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崇声音四平八稳,如无事发生:“C道第一个坡陡一点,我牵你下去,放松别怕,手给我。”
卫枝:“?”
单崇:“手。”
卫枝:“手什么手,不学爬起来了?”
“……”男人稍微抬头,大概是暼了她一眼,“嗯”了声,“算了。”
卫枝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想听到这个回答,在他催促的目光下,反而抗拒地缩了缩手:“什么意思?嫌我笨?弃疗?”
“不,是没关系。”
“啊?”
“我说,”他慢吞吞吐字清晰地重复,“爬不起来就算了,没关系。”
“有关系,以后我自己滑雪,摔倒了怎么办?总有人在旁边拉我吗?”
“……”
“……”
“拿我话堵我是吧?”
男人轻描淡写地啧了声。
与此同时,弯腰,强行拽过小姑娘背在身后不配合的爪子,捏在掌心,稍稍收紧力道。
“摔倒就摔倒,我拉你起来。”
他嗓音低沉,在她耳边响起。
卫枝眨眨眼,不知道出于什么奇妙原有,烦闷散去,面颊有些升温的预兆。
下意识动了动手腕,却没能从他掌心得到自由,于是有点儿慌了神。
遂抬杠。
“你又不是总在。”
“哦。”
“啊?”
“我不在,能上哪去?”
“谁知道,天涯海角,五湖四海教别人,学生千千万,桃李满香园……”
“脾气坏。”
他打断她,嗓音懒散,又透着一点奇怪的正经——
“没人愿意上我课,只有你。”
……
中午休息。
这是双双雪地打滚,大家都没出新活的一天。
身心俱疲的少女二人组凑在储物箱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什么“我教练好凶”“你教练给你拿板还给你穿板男朋友都没这么体贴凶个屁凶”“话不能这么说”“那你想怎么说”……
碎碎叨叨中。
卫枝刚刚摘下安全盔,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滋滋”震动,拿起来一看,男朋友都没这么体贴的水着型蜡笔小新出现在屏幕上方。
说的却是鬼都不想看的鬼话。
【崇:一会哪等?】
【少女叽:……一会=明天早上?】
【崇:摔倒了爬都爬不起来,还明天?】
【少女叽:????鬼附身?健忘症?帕金森?刚才是谁说爬不起来也没关系?】
【崇: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关系的,我会失眠。】
【少女叽:?】
【崇:不收钱。】
【少女叽:??????】
【崇:你今天必须学会自己爬起来才能下课,我今天必须看你学会自己爬起来才睡得着。】
【少女叽:学不会QAQ】
【崇:……】
【崇:不会也得会QAQ】
===师父(与爱徒)===
老烟放下餐盘,看见tali崇哥,一只手拿手机指尖飞快在屏幕上按来按去,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往自己嘴里塞饭。
动作迅速而准确,好看的人心不在焉地吃饭都那么好看。
背刺从后面走上来,越过老烟的肩膀从后面探头看了眼,做了个鬼脸,从后面提膝撞了老烟一下:“搞什么呢?”
“一边吃饭一边和不知道谁的人发微信,”老烟说,“还能搞什么?”
“你不懂,我师父父那些年在国家队可能顺便参加了什么礼仪队,以前我吃饭玩手机还被他骂过,那时候我们还喊他崇爸爸,毕竟我亲爸爸都没管那么宽……呃。”
单崇掀起眼皮子扫了眼这边,背刺闭上了自己的狗嘴。
嘴碎二人双双放下自己的餐盘,在单崇对面齐刷刷地坐下。
背刺:“师父父,下午公园……”
单崇:“不去。”
背刺怪叫:“为什么呀!”
单崇:“没空。”
背刺和老烟飞快对视一眼。
老烟开麦了,语气很故意:“崇哥,你在和谁发信息啊?”
单崇:“我家下个月水表要不要抄给你一份,毕竟你管得那么的宽,爸爸换你当。”
老烟“哦”了声,转向背刺飞快地说:“是在和小姑娘发信息,介于崇哥女徒弟就那一两个且每个见了他都跟兔子见了狼似的更别提午餐时间闲聊,我简单推测一下——是他这两天在教的那个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