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家还是没喝酒,去粥铺喝了点粥,叫司机过来把各人送回家。才进自己的门,就接到电话,而不是手机,“于小姐吗?我金行长啊,你方便出来吗?我的车子在外面等着,要紧事与你商量。”
于扬心里盘算了一下,着实不很愿意出去,去了又有什么意思了呢?心灰意懒得很,以后也不会再与这儿有什么交集了。而且看来原来制定的对付曹玉笙的办法得有改变了。她轻轻地道:“算了吧,这几天都那么晚,吃不消啊。”
金行长在那一头提高了声音:“于小姐,你千万给个面子出来一趟,说实话,不出来我们就敲门来了。”
我们?还有谁?想起刘局可以直接上总台拿了钥匙开门,谁知道金行长会怎样,只得答应了,又打个电话给隔壁,说是有朋友找,周建成也没问什么,大局已定,手下人干什么去他才不管呢。
于扬走到外面,果然看见一辆车子等着,上车后见里面还有一个男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于扬对金行长道:“都已经不想说话了,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好。”
金行长一边开车,一边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到我办公室去吧,没别人。”
另一个男的道:“好吧,你那儿比我那儿应该保密一点。唉。”说完长叹一口气,难道他也是受害者?听口音应该是本地口音,难道刘局连本地人都下手了?
银行行长的办公室即使是在县城里也是不失豪华的,进去就感觉到温暖舒适。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也就没了客套,各自找位置坐下。于扬看了看,还是去饮水器那里倒了三杯水来。这才看清楚,这个新来的男的是昨天在包厢里见过的,刘局介绍说是什么领导。因为事不关己,于扬也就懒得先说话,看他们怎么说。他们这么急着要她出来,不会没事。
闷了好久,终于那个新出现的男人抬头道:“大家都有心事,不过问题还是需要解决。还是我来开个头吧。于小姐,我已经听金行长介绍你了,不过我以后当你是一条船上的朋友,这就叫你小于吧。我叫徐汇中,刘局所在那个镇的镇委副书记兼代镇长,你以后可以叫我老徐,看样子我稍长你几岁。好吧,下面言归正传,你和小金谈论的事,我刚才已经经过验证了,隔壁市那个工厂昨天却是出借了一批成品到刘局的公司,目的如何,你们猜测的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再有一个情报,是我原先已经知道的。当年刘局的这个局欠其他市的一个局一笔货款,最初说定,又刘局偿还这笔欠款,以此欠款抵消刘局公司的资产,只要刘局还清那个局的欠款,她就可以把公司的注册转到自己名下了。但是因为多种原因,刘局一直没有还欠。最近她向镇工办提出,可不可以继续以前的约定,由她清欠,我们不要追她用现金购买国有资产。考虑到她的贡献,我们答应了。据说她在操作用低价买下一家货储公司的地皮,然后打通关节高价抵给那个局。”
于扬插了一句:“确有这种办法,不少人用这种低价货色虚报高价向国营单位抵债,只要打通对方单位的关键人物就行。”于扬心想,但是你代镇长知而作不知,这也应该是叫地方保护了吧。
徐汇中点点头道:“就是这个理。这件事具体是由一个最近冒出来的人在操作,据说是北京来的,有点来头。我在饭店里见过一面,只觉得这人对刘局的态度是亲热得近乎阿谀了,不过刘局身边好多人都是如此,我也是见怪不怪。不过刘局家里已经为这个男人开过好几次仗了,所以那个男人最近不来我县,一般都是刘局自己过去。且不说这些。年前,刘局的供货商拿到刘局的货款,一千万的承兑汇票,他们开始给刘局发货。但是他们付到银行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些承兑是假的,当下他们找刘局要求退换,但当时找刘局不到,他们情急之下闯进刘局家中,胁迫她的家人,还惊动了公安。后来刘局急着赶回平息了这件事,结果不外是把拉来的货退回去,和把那假承兑收回来。如果刘局也可以与那家供货商一样地把假承兑退回去,那应该没事,但是现在看来,刘局公司的资金大窟窿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如果与假承兑结合到一起看,差不多可以看出端倪来。小于,你说的六百万是补这个窟窿的大头,农行的一百五十万应该是去补了其他还要早先的窟窿,所以还有四百万的窟窿应该是有其他冤大头填了。其中包括一些个人资金,就是放在刘局那里吃比银行储蓄高利息的资金。因为刘局一向为人有信,有不少人把积蓄放在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