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梶间先生啊。”老板仿佛装傻一般回答。
“他可能是这么说自己的……其实我才是梶间家的人。”
“哦……”
“请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啊,是打电话来的。”
“电话?”
“对,他说工作太忙,白天来不了,说晚上会把戒名和墓地的区域编号写下来放进我家邮箱里。后来就真的放了。”
“包括水子地藏的订单吗?”
“没错。他说就要摆在外面的最小的那种。”
“他怎么付的钱?”
“银行转账。”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线索,没想到又断了。
“怎么?你不知道是谁订的吗?”老板反问道。
“嗯。”雪见有气无力地回答,“那个,他的声音有什么特征吗?”
“这个嘛……说起来是有点奇怪,那声音听着很模糊,像鼻子被塞住了。”
不行,对方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不过我知道那边的电话号码。虽然每次都是那边主动联系,我从来没打过。”
雪见猜想那可能是瞎编的号码,不过老板表示可以借电话机给她,她就试了试。
听筒里传出了等待铃声。她意识到这是真的电话号码,不禁有些紧张。
铃声中断了。
“你好?”片刻之后,她听见了人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先是感到意外,随即发现那是自己熟悉的声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好?”对面又问了一声。
“那个……是我……”
“哎,雪见小姐……?”
“嗯……刚才辛苦您了。”
果然是杏子。确定之后,雪见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啊,那个……怎么了?”
“我……找到那个石材店了。”
“啊?你……你等一等。”杏子慌张地说完,拿开话筒喊了一声“老公!”
“你好,换我接电话了。”池本的声音对她说。
“那个,我找到石材店了。就在你们家附近,旧甲州街道上。”
“啊,竟然在那里……那,是武内吗?”
“不,老板说对方是打电话订购的,我刚拨通了那个客人留下的电话号码。”
“打到哪儿了?不是武内那里吗?”
“就是这个。打到你家了。”
“什么……”池本闷哼一声,随后哑着嗓子说,“是他,就是那家伙!那家伙肯定知道我们家电话,为了防止查到他身上,故意留了这个电话。混蛋,这就是他的手法。”
原来如此。如果真是武内干的,那他的确可能留下池本的电话。真是个滴水不漏的人……
“这下你知道不是中野先生干的了吧?”
“……嗯,是啊。”
确实可以肯定不是中野干的。
可是这并没有让她感到释然,甚至产生了新的不快感。
总之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周末过去,雪见到多摩文化大学找到了公公。要带池本夫妻到那个家去,且不说婆婆和俊郎,她必须先说服亲自参与了审判的公公。
雪见只有高中文凭,走进大学直感到浑身不自在。她跟着一群昂首阔步的学生走进校园,从门卫口中问到了公公研究室的所在地。那个地方位于校园中心大楼的五层。
她探头进去看了看,虽说是研究室,里面却没有什么设备,窄小的房间里塞满了书本。一个看似四十多岁的瘦削男人坐在办公桌旁,另一张办公桌应该就是公公的。这里原来是两名老师共用一间办公室。
雪见问了一声,得知公公正在上课。接着,她被请到了摆着椭圆形桌子的所谓研讨室等待。
她在安静的房间里一动不动地坐了三十分钟后,隔壁的研究室传来了公公的声音。他的语气很友善,完全不像在家说话的感觉。过了一会儿,研讨室的门开了。公公挠着头走了进来。
“真对不起,到这种地方来打扰您。”
公公微微点了一下头,平淡地问:“怎么了?”
雪见很少有机会与公公促膝交谈。他们并没有共同语言,因为公公平时看电视只看新闻,又对孩子没什么兴趣。
尽管如此,他在家庭之外,还是显得更平易近人。
“那个,关于隔壁的武内先生,我想问您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