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兵再三推辞,却死活都推不掉。许兵说:“这不年不节的,吃的哪门子饭呢!”
丛容说:“就算我们请唱律师吧,你俩口子做陪。”
许兵说:“请她干什么?她又不是外人!再说,她还不是什么律师呢,等她真当了律师,你们再请她也不晚。”
丛容不太高兴了,说:“连长,你看看你这个人,今天怎么这么不痛快呢?这不像你嘛!”
许兵本来也想说他:指导员,你看看你这个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这也不像你嘛!但看着丛容真有点急了的样子,这种玩笑她没好开。
虽然是玩笑话,但许兵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丛容平时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从来不强人所难地干什么事,即便是这种请客吃饭的事。这顿饭肯定不是他要请的,而是他那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太太要请的。
有一次莫小娥跟许兵聊天说,她们公司的人都很文明,都称别人的老婆为太太,而且是随着先生的姓叫的。比如,陈先生的老婆就叫陈太,赵先生的老婆就叫赵太。说这是香港人的习惯,因为她的老板是个香港人。
没等莫小娥说完,聪明好学的许兵就学会了,马上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丛太呀?”
莫小娥“咯咯”地笑了,半推半就地说:“我嘛,最好说话了,叫什么都行!当然了,说我是丛容的太太,比说我是丛容的家属或是丛容的老婆要好听多了,你说是不是?”
许兵马上点头,马上表态:“那好,那我以后可叫你丛太了。”
丛太也马上商量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徐太呀?”
许兵马上摇头,马上拒绝:“可别!你可别!你还是叫我许兵吧,我可不愿当别人的太太!”
莫小娥马上叫了起来:“这可不是你愿不愿当的事!你本来就是别人的太太,你愿不愿意都是别人的太太!”
许兵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你当别人的太太吧,我还是当别人的老婆比较好!”
许兵回到自己家,给徐晓斌说起了丛太要请客的事。徐晓斌皱着眉头说:“她又要有什么事吧?”许兵点头说:“是呀,所以我才不愿去呢!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让人喜欢呢?干每件事,都有目的,太有心计了。而且像狗皮膏药似的,不贴到你身上决不罢休!哎呀,你说指导员怎么找了这么个老婆呢?也不知他到底喜欢她那一点!”
徐晓斌看着许兵那烦的样子,心里想:亏了没告诉她那女人在外边乱搞的事,如果让她知道了,没准她会立刻就逼着指导员马上离婚呢,这事她能干出来。
孟勇敢从体育馆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把指导员老婆红杏出墙的事告诉徐晓斌了。孟勇敢还直后悔,说真应该把那对狗男女当场扭住,也算是捉奸捉到双了!现在倒好,被动得什么也不能说了,这口恶气堵在胸口这儿,上不来、下不去的,别提多难受了!
徐晓斌说他:“是呀,谁让你跑了呢?你说你们跑什么呢?”
孟勇敢叫道:“是呀!谁说不是呀!我们跑个什么劲呀!都怨那个倪双影,是她让我跑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见过那种不要脸的阵势了?结婚才刚多久哇?就跟别的男人在那种场合下搂搂抱抱的!我当时的确是有点懵了,不知怎么办好了,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徐晓斌说他:“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孟勇敢虚心地问:“这叫什么?”
徐晓斌说:“这叫正不压邪!”
孟勇敢点头,虚心接受,说:“对,你说的对。咱们这些正人君子们,见到那些坏人坏事,第一反应是看不下去,替他们臊得慌。第二反应是气得慌,气得不知怎么办好了。等回来了,才出现第三反应了,想跟坏人坏事做斗争了,不过已经晚了。”
徐晓斌像个军师似的说:“事已至此,就到此为止吧!你告诉那个倪双影,让她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尤其是别让那个王技师知道。”
孟勇敢说:“这个你放心,我早就布置过了。唉,只是委屈了指导员了。”
徐晓斌劝他:“你也不必内疚了,这种事,别人还真不好帮他,只好等着脓包自己破了。不过,是脓包总有破的那一天。”
孟勇敢说:“但愿吧,但愿那脓包他娘的早破!哎,你别光对别人不放心,我还对你不放心那!你可千万别回去跟你老婆说!你老婆是个炸药包,沾火就炸。弄不好,没把坏人炸着,好人倒伤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