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多亏你想杀我,这剑鞘被我用咒封住,剑身再也放不回去了。”清乔终于哭出声来。
“今天高兴,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陆子筝欣赏着她脆弱的表情,非常满意地,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你知道,青木人形剑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吗?"
他眷恋而爱惜地吻上她的嘴角。
“因为你那个傻师叔,用他的性命换了这把剑,现在灵魂还被锁在这剑里呢!"然后是他的唇游走到她的唇上,示威般轻轻啃咬。
“自从他死了,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真是可借。”
这是最后而致命的一击,清乔被完全而彻底地击溃,粉身碎骨,所有的勇气都化作了灰烬。
“多谢妹妹成全。”
轻轻一拧,脱掉她手上的九转清音铃,(猫+窝)松开依旧呆滞的少女,他拿着剑,扬长而去。
清乔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哭,没有叫,没有追,悲哀到了极致,是连一滴泪也没有了。
第十九章饭回家
十月的夜正好,将凉未凉,段玉坐在雕花末边,华服微松,神情墉懒,喝酒闻香。
“王爷真的决定明天就动身?”座下的邢四怯生生开口。
“我决定了的事情,什么时候变过?”有些微醇,段玉的脸颊泛红,眼若星辰,“你传令下去,只管准备就是。”
“可是……”可是王爷怎么看怎么不情愿啊,该不是在和那个杀千刀的顾家小姐枢气吧!
“她走不了的,我心中自有分寸。”段玉破天荒没有对他的犹豫生气,反而冲他一笑。
邢四被这倾国倾城的一笑震撼了一一无论看王爷笑过多少次,再看他还是会觉得头晕目眩的。
“她心有眷恋,舍不得。”
端起杯,抿一口,段玉的声音甘冽醇厚仿佛陈年美酒。
“我陪她走这一遭,不过是游戏罢了,最终她还是会回到我身边,你等着看便是。”
邢四赶紧叩首,躬身退下。
王爷一向是这样的笃定,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可是……
他忍不住回头看窗边那对影独酌的人。
可是他是否知道,这世上最不能笃定的事,便是感情呢?
喝完了小半坛上好的桂花酿,段玉放下酒杯正准备歇息,房门忽然发出砰的一声。
“顾小姐,还未通传……”
乌衣卫们又惊又急的声音响起,似乎正在和谁拉扯,却又生怕伤了那人半分。心中一荡,等的人来了,于是整衣,转头,开门。
却见顾清乔站在门前看他,浑身湿渌渌的,仿佛一只不幸溺水的秃毛鸡:“怎么这样狼狈?"
心头想好的话全部都咽回去,段玉大吃一惊,赶紧伸手将她拉进房里,拿出自己的外袍为她擦拭。
擦着擦着,忽然觉得不对劲。
从头到尾,清乔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紧紧咬住下巴,眼神暗如死灰。“小乔,怎么了?"
他捧住她冰凉的睑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没事,我只是需要冷静。"
清乔忽然清醒过来,捉住段玉的手,目光炯炯。
“王爷,你听我说,有件事要告诉你,请你务必保持镇定。”
她望着他,神色凝重,一字一句,声音坚定。
段玉点点头,反握住她的手。
深吸一口气,她用平和、连贯、不带感情的陈述句说道:“神官应遥是真正的边牧皇族遗孤命,他现在拿了三灵去找午门了,他的目的是改变历史,让段家人偿命。”
段玉的睑色在烛火映下顿时如纸一般,几近透明。
“王爷,不要怕!我们还有左青!现在我们马上动身去庞陀关,还来得及,来得及!”
清乔紧紧握着他的手,满脸坚毅,仿佛一个久经沙场的将领。
“左青是神驹,我们连夜快马赶去,最多只需一天。没有三灵也不要紧,我们在庞坨关守着,一定要拦住神官,一定要拦住他!”
方才巨大的震惊,让她的头脑变得非常清晰。
她是这样的冷静,因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月朗星稀,牵了左青出来,段玉飞身上马,拉起清乔的手,将她抱在怀里。策马扬鞭,云端驰骋,大漠豪情,佳人在怀,这本该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然而目的地却是这般险恶难测。然而怀中的佳人冷得像冰。
她对身边的一切都置若惘闻,只是紧紧盯着前方,除了黑暗,眼里什么都没有了。段玉突然感到莫大的恐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