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想去找歌蓝一起来赏花会,谁知早上去的晚了,竟是扑了个空。
“我要陪你嫂夫人去清音庵,你们玩去吧。”萧颂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
“轻松哥说的对,九郎你就是个无情的人!”李德謇说罢,一着急便冲到后面拽着歌蓝,冲萧颂道,“你走你的,把她留下。”
歌蓝淡淡道,“我的脸面不值什么,但是李郎君还请想想令尊。”
说完,趁着他犹豫间猛的抽回手,挪了挪位置,站到了萧颂和冉颜的身边。
李德謇实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想他纵横百花丛中,何曾有失手的时候!比歌蓝美的人到处都是,而且召之即来,但是奈何他越看歌蓝越是顺眼。
眼看关注这边的人越来越多,李德謇找不到什么话说,却又不愿放歌蓝走。李德謇还发现,萧颂和冉颜夫妇俩真是太无良了,不是一般的黑,两人不同意去游湖,也不急着走,更令人气愤的是,居然袖手旁观,没有一个出言打圆场!
刘青松和程怀亮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程怀亮嚷嚷道,“你怎么这么慢!”转眼看见箫颂和冉颜,立刻规规矩矩的施礼。
李德謇见到刘青松,仿佛见到救兵,立刻拉着他小声道,“轻松,九郎不留,帮兄弟想想办法。”
程怀亮忙着寒暄道,“嫂夫人,今日某的爱妻也来了,嫂夫人要不要见见她。”
程怀亮对清河公主似乎十分满意,因此也分外爱重,婚还未成,便迫不及待的冠上妻名了。这也不算轻浮,圣旨一定,这婚事几乎是铁板钉钉子了。
李德謇暗赞了一声,真是好兄弟!
“不了,今日还有些事情。”萧颂再次无情拒绝。
萧颂也曾经同冉颜说过李德謇的事情。但冉颜对这件事情保持中立,李德謇早已有未婚妻了,今年就会完婚。他求歌蓝做侧妻,冉颜虽觉得不大好,但歌蓝是大唐土生土长的女子,说不定也不会觉得委屈,她不会干涉歌蓝的婚事。
刘青松对李德謇道,“哥以多年的经验告诉你,这对夫妇油盐不进,你死了这条心吧。从小到大我们跟九郎玩心眼,哪次玩过他了?他那个妇人别看长着一副娇俏的模样,也不是个善茬,咱们另谋他路吧。”
“你们玩着吧,我有事先行。”萧颂拱手告辞。
李德謇见歌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嘴里有些发苦,迎着春日小风无比幽怨的道,“想当年,我阿耶一出现便立刻迷倒了我阿娘——…我阿娘夜投阿耶,成就一段佳话。”
“但德謇,我老程就是个实在人,说句实话,你不是你阿娘亲生的吧?”程怀亮道。
“你才不是你阿娘亲生的!”李德謇一扇子敲在他脑门上。
不过说起来李德謇虽也长得不错,但相比李靖的俊容朗朗,比起红拂女的绝艳,他的确没遗传到父母的优点,否则多半也是个妖孽美男子。
“走吧走吧,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刘青松拽了拽他。
“你们都带了未婚妻的,我去干什▲!”李德謇甩开刘青松。
刘青松拢着袖子道,“你又不是没有,自己不带,怨谁?”
李德謇看了一眼歌蓝的背影,“我未婚妻要是那样的,我去哪儿都带着。”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程怀亮大吼了一声,“快快,去救人!”
冉颜与萧颂还没有挤出人群,便听见了程怀亮洪亮的声音,不由止住脚步,回头看过去。
有不少人往河堤下面跑,跑在头一个的就是程怀亮。
冉颜眯着眼睛看过去,但见碧蓝的湖面上飘着一抹白,是个俯卧水面的人,“那个男人早死了。”
萧颂微微一顿,交代几名护卫保护冉颜,“我去看看。”
这并不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但作为刑部侍郎,倘若在眼皮底下发生人命案,他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定会给人落下话柄。
冉颜看着萧颂的背影,吩咐晚绿道,“去车上拿了避秽丸给他送去。”
眼蘑着来去还需要一会儿,歌蓝便端了胡凳让冉颜先坐一会。
“夫人如何知道那是个名男子?”歌蓝看了半晌也只能勉强分辨是一个俯卧在水面的白衣人,甚至连是男是女一时都无法分辨。
“这与人体的结构有关,人死后体内会出现气体,男人上宽下窄,这就使得其身体重心偏向于身躯的前方,男尸在水中常呈现俯卧位。而女性盆骨较大,身体重心偏后方,多呈仰卧位。”冉颜尽量用简单的词汇解释,能不能听懂就看歌蓝的领悟力了。
“只有死了一段时间的人才会漂浮吗?”歌蓝抬头,看见程怀亮早已经入水将人给拖了上来,但他本人正伏在岸边吐。
“对。”冉颜看向方才尸体漂浮的位置,旁边有一块深入水中的浅滩,上面生满了芦苇,很有可能尸体是顺着水流从那边漂过来。而且漂过来的时间不久,方才她在看风景的时候,湖面上还什么都没有。
按照这几日的气温来看,冉颜估计那人至少死了四天以上。恐怕倘若不是今日气温迅速上升,导致尸体加速,很有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浮上来。
等了一会儿,萧颂才返回来,站在离冉颜几步远的地方道,“尸体已经不堪,身上着了女衣,验尸之后发现却如夫人所说,是个男人。我身上怕是沾染了尸气,在这里站一会儿吧。”
“刘青松验的尸?”冉颜问道。
萧颂歉然道,“是。已经令人报官了,一会儿府衙便会派人过来,我恐怕暂时还不能离开,夫人改日再去清音庵吧。”
“这是应当的。”冉颜向来都是一个以工作为重的人,自是理解萧颂。
第389章独家胎教
萧颂在李德謇船上沐浴。李德謇命人找了半晌才找出一套没有穿过的衣物,不是时下流行的圆领衣袍,而是交领广袖。
冉颜不喜欢在水上的感觉,因此便在堤上走走。冉颜原本遇见尸体便想往跟前凑,再加之很长时间没有验尸,不自觉的就靠了过去。
还距离十几丈远便能闻到腐臭的味道,歌蓝出言阻止冉颜道,“夫人,不能再靠近了,怕是对孩子不好。”
冉颜止住脚步,伸手抚了抚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便没有再靠近。胎儿会不会被尸气影响她倒是没有特别研究过,不过的气体总不会是好的。
“啊,快看,好俊的郎君。”旁边有个撑着伞的娘子轻声低呼。旁边的许多娘子纷纷回头去看,很快便有人小声附和。
歌蓝和晚绿也回过头。
晚绿扯了扯还在伸头看尸体的冉颜,“夫人,是郎君呢。”
冉颜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去看。
停在河岸的船上,萧颂一袭广袖烟色宽袍侧立,遥遥若高山独立,湿润的墨发用帛带在背后松松拢起,有一名身着绿色官服的官员同他说着什么,因为身高差距的关系,萧颂微微垂着头,几缕碎发散落下来,半遮半掩着他微扬的剑眉和略显锐利目光。
认真的人总有一种难言的吸引力,纵然萧颂在家每晚沐浴之后都是这个模样,但此刻还是有些不同。
那官员汇报完,便匆匆下了船,萧颂也随之走下来。宽袖大袍,与他平素简洁干练的装扮截然相反,连认真的样子都自然透出几分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