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她声音软糯,怎么着都凶不起来啊,却还是听上去是很努力在凶人,肃着张脸,“头盔都忘记了!雪镜也不要了!护腕就戴一边吗!”
单崇盯着小姑娘手上一大堆他忘记掉的东西。
沉默了几秒,也不太在意这是什么场合几台摄像机在对着他们,在众人印象中向来面瘫如棺材脸的男人目光闪烁几秒后,笑了。
像是双腿脱力,众目之下,他顺势蹲在了小姑娘的腿边,一只手撑着头,将本来就有点儿乱的头发弄得更加凌乱。
“我他妈……”
低头盯着地面,像是拔了棕毛的秃瓢雄狮同等窘迫,他发出无奈的笑声——
“这比赛真比不了了,腿软。”
他蹲在地上,仰头望着站在旁边的她,一脸无辜。
“来,你说,怎么办啊?”
===蒸包子的第四步是上蒸笼()===
解说员其一:【单崇选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忘记带头盔,嗯,雪季刚刚开始,各位雪友出入雪场务必佩戴头盔,特别是跳公园的……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忘记头盔。】
解说员其二:【然后他还蹲下了。】
解说员其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解说员其二:【我们可以看到替他送头盔的工作人员站在他的旁边,可能是在催促他……没有人能插着腰居高临下地与单崇选手说话,今天是个意外。】
解说员其一:【你确定那是工作人员吗?】
工作人员可不兴拽选手耳朵啊,谁敢试试,还是全国大直播……
众所周知,单崇可是结了婚的,听说还是个妻管严,这要是被他媳妇儿看见,他回去还不得腿都被打断啊?
隔得那么远,大屏幕也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没人知道,这会儿到底两人嘀嘀咕咕说什么——
他们要收能听见,就会发现这个对话属实算不上太友好。
“所以怎么着,比赛不比了啊!王鑫不得和我拼命!你快起来!我都告诉你比赛完再告诉你了,昨天也告诉你是个礼物……你非要如临大敌的样子,怎么着,我还能把离婚证当做礼物送给你吗?”
“啊,不是。”
“那你是什么?”
“是……”蹲在地上的男人一只手支着下巴,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认真道,“是撒娇。”
冷着一张俊脸说“撒娇”什么的,一副“你不让我撒娇我就拿刀砍你”的霸气违和感,二者综合,那应该没有女人是不吃这套的。
卫枝眨巴了下眼,一下子脸就红了,从脖子根那血色一路向上蔓延,最后红到了耳朵根,她抬起手,捏了捏耳垂,冰凉的指尖让她整个人抖了个激灵。
“你先起来。”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起不来。”
男人声音倒是四平八稳。
“你别告诉我你要玩什么我亲亲才起来这种老掉牙的破把戏。”
“……”蹲在地上的男人想了想,屁股颠巴了下,说,“这样也行。”
“……”
行个狗头。
卫枝就伸手拽他,单崇原本是真的想赖地上不起来啊,一琢磨又怕她拽自己没拽住摔倒了,所以还是委委屈屈顺着她力道起来了。
完了也不好好站着,腰一弯,凑到她脸跟前。
卫枝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伸手替他把安全盔戴好,“咔啪”一声安全扣就扣上了,他还弯着腰……
卫枝转头看了看大屏幕,就看见自己那张被像素模糊的脸茫然地与自己对视,沉默了三秒,她说:“这公共场合。”
“怕什么,”他垂眼,“没结婚证吗?”
一副她要不动弹,他也不动弹的样子。
于是她犹豫了三秒,还是把心一横,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男人停顿了下,转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压了压头盔,这才转头,继续往跳台方向走。
……
卫枝一直目送单崇上了出发台,这才一步三回头慢吞吞往来时的入口走,本来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
回去刚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屏幕里赛事实况,坐在旁边,戴铎突然问了句:“你是阿宅太太?那是什么?”
卫枝差点把脖子都拧断了,把头拧向他。
戴铎举起手中的手机——
在短视频平台直播频道,正在播放本场赛事直播。
观看的人不多,但是此时此刻弹幕炸出来的全部都是因为某些原因特别来围观的人民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