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下车钻进去的小树林里发出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
司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张老师:“老三是不是出事了,我下去看看……”
刚才在招待所下,一副为兄弟们出头才火烧招待所,杀光客人的张老师,此刻却冷酷地道:“开车,走!”
司机有些心寒,他跟在老大身边最久,知道老大最擅长脑子和嘴上煽动人的功夫。
说得再好听,也掩盖不了老大本质是个心狠手辣和薄情寡义的人!
但他不敢反抗,马上发动了汽车向小树林外驶去。
张老师冷哼一声,摩挲着自己手里乌黑发亮的五四式手枪,面色阴沉难看。
这些蠢货,什么时候,都应该首先保重他这个老大的安全,他们才会有钱途!!
可车才开了一会,忽然——“咚!”一声细小闷响。
声音在夜色里都不算大,像是车轮碾爆了什么蜗牛之类的东西。
但司机晃了一下,却整个人弹动了一下,停了车。
“你干什么!别停车!”张老师恼火地骂,去拍了一把司机的脑袋!
却不想,司机一晃,整个人朝边上歪了下去。
就着一点昏黄的路灯光,张老师这才清晰地看见司机脑门上一个贯穿的血洞。
还有挡风玻璃也裂开了一个——不大的弹孔!
张老师忍不住大惊失色,一下子捏紧了手里的五四式手枪,麻溜地上膛,左右张皇地张望。
“谁!是谁!”
不一会,就听见树林里有人嘀咕——
“这套A国佬的夜战设备还真是好用,伸手不见五指,都能看得人清清楚楚,跟照妖镜一样!”
“什么照妖镜,队长说了,这叫红外夜成像仪,没文化真可怕!”
……
“谁!到底是谁!滚出来!”
张老师又气又怒又怕,摇下车厢,拿着枪对准树林的方向“砰砰砰!”连开三四枪!
但下一刻——
“刷!”一道刀锋雪影闪过。
张老师一呆,下一刻就发现自己拿枪的手齐手腕被一刀砍断了!
白色的筋一弹,下一刻血管收缩,血压的存在一下子让他的手腕喷出无数鲜血来!
剧痛张老师瞬间惨叫了起来:“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男人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我们在监狱外的地方见面了?”
张老师惊恐地抬头,就发现自己车顶上竟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道迷彩绿的高挑人影。
鬼魅一样的男人,脸上有着迷彩,一身装备和打扮竟像是大洋彼岸的外军!
这是群什么人?A国佬打过来了?!
“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张老师看着他手里那把冲锋枪,恐惧地大叫。
周围的几个穿着迷彩军服的人眼底闪过轻蔑,这种色厉内荏的软骨头!
一身迷彩的男人冷冷地道:“我说过了,在监狱以外的地方看见你,就会送你去见马克思。”
话音刚落,张老师眼底戾气一闪,左手举枪就对着车顶盲射!
“砰砰!”几身枪响之后。
却是张老师躺在了车里,浑身都是血窟窿,痛苦地抽搐着。
但是车顶上的人已经一跃而下,向燃烧的招待所掠了过去:“老马、小周驻守现场,等候警方,其他人跟我走!”
老马干脆地道:“是!队长!”
随后,他凑到了车边,看了一眼还在呻吟的张老师。
“救……救……我……”张老师痛苦地咳嗽着,可是身上好几个血洞。
肺部更开了两个小窟窿,血和破碎的肺部组织不断地从他喉咙里面涌出来。
老马厌恶地冷笑:“匪徒袭击军警,当场格杀勿论是正常的,你慢慢死啊!”
队长没用大口径的冲锋枪,却用了小口径的手枪,就是不想这没人性的畜生死得太容易。
……
宁媛一脸一身的血,眼里也都是血,正被那个一脸横肉的大个子匪徒捏住了手腕。
欧明朗和满花华子几个也正各自和匪徒撕打成一团,拼命想要来救她,却冲不过来!
那匪徒一手掐她脖子,一手掐她的手腕,试图夺她的刀。
他头上脸上已经被她砍得皮肉翻卷,脖子上动脉都被宁媛砍破了,正在疯狂飙血!
“艹……敢砍老子……你这小贱人……”
一脸横肉的悍匪快眼睛暴突,死死地掐着宁媛,却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大失血丧命,靠着最后一口气撑着。
疼痛和大量失血早已让他的力气大不如前。
但即使如此,宁媛却也被掐得喉骨剧痛,嘎嘎作响,两眼翻白。
她一手掰他的手,另外一手却死命地抓住砍刀不肯放手。
这时候,谁先松手,谁先死!
要死他先死!反正她不死!就不死!
双方都靠这么一口心气死命撑着,宁媛隐约还占了点上风!
僵持不下时——“砰!”一声枪响!
那悍匪眉心瞬间出现个窟窿,松开手倒了下去。
宁媛瞬间瘫软了下去。
火光耀耀之中,数道迷彩色的人影跃出在视野之中,迅速地制服和格杀正在追砍民众的歹徒。
其中一道人影矫健地一脚猛地踢开压在她身上的高大尸体,一伸手就把她捞在怀里:“对不起,来迟了!”
宁媛恍惚地看着他。
好一会,她忽然笑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荣……昭……南,我活着……厉害……吧……”
===第277章 受伤不影响圆房===
咕噜……”她喉咙间发出痛苦的气声,却笑得开心到狰狞。
话才说完,她两眼一闭,那死挺着的气泄了,眼前黑暗来袭。
老天发现她多了一条命,大概是想要收回去。
才叫她只要想往前生不曾到达的高处,每走近一步,都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可哪怕遇到那些破烂事儿,她都还活着!活着!!!
宁媛直接放任自己晕在他怀里。
荣昭双臂小心地抱紧了怀里一头一脸血,晕过去还死死捏着砍刀,虎口都裂开的姑娘。
他颤抖着手臂,闭了闭眼,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狠狠压回心里:“嗯……你很厉害。”
如果不是他要求她每天都必须给他留消息报平安。
如果不是他半夜结束装备测试任务回来,习惯每天去查她给自己的口信。
衣服都没换,连人带设备地直接翻了墙用最近的距离从军区赶过来……
她会怎么样?会怎么样?!
“队长,收拾得差不多了。”陈辰的声音在荣昭南身后沉沉地响起。
他们的加入,直接迅速地、碾压式地将所有歹徒制服和清除。
余下几个活口送警方审查,如此丧心病狂,想来也是速审和枪毙的命。
听着响起的消防车的警笛声音,荣昭南冷静地下达指令——
“跟最近的医院联系上,先把所有受伤民众都送医院去,留人配合警方做笔录和救火。”
他低头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姑娘。
不……
荣昭南心情窒闷又酸涩,但同样震撼于她的拼命。
他就算没有出现,他的小妻子也会拼命和努力地活下来。
荣昭南深深地看着怀里的人,抱着她往外走。
宁家的小姑娘,像石头缝里的小草一样,会为自己挣出条命来,也会兔子蹬鹰,绝地反击。
他该为她骄傲的,这是他荣昭南的妻子。
……
宁媛做梦了,又觉得自己没有做梦。
她只是从床上迷迷糊糊起来,边穿衣服边看了眼墙壁上的钟——六点十五分。
宁南的冬天和沪上一样,湿湿冷冷地冻到骨子里。
她胡乱地刷牙洗脸,开火,去给丈夫和养母、女儿准备早点。
她牢记了一辈子——丈夫只吃咸的,不吃甜点。
但养母宁锦云上了年纪,讲究养生,却喜欢吃甜,早点最少三样以上清淡微甜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