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杨剑失魂落魄地从密室里走出来,颓然跌坐在翻倒的椅背上,抱着脑袋喃喃自语道。
“死了?!”我正四下打量这个摆满精密仪器的车间,意图寻找出监视者的摄像头位置,见他出来,便不经意地问了句。
“没有!”杨剑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卫星电话,可才看了一眼,便气急败坏地将它砸了个粉碎。
“没有不好吗?”我看着屠夫他们四下探寻着出口,降到这一层后便只剩下一个电梯门,看来进出是通过它了。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会掉进别人设好的圈套中,可是自投落网不代表我们就会束手就擒,来时的路上我们便做出了要拼个鱼死网破的对策。
“刑天,你个王八蛋!在佣兵界也混了这么多年了,装什么糊涂?!”杨剑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吼道,“你不是有我舅舅的实时坐标吗?在哪儿?快给我!”
“抱歉,我骗了你!”失去了天才的技术支持后,我们已经得不到队长还有我自己的身份标识信号了,不然也不会摸索得这么辛苦了。
“什么?!”杨剑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大怒,挥拳便欲对我动手,这时就见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快慢机伸出狙击枪管在他小腿的伤口处外露的金属片上一捣,杨剑便如同遭电击般瘫倒在地上。
“刑天,你个王八蛋!你可知这下害死了多少同胞吗?”杨剑冲着我咬牙切齿地喊道,最后气没地方撒,竟然伸手捏住腿上的铁片硬拽了出来,痛得他几乎忘记呼吸,整个人定住半晌,才抱着脑袋呲牙咧嘴地呻吟起来。
“哼,你少在这儿给我唱高调。你那么绝情地对待我儿子,我为什么要帮你?同胞?难道比骨肉还要亲吗?”想当年我也是救过他一命的,却换回了这样的待遇,如果不是还用得着他,我早就一枪把他毙了。
“骨肉!嘿嘿……”杨剑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满脸兴奋地盯着我。张嘴正要说什么,突然间,就见标有核能标志的那面墙飞快地沉入了地底,一群手里拿着家伙的人影从对面冒了出来。
哗拉一阵响动后,我们双方同时举起枪瞄准了对方,连躺在地上的小猫也从DJ怀里抽出了MP7指向对面。
“什么人?”我刚要扣动扳机,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说话人虽然讲着蹩脚的英语,但他充满力量与威慑的声音却如同雷击电劈一样将我轰愣在当场。
“哥!”我大叫道。对面没有人回答,刚才发出问话的声音陷入了沉默,两群人都满脸紧张却眼带迟疑地看着站在中间的我。
“哥!是我,刑天!”我迎上对面数十道投来的眼神中最闪亮的那双眸子,惊喜地喊道。
“小弟?”虽然对面传来了这声亲切的称呼,但那张抹了迷彩的刚毅面孔上仍浮现着不解和迟疑。
“大哥,是我呀,我是小天!”我拿着枪刚向前迈了半步,对面上扬的枪口便立即压到了我的身上,逼得我不得不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小天?”我哥站在对面的人群中,上下打量了我半天仍旧迟疑地问道。
“哎!”我赶忙应道。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的声音……”我哥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看来杨剑没有认出我并不奇怪,连我亲大哥都认不出我来了。难道这几年我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吗?我纳闷地摸着自己的脸,可是触手生疼的水泡和烧伤让我意识到,原来电梯里的火箭弹尾焰不光把我熏了个满脸黑,还灼伤了一块,怪不得我哥认不出我来。如果给我一面镜子,估计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吧。
我哥看到我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他似乎已经心里有所准备会遇到我。
“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看到他的反应,再联想到杨剑交待的身份背景,我突然回想起前些天监视卡利·克鲁兹的住所时,卡利·克鲁兹对那个奇怪的巴基斯坦人提到非常希望下次见面时见到一个他渴望一会的人,难道就是我哥?
“工作!”我哥虽然认出了我,可是枪口仍没有放下,直指屠夫。而屠夫他们也没有放松,两边人就那么隔着实验室互相指着。
“工作?”我回头看了一眼不敢正视我的杨剑,继续盯着眼前这个亲人相逢一点激动之情都没有的军人道,“你知道你在谁的地盘上工作吗?知道他和我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