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去是不可能带回去的。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能让妹妹辛苦做了小甜品带来长白山,又因为不爱吃让她带回去。
可偏偏单崇就是不按照规矩来。
在妹妹炯炯有神的瞪视中,只见男人点点头,丝毫不抬杠甚至态度相当认真地说:“成,我不吃,那你带回去。”
单善:“……”
眼刀子在面前这张英俊的脸上刮了几个来回。
单崇接受到了她森森的目光,只是没整明白她的意思。
犹豫地又把手伸向沙琪玛,然后又被“啪”地打了下手背。
沉默。
坟地式沉默。
单崇把那袋子往戴铎腿上一扔:“给你,不吃甜的,天天早上闹低血糖……这玩意儿正好。”
戴铎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看腿上沉甸甸的一大袋沙琪玛,犹豫了下,抬起头看看单善,后者支棱起来,歪着头,有点儿紧张地盯着他。
“行,”戴铎换了个懒散的坐姿,往后一靠,随意道,“作为回报,开学给你带早餐。”
大年三十儿还没到。
单善的心里已经放起了鞭炮。
一百万响那种。
===他在我心杀我(六)()===
午餐是在餐厅吃的,不是什么内部餐厅,就是和在外面和雪场普通雪友共享的那种,正是一年中长白山雪场最热闹的时候,餐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听说今天万达雪场那边人多到下饺子,限流。”戴铎和单崇闲聊,“山顶上管理人员站着,拦着,一个个地往下放……这他妈哪是滑雪,找罪受?”
“怎么这么多人?”
推着轮椅的男人微微测过头,余光不小心扫过轮椅上的家伙——平时和哥哥说话三句话就想捂耳朵,五句话必蹙眉的人,这会儿支棱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听得无比认真。
单崇都有点迟疑难道是他们说了什么不得了惊天动地的话题?
唇角一动,还是没吱声。
“再下下届北京冬奥了呗,多少有点带动吧……前几年国内滑雪的有几个?”
戴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好事。”单崇说。
“好事?”少年嗤笑一声,“你等着吧,等平昌冬奥结束,进入北京冬奥四年倒计时,冰雪项目一大热,必成圈,到时候妖魔鬼怪都会出现,各种标签就来了……烦都烦死你。”
肆无忌惮地讨论还未发生的事,对于还有第三者在旁听这件事,少年双手抱在脑后毫无自觉——
相比起在学校,此时此刻的他眉眼里尽是放松,眼神带着桀骜不驯的锐利。
经过一些看穿着应该是单板滑雪爱好者,有人认出他们打招呼,单崇倒是很有礼貌、不咸不淡点点头一一给与回应,然而他有时候余光都没给别人一个。
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像是个高中生。
就像是森林里的一匹孤狼,昂首挺胸、姿态散漫地巡游自己的领地。
单善扭着脑袋,假装在看旁边餐厅的柜台都有什么吃的,看的很认真。
其实余光完全放在身后的人身上……确实看得很认真。
她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
但是她忘记了自己有个讨人嫌的哥哥。
找到空桌坐下来,单崇一只手撑着轮椅,稍微俯下身:“所以吃什么?”
单善茫然地“啊”了声。
“刚才看餐厅食物种类看得那么认真,看到目不转睛,”单崇挑眉,“不是在看吃什么?”
单善:“……”
戴铎看了单善一眼。
她心虚的心跳加快了两拍。
见她半天都是一脸茫然,单崇也是没什么耐心,只起身转身走了,回来的时候拿了三份米饭加几个菜,有一份是剁椒鱼头,单善平时还是挺喜欢吃的。
单崇把那道菜放在她面前。
真的是贴心的哥哥,如果放远了,她还真不一定好意思伸筷子去够。
所以吃饭的时候,单崇坐在单善对面,戴铎坐在单善旁边,两人闲聊着无非就是滑雪相关的事儿,单善发现其实男人的嘴巴也挺碎的——
他们聚在一起,也喜欢讲下人家的坏话。
刚开始还一本正经地讨论跳台动作要领,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带偏,讨论跳台动作变成讨论别人做跳台动作——
戴铎:“上次那个,好像是阿贤,这个动作就是卡着刃出去的……在天上要不是两条腿在固定器里连着雪板我都觉得我能看见只橘色的青蛙在天上飞,给我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