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除他之外唯二二人再次展现窒息的瞪视。
过了一会儿,单善反应过来,“啊”了声:“那个是红豆面包——”
戴铎:“?”
单善:“你不是不吃甜的吗?”
戴铎:“现在吃了。”
单善:“?”
茫然。
戴铎:“还有事吗?”
单善:“倒是没有——”
戴铎:“行,走吧。”
单善:“?”
戴铎:“拜拜。”
===他在我心杀我(四)()===
单善滚着轮椅下楼,此时已经接近正常的上学时间——就是这么神奇,刚才还很清冷的校园内,在她一进一出高二教室之间,突然人声鼎沸。
她自己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邵杏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同桌,满脸放空地坐着轮椅进来了……
那个她曾经自己自由进出了无数次的教室门槛,今天差点把她绊倒。
在她连人带车栽倒在地上前,邵杏一个健步向前伸手扶住了她——连带着她放在膝盖上的书包和早餐,一只手拉着轮椅扶手,另一只手稳稳接住差点儿滚落在地的温热豆浆。
塑料袋发出“窸窣”的摩擦声音。
“你怎么毛毛躁躁的?”絮絮叨叨的抱怨,温热的豆浆被扔回少女的腿上,“坐个轮椅都坐不稳。”
面前柔软白皙的爪子举起来,少女活动了下手指:“好冷,差点没握住轮子。”
“戴手套啊!”邵杏一脸嫌弃,“或者是用义肢,讲真你这个程度就是可以用义肢的吧?那样你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走来走去了。”
单善不太心动地“哦”了声——
义肢也不是说用就用的。
那东西要用也得练习,像个刚出生的孩子似的,花费大量的时间重新学习走路。
好像人生都因此重启了。
可能会跌倒,可能会很累,穿上了只要不穿长裤可能还会受到不一样的目光,还有可能在截肢部位和义肢产生过度的摩擦,过敏,受伤,等等一系列的麻烦……
就轮椅挺好的。
就算是逃避的心态或者是别的什么,单善从来没想过要去捣鼓义肢然后“重新站起来”这件听上去很励志的事……大概是因为她前面十几年的勇气与毅力已经贡献给了曾经爱过的花滑,现在的她么——
是个被戳破的气球哦。
曾经很鼓胀。
然后一下子“啪”地破掉了。
……就剩下一地毫无用处的废墟什么的。
真的。
所以。
就轮椅,挺好的。
邵杏的话让少女陷入沉默,没有反驳也没有搭腔,好在教室人声鼎沸,不停的有人往来互道“早安”,她的沉默并不突兀。
邵杏歪了歪头,盯着她膝盖上的早餐,又“嗳”了声:“你今天怎么舍得买早餐?”
这个问题倒是能够回答。
只是单善没立刻给出答案,深深地看了邵杏一眼,然后言简意赅地说了句:“不是给我自己买的。”
邵杏莫名其妙:“那你给谁买的?”
单善:“那个人没要。”
邵杏更加莫名其妙:“那你还笑?铁公鸡拔毛给别人送早餐被拒绝了你还笑?”
单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哦,是翘起来的呢。
“我在笑吗?”
”在笑。”
“现在呢?”
“笑得更恶心了。”
“哦,我出去吃早餐。”
“……干嘛突然变话题,啊,要推你出去吗?”
“不用。”
“那你别再摔了啊!”
“没事,”单善说,“也不是天天要摔啊。”
“早点儿让你家里人给你安排义肢啊,真的是,十天半个月也出不了教室门一趟,还好咱们不住校否则我都觉得你能住在教室寸步不挪到总有人被逼疯——”
“都说了嘛,”单善笑着,很有耐心地说:“我才不用那个东西。”
邵杏碎碎念的嘟囔戛然而止,垂眼看着眼前的少女,欲言又止。
“准备收作业了啊!”
数学课代表的吆喝将她们之间的沉默奇葩打破,因为此时距离早自习又只剩下十几分钟,绍杏昨晚还有一点儿数学作业没写完,抓紧时间问了问单善解题思路,就扑回了桌子上。
外面挺冷的,但是走廊上始终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