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子还是那般笑着却不着痕迹的拨开了沈璃的手:“不过是最近忙了些罢。没什么大碍的。”她不等沈璃再开口说话,望了行止一眼道,“神君看起来大不如往前了啊,这风雪之中还是别多待,我这就送你们去山庄里面。”
金娘子这处还是如以前一样,每日只在特定的时刻开门放人进去做买卖,金娘子一个法阵将沈璃与行止送到了做交易的大殿中,殿堂里金碧辉煌,比之从前更有过之,而且站在角落的仆从比起从前也多了不少。
适时殿中正在交易,但见东家带着两个人突然出现,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看向他们,金娘子一笑:“哎呦,奴家可是要嫁人的了,可不能由着各位客官这么看,相公会吃醋的。”
殿中气氛立即活跃起来,有人打趣道:“金娘子,你当真要嫁人啦?这三日我日日都来做买卖,可未曾见过你那相公,他莫不是根本就不在意你这夫人吧!”
“自然是被奴家藏起来了,哪能让你这些货色看见。”她目光盯着方才说话那人,眼中温度微微一冷,“今日贵客来了,不做买卖了,都散了吧。”
那人一愣,方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要道歉,但见金娘子的神色,只觉心头大寒,丢了手中的东西,忙不迭的跑了。大殿里的人吵吵嚷嚷了一会儿,也都自觉散了。沈璃悄悄瞅了金娘子的神色几眼,问道:“你强抢男人啦?”
金娘子神色微凉,看了沈璃一眼,随即长声喟叹:“不过是威逼利诱了一下,他与他门派中的人受了伤,奴家答应他救人,顺道让他嫁我,这也算不上抢吧。而且……奴家觉得他应当是喜欢我的。”
沈璃之前听地仙们说过,那个男人被金娘子追了二十余年也未曾有半点松口,想来是个极为固执,也极有骄傲和尊严的人,如今被金娘子这般胁迫,想来心里定是不待见金娘子的。金娘子这个“觉得”到底有几分正确……
沈璃本还想劝两句,但听行止道:“就该如此。”他正色道,“那人定是喜欢你的,不然再如何也不会答应娶你,别的不管,你先与他生米煮成熟饭,省得蹉跎。”
金娘子听了这话尤为高兴,立即在旁边摊位上挑了一件狐裘递给行止:“神君说得在理,这千年雪狐的狐裘你拿去,比你那几件袄子顶用。”行止不客气收下来,金娘子笑眯了眼,“奴家已给你们安排好了房间,你们先去,待奴家把这里收拾好了再去找妹妹你将前因后果道个清楚。”
出了金碧辉煌的大殿,沈璃眉头微蹙,望着行止:“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喜欢金娘子?”
“不知道啊。”行止道,“不过让她去纠缠男人,总好过让她来纠缠你。”行止眯眼一笑,“你可是我的。”
沈璃评论:“自私,无耻。”
待指挥仆从们将这一屋子的东西收好,金娘子刚出大殿,便见一婢子行色匆匆而来:“娘子。”刚近跟前,连礼也未行便道,“幕先生又咳起来了。”
金娘子心里一紧,忙随婢子而去,踏进红梅小院金娘子脚步不停径直闯进里榻,但见幕子淳俯在床头,咳出了一地鲜血,金娘子二话没说,上前拽住他的手腕,自己的法力不要钱一样往幕子淳身上送,直到他止住咳嗽,安然躺下,金娘子稍放了些心。
指尖微有些颤抖的抹了抹额上冷汗,金娘子闭上眼静静调整内息。
“你身体不适?”
听闻这声喑哑的疑问,金娘子才睁开眼,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展开:“哎呀,相公这可是在心疼奴家了?奴家真是好生开心。”
躺在床上的人目光在她脸上静静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开眼去:“休要自作多情。”他顿了一会儿道,“先前你说将我门派中人治好,所以将他们赶下了山,如今,他们可也会如我这般?”
他言语中是不加修饰的质疑,金娘子听得眉目微沉,脸上的笑微微收敛:“子淳,我不屑骗人。”金娘子独来独往惯了,也从来不是喜欢解释的人,但面对幕子淳,她总是破例,“你门派中人那些伤,对人类来说或许棘手,可对我来说,治理起来也不算麻烦,我说治好了便断不会骗你。而你如今尚在咳血,是因为你受的伤与他们不同。”
幕子淳转过眼,目光薄凉的望着她。
不管她说什么,他总会质疑么……
金娘子心头微涩,脸上的笑容却灿烂起来,“言尽于此,相公不信,奴家也没法了。”她起身离开,“老呆在屋里对你身体也不好,今日外面晴好,待休息会儿便出来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