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田在椅子中稍稍变化姿势。门口的马尾男呼应一般交替脚的重心。
“现在你手里掌握的明确情报,只有这么多了?”稳田说。
牛河稍稍考虑了一会。然后说道,“刚才也说了,青豆给警视厅交通分科打过两次电话。那边也来过好几次电话。对方是谁还不知道。到底是警察,没那么容易探明白的。但是在我这不争气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什么。警视厅新宿分局交通分科好像有什么。不,我可是认真想了好久。到底警视厅新宿分局交通科有什么呢。有什么在我模糊的记忆边缘闪过。想起来可真是花了不少时间啊。上年纪可真是讨厌。一上岁数记忆的抽屉就不好拉了。以前是什么事立马就能想起来的。但是一周前,我突然就明白了。”
牛河抿着嘴,做戏般的笑起来,看了一会光头男。光头男强忍着等待他的下文。
“今年八月左右的时候,警视厅新宿分局交通分科有个年轻的女警察,在涉谷的圆山町的酒店被谁给杀了。全裸着被真的手铐给铐住。当然这也成了丑闻。然后,呃,青豆给新宿分局的某人打的好几次电话,都集中在时间发生的前几个月。当然事件发生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怎么样,不觉得太巧合了?”
稳田一阵沉默,然后说道。“这么说来,青豆联系的,是这个被杀的女警察?”
“叫做中野亚由美,这个女警察的名字。年龄是26岁。长着一张十分娇媚的脸。父亲和哥哥都是警察,也就是警察世家。成绩也很优秀。警察当然拼命搜查,但是犯人还没有找到。这么问也许很失礼,关于这件事你们不知道点什么吗。”
稳田的眼神像从冰河里冒出来般,又硬又冷地盯着牛河。
“我不太清楚你说的意思。你是在想或许我们和这件事有关,对吧牛河先生。可是我们中的谁会和女警察去什么不三不四的旅馆,然后用手铐铐住杀掉呢。”
牛河噘着嘴摇头。“不不,没有的事。怎么会呢。这样的事我可一点没往那想。我想问的是,关于这件事你们有没有线索之类的。就是这样。诶,怎么都好。不管多小的细节对我来说都是宝贵的。不然的话,我就是绞尽脑汁,也弄不明白涉谷的女警察的死和领袖的死的有什么关联性的呀。”
稳田如同测量什么尺寸一般打量了牛河一阵。然后叹口气。
“明白了。我会向上面传达这个情报。”他说着。然后取出手册做笔记。【中野亚由美。二十六岁。新宿分句交通科。可能和青豆有关。】
“就是这样。”
“其他的呢?”
“还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想问。教团内部应该有谁最先提起青豆这个名字。东京的健身中心里有个很不错的肌肉拉伸训练师这样的话。然后,就像刚才和你们说的那样,我接受了调查青豆背景的任务。我也不是在找借口。这件事我是一如既往的干得诚心诚意,十分彻底。但是可疑的地方呀,不妥之处什么的,一点都没发现。到处都干干净净。之后你们将她叫到了酒店套房。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一开始究竟是谁推荐她的呢。”
“不太清楚。”
“不清楚?”牛河说。而且露出一副小孩听到了不理解的词汇般的表情。“也就是说,大概是教团内部里的谁提出了青豆的名字。但是到底是谁的话谁也想不起来了。是这回事?”
稳田表情纹丝不动地说。“是这样的。”
“不可思议呀。”牛河不可思议地说道。
稳田紧闭着嘴。
“看来没法解决呢。不管怎么说,总该是谁提及了她的名字,又有谁推进这件事。是这样的吧?”
“老实说的话,最初热切地推进这件事的,就是领袖自己。”稳田慎重地选取词汇说道。“干部之中也有【把身体交给来路不明的人也太危险了】之类的意见。当然身处保卫的立场,我们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领袖本人却毫不在意。可以说是领袖自身强烈主张推进的这件事。”
牛河又一次拿起打火机,打开盖子,测验性能似的点燃火焰。随后立即合上盖子。
“我们都知道领袖是个深思熟虑的人。”他说。
“正是如此。观察力非常深厚,也非常戒备。”
之后沉默一直继续。
“还有一件事要问。”牛河说。“是川奈天吾的事。他和一位叫安田恭子的已婚女性交往。上个礼拜,她到过他的公寓一次。一起度过的亲密的时光。嗨,年轻人嘛。就这么回事。但是某一天,她的丈夫突然来了电话。声明她再也不能到他那里去了。随后联系就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