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小主儿脸发绿了,万岁爷这是存心扫面子,问都是常人不大接触东西。又不是天桥上卖艺,大家子千金学这些个把戏,招人笑话么
皇帝看模样就知道不会,也是,这世上有几个素以呢,吸引他注意不就是那点歪门邪道能耐吗他抚额暗笑,他这是要干什么找个人和比本事回京路上他都在反省,个皇帝,陷进这样狂热迷恋里是不是太不应该了他早过了风花雪月年纪,肩上责任重大,容不得他意气用事。他必须冷静,他得泰山样岿然不动可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做不到了。
现在最好方法就是和从前样,在他心底隅安然呆着,他分出精神来,照旧翻牌子,轮流临幸后宫。这样宫妃们没有怨言,大家相安无事,就能保得住太平。想象很完满,但是实行起来有点难度。那么退而求其次呢相较之下独宠人是不是比应付整个后宫更轻松些和贵人门第不低,有娘家撑腰人也硬气。不像素以,老子娘区区四品官,在京城连名号都排不上。谁想对下手,弹指之间就被人碾成齑粉了。
“都不会”他咕哝了声,往床内侧让了让,“上来吧”
和贵人面红气短站起来,刚脱了鞋,皇帝叫等等。亲自上手去解盘扣,溜鎏金钮子解下来,露出了里头月白交领中衣。
闺房乐趣嘛,不在于立刻脱得丝不挂,这是他在山洞里那晚总结出来经验。他蹙眉仔细端详,脱了外头袄子,扭捏站在跟前,嫣红脸颊,羞怯眼神,怎么和素以不样呢素以是木愣愣样子,双大眼睛愕然看着他,叫他心颤。可是面前女人,论姿色不算差,为什么吊不起他胃口来皇帝意兴阑珊,坐着想了想,探手去扯衣襟,歪斜交领坦出肩颈部白若凝脂皮肉。还是不对,再去解脖子后面带子,把肚兜扯掉,这下子有那么点意思了。年轻姑娘挺立胸乳,委实美好诱人。他抚抚下巴,就着灯看,美则美矣,却不够销魂。
和贵人筛起了糠,万岁爷这是要干嘛吓得不轻,虽说宫妃有义务配合主子喜好,可叫走宫就是要在灯下剥光吗上回没成事,认真说只侍过回寝,身子给了万岁爷是不假,可两个人还不相熟。个新媳妇,没见过这阵仗,这算什么呢臊得没处躲,万岁爷这哪里是动情,根本就是拿当个鹌鹑,放在簸箕里耍着玩呢
皇帝颓败意识到不成事,他满脑子素以,这怎么办心里喜欢不能碰,难道在他临幸别人时候叫来,让他看着脸调动情绪吗他大概是撒癔症了,这是病得不轻啊
日又新外敬事房太监和长满寿都掐着时候,这是历代传下来规矩,皇帝行房有严格时间控制,怕年轻人不懂节制,折腾得过了,得马上风丧命。
长满寿看看窗台上香,对马六儿使眼色。马六儿咽了口唾沫,“二总管,万岁爷没让小主们走过宫,这是大姑娘上轿头回,点儿到底怎么掐要不要放长”
长满寿瞪眼,“放长这是能定老祖宗有规矩传下来,犯个试试。甭说别人,老佛爷知道了也不能饶要是传到畅春园去,看老主子活撕了”
马六儿吓得直吐舌头,“这可不敢”
长满寿着急,他前阵子费了那么大劲儿,万岁爷回来就把心思放到别人身上去,那不是白辛苦场吗杀鸡抹脖子比划, “赶紧,等打雷呢按祖制办差,万岁爷也不能怎么。”
马六儿应了串嗻,在南窗底下吊嗓子叫起来,“是时候了,请万岁爷保重圣躬。”
龙床上皇帝松了口气,前面说了阵话,拖到这会儿正好。他倒头躺下来,对立在脚踏上和贵人摆了摆手,“今儿到围房里歇晚,明儿回宫等恩旨。先头说贞静,就封为静嫔,跪安吧”
小主儿怔怔回味了下,就这么晋了位份了两回,巴巴儿等着承幸,结果什么事都没干成。没干成还给晋位,说出去都没人信。这么丢人际遇也不能声张,哑巴吃黄连,自己兜着吧小主儿欲哭无泪,申冤是不指望了,还好捞了个衔儿,也不算太亏。便退后两步,拢起衣裳跪在地上磕头,“奴才谢主子恩典。”
皇帝闭上眼,听见窸窸窣窣声音渐渐远了,知道人已经走了。他盘算起来,接下来就把圣眷往身上堆吧晋了位,隔三差五赏点东西,宫里那帮女人闲着没事爱打听,这么点子动作就够们议论了。
也不知素以领不领他情,那么清醒,还善于装糊涂。有时他觉得心力交瘁,怎么杠上这么个刺儿头没办法,就是喜欢,抛也抛不掉。呢嫌弃他。嘴上主子主子叫得欢,满嘴抹了蜜糖似,真叫跟他过,立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从没觉得做皇帝有这么可悲,世人都羡慕他,谁知他连喜欢女人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