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一个大醒酒瓶摆在说自己平时滴酒不沾的嶌面前,宛如生日蛋糕登场般,瞬间响起如雷掌声。
“嶌不是不喝酒吗?不能勉强啊……都是我的错,都是为了我才勉强喝啊!”森久保神情认真地说,当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是那种几杯黄汤下肚,再怎么无聊的笑话,或平常根本不会笑的事都能哈哈大笑的人。
“衣织只在今天当个酒国英雌啦!”矢代不知哪来的自信,点头这么说,还催促嶌快喝,“要是只喝茉莉花茶,可是没体力克服小组讨论哦!今天我来负责让嶌喝!这只醒酒瓶现在是衣织专用,希望喝到一滴也不剩!”
嶌硬着头皮喝下第一杯后,弱弱地比了个“V”。
被燃起斗志的袴田也大口喝着啤酒,还豪迈地抹去嘴边的泡沫。
“袴田……你不是说明天要面试吗?喝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袴田用力搂着一脸担心的森久保,说:
“安啦!反正大家要一起去Spiralinks,其他公司的面试就随便啦!这么开心的日子,不尽情喝酒的家伙该判死刑!死刑!”
“哦,帅哟!”矢代随口赞美,还递上湿毛巾。
袴田用湿毛巾擦掉没抹干净的泡沫,乘兴开始放声高歌。
唱的还是几个月前因为吸毒被逮的歌手相乐春树的歌,害喝醉的我反射性地捧腹大笑。
“拜托!不要唱这种歌啦!别唱啦!”森久保之所以会笑着打枪也是理所当然,因为相乐春树现在成了讨厌鬼的代名词。打从几年前他爆出肇事驾驶丑闻后,整个人就变得怪里怪气,前几天还因为吸毒被逮,成了众矢之的;虽然他的情歌唱功一流,但因为偶像在人前必须戴上完美面具,形象破灭的他让世人大失所望。
我是没试过,搞不好用谷歌搜寻相乐春树,就会出现一整排负面消息与相关新闻吧。
就在袴田即将高唱副歌时,嶌气势十足地喝光第二杯,趁我们的掌声未歇时,又喝了一杯。就在大伙儿鼓噪嶌喝第第四杯时,身穿西装的九贺跟着店员走过来。
九贺看到我们比想像中来得兴奋,似乎颇惊讶。只见他连夹克都忘了脱,怔了一会儿才调整好心情似地,笑着看向摆在嶌面前的醒酒瓶。
“……嶌不是不能喝吗?没事吧?”
矢代代替小口啜着第四杯的嶌,颔首回道:
“因为今天衣织必须喝个痛快才行,所以没事啦!九贺,你也尽情喝吧!”
真心关切伙伴情况的九贺入座,接过矢代递给他的菜单。袴田对于连看都不看一眼菜单,就说先来杯可乐的九贺有些不满,只见九贺满怀歉意地笑着恳求谅解。
“我回家还得忙学校作业,今天就饶了我吧……对了,森久保,谢谢你借我那本书。”
“书?”喝得酩酊大醉的森久保眼神恍惚地问,“……什么书啊?”
“就是那本麦肯锡啊!一大堆人想借那本。对了,我快看完了。方便的话,我们约二十号左右碰面可以吗?把书还你。”
“哦……”森久保扶了一下眼镜,掏出记事本,“这个嘛……下午三点有个在神奈川的面试。这样好了……那就约五点以后吧。”
“好,看要约哪里碰面。”
既然他们要碰面,我提议定期集会干脆改成二十号这天,反正我这天一整天都没事,如果大家也没问题的话,那就太好了。无奈盯着记事本看的袴田喃喃地说他这天有事,其他人也不行,所以我的提议便告吹了。
九贺点的可乐送来了。准备重新干杯的众人纷纷阖上记事本,只有袴田感慨万千地瞅着记事本,吸了一下鼻涕。还以为是酒气促使双颊泛红,让人错觉他掉泪,看来好像真的有什么事刺激他的泪腺。
“唉……记事本上写得密密麻麻。”
袴田阖上记事本,怜恤似地敲了两下记事本封面,说:
“我们一定能打造最棒的团队啰。”
突然变得如此正经八百的他还真是有些滑稽;不过,就连善于打圆场的我听到这番话,一时也迸不出玩笑话。大家纷纷用微笑、点头掩饰尴尬,各自在心里反刍一路走来的辛酸。
“大家一起拿到内定吧。”
听到最不可能吐出这句话的森久保这么说,还真叫人莫名感动,刚才一直发挥在搞笑方面的醉意,突然使我的眼头发热。明明离最后一关正式登场还有一个多星期,却开始弥漫一股总决赛的氛围,促使我也变得有点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