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云吓了一跳:“我跟思缈……什么咋样?”
“你少装!”马笑中笑嘻嘻地说,“这么多年了,你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谁,你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
“别胡说八道。”呼延云脸有些红。
“还我胡说八道,每次思缈只要有一点儿事,你小子就算千里之外也要往前冲,你那点儿小九九瞒得过谁啊?”他用胳膊肘捅了捅郭小芬,“小郭,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郭小芬看了呼延云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饭。
呼延云嚅嗫道:“我主要是怕思缈万一出了什么事,香茗回来了,我没法跟他交代。”
马笑中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竖起大拇指:“仗义!千里送皇嫂,当代关云长——只要最后别把皇嫂送到自个儿炕上就行!”
呼延云不吱声了。
马笑中见他服了软,咧着大嘴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儿别介意哈,你小子什么都比我强,就有两点不如我,一是不如我英俊,二是不如我直爽。比如我喜欢小郭,我就直接告诉她,然后使劲儿追,追到了算我的,追不到算她没福气——香茗出事儿一转眼都三年了吧,守寡的都可以改嫁了,你还真想让思缈一直戳那儿当望夫石啊?”
“哎呀,可不是,一转眼都三年了……”郭小芬突然有些惆怅,“咱们这些朋友,最近可是越来越难得聚在一起了。”
“是啊!”就连马笑中也不禁感慨起来,“我还挺怀念咱们在一个专案组办案的时光的。”
郭小芬望着窗外,喃喃地说:“我还记得,成立专案组,是在警官大学北门不远处的一个牛肉面馆外面,那天香茗刚刚给学生们做完犯罪个性剖绘的讲座,出门被蹭课的许局长和李书记逮到了……他把我们叫到一起,我、蕾蓉、思缈,就在牛肉面馆外边,一边吃饭一边分配工作,后来他开车拉着我们去接呼延,呼延喝得酩酊大醉的,吐了一地……”
呼延云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又觉得郭小芬的神情和语态有点儿奇怪:“小郭,你怎么了?”
郭小芬站起身:“没什么……你们吃完了吧,我去刷碗。”
郭小芬把碗筷拾掇到锅里,端去厨房了,听着自来水哗啦啦的声音,呼延云和马笑中面面相觑。
“是不是被谁欺负了?”呼延云问马笑中。
“你可着四九城打听打听,我老马喜欢的女孩,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欺负?”马笑中恶狠狠地说,“不过,最近她是有些不对劲,过去她多阳光啊,脸上总是挂着笑容,采访的时候拼命往前挤,左手相机,右手录音笔的,别提多带劲了,可现在弄得跟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似的……”
“是不是因为丢了工作的缘故?”呼延云问。
“有可能……不过我听说她这半年多不停地搬家,连一直养的那只猫都送人了,好像还曾经在公园的长椅上挨过一夜,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
呼延云正在发愣,手机响了,一接是李志勇打来的:“呼延,社保中心这边我办完事了,可是回不去你那边了。”
“怎么了?”
“刚才郑贵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马上回公司找他一趟,口气挺着急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成,你有什么消息随时跟我沟通!”
撂下电话,李志勇开车去润唐高科技孵化园区,等进了D座,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看见郑贵正在用食指哐哐地戳着手机屏幕,好像在玩儿什么游戏,只是脸色比破了产还难看。
“郑总,您找我?”李志勇问。
“李志勇,自从你来公司,我老郑待你不薄吧?”郑贵瞪起有点儿肿的金鱼眼,“你为啥背地里摆我一道?”
李志勇一头雾水:“郑总你说的啥啊?”
“是不是你带着呼延云到荷风大酒店E座去了?”郑贵肥胖的眼袋和双颊好像暴怒的沙皮狗一样颤抖着,大吼道,“老窦报告了邢启贤和崔文涛,他俩马上就找老廖了解情况,你也知道老廖是个纸糊的盾牌,看上去跟美国队长手里边拿着那个似的,其实一戳就破,他把你和呼延云抖搂了出来,邢启贤和崔文涛又把我给传了去,劈头盖脸一顿骂。多亏我反应快、嘴巴硬,咬死了呼延云是咱们公司来的新员工,这才扛了过去。万一被邢启贤他们发现了真相,肯定以为我是吃里扒外,跟警察串通一气调查基金会,别的不说,万一他们当场解除公司跟基金会的关系,没了基金会这棵大树,我寒冬腊月能被活活晒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