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怀疑的余地了?”tamaru说。
“这个事一开始就知道。试纸只是加以证明罢了。”
tamaru用指腹无声地抚摸着沉默的石板。
“那么就直接问了。”他说。“是这么生下来,还是处理掉。”
“不处理。”
“就是生产下来。”
“顺利的话,预产期在明年的六月到七月。”
tamaru的脑中计算着纯粹的数字。“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变更几个预定计划了。”
“真对不起。”
“不用道歉。”tamaru说。“不管是怎样的环境,所有的女性都有生孩子的权利。这个权利必须温厚地加以保护。”
“像是人权宣言。”青豆说。
“为了确认再问一次,父亲是谁,你还是没有线索吗?”
“从六月开始,就没有和谁有过性关系。”
“这么一来不就像处女怀胎”
“这么说的话,宗教人士也许会生气的。”
“不管怎样,面对不同寻常的事谁都会生气。”tamaru说。“可是怀孕的话,还是必须尽早接受专门的检查。也不能在那个房间里躲着度过妊娠期。”
青豆叹气道。“今年年底之前让我在这里吧。不会添麻烦的。”
tamaru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今年都可以留在那里。之前约定的一样。可是明年之后,必须立马转移到危险更少,更容易接受医疗的场所去。这个你了解吧?”
“明白的。”青豆说。可是她自己却没有自信。如果再也见不到天吾,我能救这么离开这个地方吗?
“我曾经让女人怀过孕。”tamaru说。
青豆一时间说不清楚话来。“你?可是你——”
“正是如此。我是个gay。没有妥协余地的gay。从以前开始时这样,现在也是。将来也会一直是这样。”
“可是让女人怀孕了。”
“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tamaru说。可是却没有诙谐的气氛。“细节省略不谈,年轻时候的事了。总之只有那么一次,bingo。漂亮的中招了。”
“女朋友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tamaru说。
“不知道?”
“直到怀孕六个月才知道。之后怎么样不清楚。”
“六个月的话就不能堕胎了呢。”
“这个我也理解。”
“生下孩子的可能性很大。”青豆说。
“大概。”
“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的话,你想见见那个孩子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tamaru没有犹豫地说道。“我没有那样的生存理念。你怎么样?想见自己的孩子吗?”
青豆就此想了一会。“我是个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的人,没有办法想象有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因为没有一个正确的榜样。”
“不管怎样,接下来你要将这个孩子送到这个世界上来。这个满是矛盾和暴力的世界。”
“因为我追寻着爱。”青豆说。“但是这不是和自己的孩子之间的爱。我还没有上升到那个高度。”
“可是这个爱和孩子有关。”
“大概。以某种形式。”
“可是如果这个看法是错误的,如果孩子和你寻求的爱,不管以怎样的形式都不相关的话,就会伤害到孩子。和我们一样。”
“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我能感觉到不是那样的。直觉。”
“我对直觉充满敬意。”tamaru说。“可是一旦自我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之后,除了成为逻辑的中坚人物之外别无他法。好好记住这个比较好。”
“这话是谁说的?”
“维特根斯坦。”
“会记住的。”青豆说。“如果你的孩子出生的话,现在该有多大了?”
tamaru在脑中计算着。“十七岁。”
“十七岁,”青豆想象着作为逻辑中坚人物的十七岁的少女或者少年。
“这件事和上面说了。”tamaru说。“她想直接和你说话。可是说过很多次,因为安全保护上的理由我不是很欢迎。虽然尽可能的准备了技术上的对策,电话还是个相当危险的通信手段。”
“明白的。”
“可是她对这件事很关系,考虑着你的事情。”
“这个也是知道的。我觉得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