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是在栗原福利保健事务所,然后是盐釜福利保健事务所,最后是青叶区的事务所。”
笘篠将每一处的任期记录在记事本中。旁边那一页,则记录着城之内历任职务的时间。两相对照,八九年前有一次服务地点是重叠的——盐釜福利保健事务所。两人曾在那里共事两年。
“您先生有没有提过盐釜福利保健事务所时期的事?”
“没有。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在家里是不会谈工作的。”
“是因为你们夫妻说好不谈的吗?”
“倒也没有特别说好。不过,听其他太太说起来,我很庆幸他不会这样。”
“为什么呢?”
“刑警先生也是男性,听我这么说也许会觉得不太舒服,但专职的家庭主妇忙着家事和小孩,每天都很累。到了晚上累得不成人形的时候,要是丈夫回来又要没完没了地抱怨工作,谁受得了呢?我们夫妻感情能够维系,也许应该要归功于他从不带工作回家……如今回想起来,他真的是个好丈夫。”
离开三云家,笘篠与莲田便将车开往青叶区的福利保健事务所。
“可是,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三云如果有工作上的麻烦要抱怨,职场是他唯一的出口。”
“……笘篠先生又想到什么了吗?”
“我是想,丈夫从来不在家抱怨工作半句,心里肯定累积了很多垃圾。”
“我不是那种会累积垃圾的人,所以不太能了解。”
“我们警察是特别公务员,有太多事不能告诉家人了。城之内和三云却是一般公务员。抱怨应该也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什么意思啊?”
“他们两个不是不提工作,而是不能提吧?所以才连同事的名字都没告诉老婆。”
“这样会不会想太多了?”
“会吗?至少可以假设是不方便让老婆孩子听到的事。拿我们来举例好了,好比因为案子实在没有进展而捏造证据之类的。”
“……这个例子实在不好笑。要是在饭桌上说了这种丑闻,从那天起就会被家人瞧不起。”
“那么,为了避免不小心说漏嘴,平常就把在家谈职场当作禁忌,这样的可能性呢?”
“我觉得这好像也想太多了……别的不说,他们两人当时都是在福利保健课那里工作。这方面的工作,真的会发生什么无法告诉家人的丑闻吗?”
笘篠能理解莲田有些顾忌地提出质疑的心情。笘篠也有所自觉,担心这个看法太多疑。然而只要是可能性之一就要查个一清二楚,办案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我反过来问你,我们警察的工作就是保护国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防止犯罪,但至今连一件冤案都没有吗?从来都没有报过假账、对嫌犯没有过度侦讯或非法调查吗?”
“这个,这个……”
莲田支吾了,接着便陷入沉默。
一到福利保健事务所,除所长以外的职员全都在窗口服务民众,看来愿意理会他们的只有圆山。
“三云课长对工作的抱怨,是吗?”
圆山把刚才正在看的文件先搁在旁边。
“如果是中层主管的悲哀之类的,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曾经听过不止一次……不过没那么严重。就是夹在我们一般职员和所长之间左右为难的时候,好像相当痛苦。不过,这在每个职场上都会有吧。”
“不,我指的不是这些,像是在以前的职场上曾经发生过某某纠纷之类,比较严重的。”
见笘篠追问,圆山便皱起眉头。
“和办案有关吗?无论什么职场,都会有或大或小的纠纷吧。”
福利保健事务所内部一查就知道,所以把这件事告诉相关人士应该不成问题。
“您知道城之内县议员遭到杀害的案子吗?”
“知道。不光是地方电视台报道了,也上了全国电视台的新闻。怎么了?”
“城之内先生以前在盐釜福利保健事务所的时候,三云先生也在那里。”
一听到这句话,圆山的表情为之一变。
“这是真的吗……”
“只要查查贵处保管的人事数据库应该就能查出来。”
“一般职员没有查阅职员个人资料的权限……但既然刑警先生调查过了,那一定是真的了。”
“这两起命案或许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