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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电视剧同名小说)(464)

作者:意千重

他的烦躁并没有保持多久,因为隔壁很快传来女子的叫骂之声,声音清脆无比,妙语如珠,字字不带脏,却句句都难听,听着是骂工匠不长眼睛,实际上指桑骂槐,骂的是他。他立刻来了jīng神,翻身坐起,jī动地道:“去看看是谁?真是反了不就是不小心么,好好来说会怎样?竟然敢骂我家的人,这是故意找碴儿。”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正愁找不到机会。

美人们面面相觑,却也只得去探虚实,少倾,回来道:“似是何夫人身边的恕儿。”虽说是似,但绝对不会错,大家跟着这位爷hún,连隔壁的阿猫阿狗都是极熟识的,只看一眼就基本能猜个**不离十。

“哼哼,原来是这个死丫头。”刘畅狞笑起来。他就说嘛,多半是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那时节还在他家的时候,还是个跟在雨荷身后的黄máo小丫头,这些年却也牙尖嘴利起来了,要不怎么说何牡丹最会惯下人呢?他朝美人飘了个眼sè:“楼上的人手不得闲,嘴也不得闲么?”意思是要拆楼的工匠们回骂,闹点动静给他听——这些工匠们言语粗鄙,又岂是恕儿那种长在大户人家的丫头能比的?定是两三句话就被气哭了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听她大哭一场。

有那一心想顺从他的美人立刻笑眯了眼,飞快起身去办事,把他的命令传过去;也有那想扮贤惠的,便好声好气地劝他:“爷何必和一个不晓事的仆fù较真?不要气着自家。”一只手就温柔地探到了他衣襟里,停留在他xiong前mo了两把。

刘畅这会儿可没心思玩耍,一把按住那只不安分的yù手,摇头晃脑地笑:“我才不较真呢,我是找乐子。你们不觉得这个比听曲子好玩多了么?”

众美人纷纷娇笑一回,齐声道:“那是自然。”

此时楼上的工匠得了吩咐,便纷纷嬉笑着大声调笑起来,有和恕儿说粗话开玩笑的,有当着她的面扔了一块砖头过去,接着就惊呼失手了的,总之怎么气人怎么来。刘畅听得不亦乐乎,同美人们道:“若是看到那死丫头哭了,就立即来告诉我。倘若隔壁有人上mén来问,就说我不在……”总之拖到何牡丹忍不住亲自上mén来就行。

却听工匠们的嬉笑声渐渐小了去,有人高喊道:“那位大姐,且莫走啊……”

“爷,恕儿走了也。”观望守风的美人惊慌失措地跑来禀告,呐呐道:“也没哭……”

“不妨事,定是去搬救兵了。叫他们扔远点,朝着花木茂秘密处扔,砸它几株牡丹最好。”刘畅不以为意。那丫头的xìng格他是晓得的,肯定不好意思当着人哭,要哭也要躲到后头去哭,且她岂会白白咽下这口气?闹得越热闹越好。

正想着,却见一根约有儿臂粗,带着火的木bāng呼啸着飞了过来,堪堪砸在他的榻上,真难为那扔木bāng的人,木bāng落榻后还在往外吐火焰,很快就把刘畅身上那件贵重难得的缭绫轻袍给灼了几个焦黄的dong。吓得众美人尖叫惊呼,拍火的,抱头鼠窜的,luàn成一片。

刘畅被吓了一大跳,手忙脚luàn扑灭了身上的火后,立即明白过来,这不是意外,而是隔壁的报复娘的,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就敢往他身上扔火把?想烧死他是不是?何牡丹好狠毒的心他都拆楼了还不肯放过他。

他怒向胆边生,恶从心头起,踮起脚站在榻上往火bāng飞来的方向张望,但见那里冒起一股浓烟来,还有人喊:“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话音未落,又是几块滚烫的砖头瓦片朝他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反了反了反了刘畅在美人们担忧的惊呼声中利落地躲开,随即暴跳如雷,铁青了脸,咬着牙巴,紧紧攥着拳,望着对面墙上一闪而过的人头咬牙切齿地道:“有人谋杀当朝命官,叫秋实备齐人手,给爷杀过去……”还没说完话呢,就见秋实跑进来道:“爷,蒋家派人过来赔礼,道是他们家挨着咱们别苑的一间房着了火,怕火星子和砖瓦等物飞过来引着咱们的别苑,让我们备点水,请爷多担待。”

呸芳园里的那些烂房子着了火,火星子和砖瓦还会飞过高高的墙落到他园子里来?分明是瞄准了故意朝他投掷的……把他当成三岁的孩儿呢,谁不知道蒋长扬什么起家的?家里养了一大堆兵痞子大老粗看家护院,干这种事情最是拿手?好,欺负他家都是斯文人是吧?他也拿得刀,上得马的老虎不发威,还把他当病猫呢。

“继续给爷扔扔得越多奖赏越多”刘畅扭头朝楼上喊了一嗓子,一撩袍子,满脸戾气地大步往外走:“我的别苑给毁了,光是嘴皮子赔罪不行欺负到爷的头上来了,虽则他蒋长扬官比我大,可也要讲道理**度的”

这不是和小孩子置气一样的么?秋实满脸是汗,小跑着追着他往外赶,无奈地劝道:“爷,有什么让小的去jiāo涉就是了,您歇着,待小的处理不好,您再出面好不好……”

刘畅冷笑:“你哪里是何牡丹那个恶毒泼皮fù人的对手?包准她三句两句就把你给呛哭了,指不定还赖你一个不尊命fù,冒犯了她,狠揍你一顿”

“哎,哎,爷您且等等……”秋实眼看是无法打消他亲自打上mén去的念头了,只得叫上一群膀大腰圆的家丁带了家伙跟上,生怕他去了芳园会吃亏——这不是送上mén去找打么?换了他是蒋家人,也一定要打谁能受得了他总这样三天两头,无事生非地sāo扰啊?

刘畅领了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出自家大mén,直杀向芳园,抬脚正要朝芳园的大mén踹上去,偏又停住了,整了整衣衫,mo了mo头发,才又鼓起气狠狠一脚踹上去,怒骂道:“反了是哪个作死的奴才,打伤了爷的宠妾,这就拿他去见官”

连踢了七八脚,mén方吱呀一声开了,芳园mén房胡大郎探出那张苦大仇深的脸来:“刘郎中,有话好好说,莫踢坏了我家的mén,夫人问起来,小的没法儿jiāo代。”

刘畅站定了,摆了一个姿势,指着胡大郎的鼻子气势汹汹地道:“叫何牡丹出来你家的人扔火bāng和石块过去打死我的宠妾,叫她快快把凶手jiāo出来,爷就饶了她,要不然,哼哼……”他瞟了一眼身后的家丁们,一抬下巴,非常倨傲地道:“虽然蒋大郎的官职比我大,拳脚功夫也比爷厉害,但爷是不惧强权的”

胡大郎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小的是听错了吗,刚还说是给打伤了,这眨眼的功夫就死了吗?”

“你这个刁奴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和爷顶嘴了?叫何牡丹出来叫何牡丹出来”刘畅大怒,就连这么一个臭要饭看mén的,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说死了就是死了

“您息怒,有话好好说。”胡大郎忙往旁边让了让,小声道:“小的是说您这位如夫人真可怜……您请,我家夫人吩咐过了,您若是来了,就请您往里头去上座喝好茶……”

“她叫我进去我就进去啊?叫她出来见我”刘畅的喉头不由一紧,她早就料到他会来的?她让人扔石头和火bāng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料定了他会过来?于是两条tuǐ犹如被两根看不见的线给栓住了往前拖一样,不听招呼地往里头走。

却听胡大郎嘟嘟囔囔地道:“好歹也是个男人呢,还是个读书人,这样不依不饶的,这么喊着人家女眷的闺名,真是斯文扫地……”

刘畅猛地站住了脚,红了眼睛瞪着胡大郎一脚踹过去:“爷还偏不进去了,你去告诉她,她要再不出来,爷就叫人在外头大声喊她的名字”他是真做得出来的,除非何牡丹亲自出来把他迎进去。

番外三:花开千次(五)

在上蹿下跳了许久之后,牡丹到底是亲自出来迎接刘畅了。她先和刘畅福了福,和蔼可亲地笑道哎呀,是刘郎中啊,快请,快请,请堂里上座喝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