磨叽个屁。”β被他唠叨得不耐烦。

“真要娶她还差得远,”徐延亮毫不自知,自顾自谦虚,“女神那么白,我长得这么黑,以后孩子还不得长得像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