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了她住的地方,她先下了事。下去的时候,她怯声声地说了句:“谢谢,晚安。”车上没有一个人搭她的茬。表姐醉着,姐夫装着没听见,大概是想把话留着让孟勇敢来说。可孟勇敢呢?连头也没扭一下,更不要说有什么话了。那一刻,唱东方的心里就有些难过了。
昨天一晚上几乎就没睡好,辗转反侧地想着这事该怎么办好。也就是在辗转反侧中,唱东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这么地喜欢他!爱他!在乎他!以前也知道自己喜欢他,但还是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爱他。现在,经过一晚上的煎熬,她明白了,自己是多么多么地爱他!多么多么地不能失去他!
一直熬到七点,唱东方才开始打电话,但总也打不通他的电话。现在都快十点钟了,唱东方除了焦急,又开始有些担心,有些不放心了。唱东方心想:他会不会一时生气,一时想不开,去寻短见了呢?这个念头很荒唐,但愈是荒唐的念头,一旦出现,愈是令人抓狂,令人发疯。此时此刻,唱东方就有点急得要发疯了。
电话响了,唱东方几乎是扑过去的。她抓起了电话,声音都有点变了:“哎,你在哪呀?你为什么不开手机,不接电话呀!”
电话里是表姐的声音:“你说的是谁呀?不是说的我吧?”
唱东方非常非常地失望,以至于一下子都不想说话了。
表姐又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唱东方的不满情绪又出来了,她就是不吭声了。
表姐说:“你来一趟,马上。”
唱东方生硬地说:“我有事,我没空!”
表姐更生硬:“有事也不行!你必须马上过来,我等着你!”说完,电话就挂了。
唱东方表面上不怕许兵,但实际上,她还是有点怕她的。她俩从小虽然是在一起长大的,她唱东方应该算是客居在姨家的,但她却抢走了表姐很大一部分的母爱,让表姐从小受了不少冷落和委屈。这一切,她都是铭记在心的。因此,她不可能不听表姐的话,更不可能跟表姐对着干了。
唱东方走在路上,心里的焦虑和不安仍然很强烈:这家伙一大早干吗去了呢?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开手机呢?她不相信他会在睡懒觉,连她都睡不着觉了,他还能睡得着吗?
对面过来一辆车,开得很快,很野,很惹眼,也很不正常。因为大院里限速,所有的车辆都在25迈以内。所以这辆车就很扎眼,令人生畏。唱东方本能地往边上靠了靠,又忍不住看了车里一眼。没想到,开车的竟然会是孟勇敢!
车子呼啸而去,汽浪冲击着唱东方的身子,也冲击着她的内心。唱东方站在那儿,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惊诧地想:他难道没有看到自己吗?他怎么能这样就过去了呢?他到哪去了?他干什么去了?
那一刻,唱东方竟然热泪盈眶了。
唱东方敲开门,开门的是抱着脑袋的表姐许兵。
许兵虽然头痛得很厉害,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表妹的痛苦。这令她感到十分地惊讶,她没有想到,表妹竟然会弄假成真地把自己弄到了这种地步!
许兵关上房门,跟在唱东方身后,好言好语地问她:“你吃饭了吗?”
唱东方不说话,直接进了客厅,坐到沙发上,扬着头望着站在跟前的表姐,一副有话请快讲的样子。
许兵也坐了下来,还用手抱着头,又哼开了:“哎呀,我的头痛死了!从来没这么痛过!你说,我是不是喝到假酒了?”
表妹一语不发,冷眼相望。
表姐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话题开错头了。说什么不好哇,非说自己喝到假酒了,眼前这个小丫头,正喜欢那个请喝酒的人呢,怎么可能喜欢听这种话呢?唉!怎么搞的!看来以后这酒,是不能再这样喝了!再这么喝几回,会不会把自己给喝傻了?连个好赖话都不会说了!唉!也别绕什么圈子了,开门见山吧,直接敲山震虎得了。
许兵放下手,坐正了身子,脸也耷下来了,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冷不防地问:“怎么,听说你在跟孟勇敢谈恋爱?”
唱东方也正了正身子,脸色更不好看了,一点也没有畏惧的样子:“怎么,不行吗?犯法吗?”
许兵一愣,心想:奶奶的!我俩谁是虎哇?到底是谁在震谁呀?
徐晓斌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了,香味马上弥漫开来,缓和了客厅里的气氛。
徐晓斌对唱东方说:“来,先喝杯咖啡提提神,饭一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