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峤西把她的箱子提进来,关了门。看到樱桃往前走,红色鞋跟撑起她的脚来,细跟敲在他的木地板上,敲一下,他心里就热一下。
林樱桃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她看到两个枕头,觉得很高兴,她又走到窗边往外看,发现窗台上摆着一盆万年青,是蒋峤西在香港买的。
“这个房子一个月租金多少钱啊?”她转头问。
蒋峤西在门后换了鞋,然后从兜里把钥匙和八达通卡还有手机拿出来,放在进门处的餐桌上。他走进来。“一万多点。”他从背后搂住了樱桃的腰。
樱桃的裙摆忽然抬高了。林樱桃靠在窗边,冲着外面的街道,她一下子闭上眼,身体颤巍巍的,向前倾。
窗帘很快被拉上了。
林樱桃虽然只穿了不到一个钟头的高跟鞋,但脚跟处就红了。她的裙子挂在了衣柜里,她还没穿睡衣,用蒋峤西的毯子暂时裹住自己,露个肩膀。她说:“这么小才十几平的房子居然就要一万多,香港什么都好贵。”
蒋峤西在浴室里冲澡,隔着门问她,托福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樱桃说:“我光忙考级了,还没怎么准备呢。”
蒋峤西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搭着条毛巾。他肩膀宽阔,走到林樱桃面前,双手压在床单上,他低下头。
“那报名不白报了?”他眼眸湿的,这么看人,颇有威慑力。
林樱桃抬起眼看他,嗫嚅道:“七月才考呢,还有两个月。”
她被蒋峤西扯开毯子,抱起来了。林樱桃慌张得笑出来,她紧紧巴住蒋峤西的脖子。从上了小学三年级,被妈妈教要自己洗澡以后,林樱桃就没有和谁单独一起在浴室里待过了。门开了条缝,热水淋下来,林樱桃的长发贴在了背上,她靠在他怀里,和他长时间地接吻。林樱桃第一次觉得,她和蒋峤西真的有个共同的家了,也许这就是一万房租的意义。
5月2日,新闻上说,本拉登死了。
林樱桃正在电磁炉上炒搅打好的蛋液,旁边放着一盘蒋峤西切好的西红柿块。蒋峤西坐在她身后的餐桌上忙工作,忽然给她念起这条国际新闻。
林樱桃转过头,看了一眼被电脑屏幕照亮的蒋峤西。她炒着菜,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我们看了新闻,我特害怕,想给你打电话,”林樱桃坐在餐桌上,边吃米饭边说,“余樵给我说的你家的电话号码,但是怎么打也打不通。”
蒋峤西坐在对面,看她:“想和我说什么?”
林樱桃看着他:“想和你说美国很危险。”
蒋峤西继续吃樱桃炒的菜。回想起往事,他既懊悔、心痛,可又觉得幸福、甜蜜。“我当时在上竞赛班,”他端起碗来,夹樱桃蒸的米饭吃,“在我爸车上的交通广播里,听到这条新闻,我当时就想起你来了。”
林樱桃小声问:“想我什么啊。”
蒋峤西说:“想你,肯定又要睁着你那俩大眼,泪眼汪汪地堵在我跟前,说,不要去美国。”
林樱桃一下子笑了。
“我哪有泪眼汪汪啊!”
蒋峤西笑道:“你小时候成天哭,动不动就跟我撒娇,还说没有。”
孟莉君学姐在QQ上问林樱桃,五一是不是又去了香港。
“乐儿啊,你不要太积极了,”她担忧道,“你男神虽然优秀,但是你这么一次次往香港跑……男人啊,我跟你说,得不到的时候使劲儿追,太容易得到他就不知道珍惜了。你要懂得怎么吊着他。”
是这样吗。林樱桃夜里玩着手机,转头看蒋峤西沉睡的脸,可我是自己想来的。
她怕学姐觉得她没出息,不知道怎么回。
五一假期短的要命,很快林樱桃就回学校去了。蒋峤西三天两头给她打电话,除了问托福的事,就是问学校里有没有男生追她。“什么,‘北航帅哥’之类的。”他忽然提起。
林樱桃刚装了微信,还不太会用。她洗完了衣服,擦干净手,她点开蒋峤西刚才发来的语音,凑到耳边,听完了,她情不自禁地对着手机傻笑起来。
她又点开蒋峤西发给她的第一条语音:“樱桃,我是蒋峤西。”
他讲话轻轻的,总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林樱桃觉得学姐她们说得很对,他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啊。
她又点开,忍不住又听了一次。
林樱桃很喜欢微信。每当她想他,而又不想打扰他工作,或是不能打电话的时候,她就点开他以前的语音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