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着急了,就很蠢,才那样的。”
……
“对不起。”
在电话那边安静如鸡时,老烟已经用那沙哑至极的嗓音慢吞吞把所有该说的都说完了,来龙去脉加道歉一个不拉――
你见过长相可爱的男生撒娇吗?
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哑着嗓子可怜兮兮。却还是一个字都不洗白自己,真心实意地道歉那种。
卫枝见识到了,坐在桌子对面,她缓缓地瞪圆了本来就很圆的眼睛――
不得不说,老烟那张脸很有欺骗性,现在看上去像是暴风雨中破纸箱里呜咽的被遗弃的小狗,湿漉漉的,可怜巴巴。
………………………………………………………………草,以后再也不骂直男们天生不具备鉴婊雷达了,原来她也没有。
哪怕明明白白知道他在婊,她没有办法揭穿他。
卫枝的震惊中,电话里姜南风率先从沉默中反应过来,慢了半拍用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气问:“你感冒了?”
“没事,”老烟说,“今晚在医院外面等崇哥时,外面吹了点冷风,可能有点着凉。”
“哦,你是该跟他道歉。”
“嗯,”老烟乖乖地说,“有道歉。”
“那吃药了吗?”
“还没。”
“回家泡点板蓝根。”
“好。”
卫枝:“……”
卫枝有被这聊天节奏洋气到,人生第一次有点心疼自己的话费,认为它走的不安详也不值得。
在她开口打断他们磨叽之前,姜南风这才画风一转继续问:“戴铎很受欢迎吗?被传和他有一腿会不会被泼硫酸?”
“没长眼睛喜欢他的女的很多,但是大多数在跟他接触后,就不喜欢他了。”老烟说,“把他这个讨厌的人和你牵扯在一起,我真的是昏了头。”
姜南风:“哦,那就没关系……戴铎长得不算差,被传和他有一腿我没什么意见,只要不被他粉丝攻击就行。”
老烟:“他没粉丝,我才有。”
老烟停顿了下:“姐姐,那你还上我课吗?”
姜南风:“我考虑考虑。”
姜南风主动挂了电话,老烟把手机还给卫枝,并很有礼貌地跟她说“谢谢”――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peace&love,充满了人间充满善意与爱的和谐气息。
卫枝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未免有点惊慌失措,正看向背刺,想要问他老烟平时也这样吗老烟某短视频平台上的十来万粉丝知道他们天天喊着“酷”“厉害”的大佬带着鼻腔音说话的时候有能把人天灵盖都掀起来的本事吗?
她无力地动了动唇,这时候余光看见单崇拿过新的酒杯倒了一杯满的酒。
转过头,她望着单崇。
单崇倒完一杯酒,一抬头就看见小姑娘的视线跟X射线似的在自己和面前那杯啤酒之间来回转换。
沉默两秒,他若无其事状,将倒满酒的杯子推给老烟。
然后叫来老板,要了听可乐。
可乐和烤鱼一起上来的,单崇单手拉开可乐易拉罐拉环,“啪”地一声,倒入一个空杯子,饮料气泡炸开里他的声音响起来:“你今晚要管的闲事还挺多。”
听上去倒是没有批评的意思。
单崇这人的说话规则很好摸清:如果不是批评,那就是他还算赞同。
卫枝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到他的碗里,问老板要了个勺,亲自塞进他的左手,握住。
在男人不急不慢地用勺子也能保持奇怪的优雅将那块白嫩嫩的、一点儿刺都没有的鱼送进口中,听见她在旁边嘟囔:“你们的事,才不是闲事。”
单崇放下勺子,望着她。
卫枝揉了揉耳尖,一捏,放开。
拿起手边的茶杯佯装喝茶,从茶杯边缘上方扫了他一眼,贝齿磕着茶杯边缘:“怎么了?”
“没事,”单崇随口道,“今晚属实辛苦我的家属了。”
“咕噜”一声,卫枝一口刚喝进嘴里的茶吐回了杯子里。
在背刺莫名其妙地追问“什么家属你妈来新疆了啊”,她默默地放下杯子,推开。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讲不出那声“不客气”。
……
吃了东西,回到酒店,大概是半夜十一点多,因为之前住的房间已经被老烟和戴铎捣鼓的乱七八糟,酒店给他们换了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