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铭眯起眼睛:“没问题,你们可以派人监控程牧云,但是无权带走他,除非我死了,”他说完,走到程牧云面前,“我们走。”
程牧云坦然起身,把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来,攥在手中。顺便,还对负责翻译的人点头笑笑,用俄语说了句:感谢你。
在离开前,程牧云再没有看过陈渊。
倒是付一铭扫了扫陈渊警服上的肩章,皮笑肉不笑地告诉他:“恭喜你功成身退,终于不用在我们这个最危险的地狱小组做卧底了。”
两人在众目睽睽下,离开审讯室。
官员啪地一声关掉桌子上用来审讯的台灯。
“陈渊,你留在这里,和你的上级单独汇报工作。”
要不是陈渊突然递出消息,申请拘|禁程牧云,也轮不到他来主持审讯。
都说莫斯科是热血和冷血并存的国度。
在这里,可没人想得罪付一铭那组人。
“那我就没事了?”孟良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你走吧,”官员放松下来,拍了拍孟良川的肩,“老孟啊,赶紧回尼泊尔吧,莫斯科这组人都被叫做‘地狱之组’,不要老和他们在一起,小心被牵连。”
“知道,知道。”孟良川讪笑。他自己也是周身冷汗,毕竟刚才为了维护程牧云说了不少谎话,如果被拆穿,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他走出房门,看了看远处。
就这么一会儿,只能看到两个特别小的背影了。
孟良川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这个陈渊,应该是他最瞧不上的人了。虽然知道陈渊也是在执行任务,但孟良川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陈渊,估计自己会倒戈,绝不会在这时候检举程牧云。
孟良川在心里叹口气。
当初看着咖啡种植园的那张大合照,他就断定,这四个人里有一个内鬼,还有一个是上级监控程牧云的卧底。
现在,陈渊自爆卧底身份离开庄园,庄衍又死了。
还剩下付一铭和程伽亦。
究竟还要发生多少事,还要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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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铭和程牧云在向日葵田旁,并肩前行。
就像程牧云说得那样,他这个人很记仇,很暴躁,很易怒,也很不容易恢复情绪。
但是被这么一折腾,还是把多年兄弟情放在了最前面。
他走了会儿,轻声感慨:“早就不让你追查内鬼,我们又不是黑帮,清理掉就清理掉了。要按照法律来,你这种非法行为惹出命案,会要你自己偿命的。”
程牧云看了他一眼。
“你还怀疑我吗?”付一铭问他。
“难说。”程牧云很坦诚。
“很好,二选一,我和程伽亦之间,你选个人干掉吧。要不要我先打个报告给上级,如果我死了,一定和你程牧云无关?”付一铭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在他的笑声里,程牧云看到了焦急等候在远处的温寒。
“是你女人冲进我房里,把我抓起来来找你,”付一铭低声说,“你女人很聪明,知道我能救你。去吧,这次她是英雄你是美人,英雄救美嘛,美人总要献身。”
程牧云瞄了眼付一铭。
后者笑,逗他:“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材没你好。她拽我起来时候,我可什么都没穿,她看我的眼神和看根木头没差别。”
程牧云轻笑了声:“你以为你和我,就只有身材上的差别吗?”
付一铭微微蹙眉:“大和尚,过分了。我孤家寡人一个,未来几天还有可能因为被你怀疑就死在印度。这所剩无几的余生里,你不找个美人让我尝尝女人的滋味,还这么刺激我?”
程牧云懒得理会他。
程牧云继续向前走。
付一铭停下来,望了望四周,在找刚才带自己和温寒来的那个小破电动三轮车。他觉得,这两个人一定会在向日葵田里发生什么,磨蹭会儿就晚上了,他可不想坐田边等着。
向日葵田在日光下,有让人心向光明的力量。
尤其是这么大片的天地,望不到边际,温寒就是靠着这种大自然的力量,让自己安下心,再安下心等他。可现在眼看着他出现了,就再也按耐不住,快跑几步扑上去,抱住他的脖颈。
真实感觉得到他的手掌,稳稳抱住她两条大腿,把她托在身前。
她鼻子发酸,太可怕了,她清晨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后来在窗口看到那样可怕的一幕,看到他被好多端着枪的人带走,就懵了。从那破楼一路跑到小白楼,狠狠砸开付一铭的门,把他从床上扯起来,衣服也摔到还睡得发懵的男人头上:“快,快,程牧云被好多刑警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