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绿子斜眼看着我说,“别有什么不好意思,最大限度地想入非非就是,我说行就行嘛!对了,下次打电话给你,我就说:啊……就那里……妙得很……不得了,我,我不行了……啊,别那样……你就一边听一边来你的。”
“宿舍的电话在门厅里,大家都从那里出出进进。”我解释道,“在那地方做,保准给管理主任打个半死,毫无疑问。”
“是吗?伤脑筋。”
“别伤脑筋,过两天我再一个人想法试试。”
“加油哟!”
“嗯。”
“是我没什么性感吧,我这人本身?”
“不,不是那回事。”我说,“怎么说好呢,怕是立场问题吧。”
“我么,背部非常敏感,如果用手指抚摸的话。”
“我当心就是。”
“喂,这就去看黄色电影如何?挑个绝对黄色的。”绿子说。
我和绿子去鳗鱼店吃了鳗鱼,之后走进在新宿也数得上门庭冷落的一家电影院,看那种一连放三部的电影。因为买来报纸一查,只有这里上映变态电影。场内充斥着莫名其妙的怪味。碰巧的是我们进去时那变态场面刚开始。讲的是当女职员的姐姐和上高中的妹妹被几个男人抓住,监禁在一个地方,百般遭受淫虐。男的威胁姐姐说要糟蹋妹妹,随即对姐姐大发兽性,如此一来二去,姐姐竟也成了性变态者,而妹妹在一一目睹眼前场面的时间里,头脑也渐渐不正常起来。电影不仅气氛离奇、光线幽暗,而且千篇一律,看到中间我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要是里边的妹妹,神经就绝对不会出问题,而要看得更加真切。”绿子对我说。
“很有可能。”
“不过那个妹妹,作为处女和高中生,你不觉得乳头太黑?”
“有道理。”
她看得全神贯注,饿虎扑食一般。我不由暗暗感叹:看得如此入迷,票钱可是一点没有赔本。绿子每当想起什么,都一一向我报告。
——“喂喂,厉害厉害,竟有那种干法。”
——“不得了,三个人一起来,会搞坏的哟!”
——“喂,渡边君,我也想和谁那么试一下。”
较之看电影,看绿子要有趣得多。
休息时间里,四下一片通明。环视场内,除绿子外,好像没一个女性。邻座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见了绿子,赶紧远远躲开。
“喂,渡边君,”绿子问我,“看这玩艺儿,会挺起来?”
“啊,一时一时的吧。”我说,“这种电影,本来就是为这个拍的嘛。”
“那么说,那样的镜头一出现,这里所有人的那东西全都一齐竖起来啰?三十条或四十条,齐刷刷地?想到这点,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么说怕倒也是。”我应道。
第二部影片较为正规些,惟其如此,比第一部还要无聊。口交镜头纷至沓来,还满场响起了很大的模拟音。听到这种声音,我便产生莫可名状的感慨——自己居然活在如此奇妙的行星上。
“这声音是哪个琢磨出来的呢?”我问绿子。
“我倒极喜欢的哟!”绿子说。
其间也夹杂着抽送时的声音,我还从来没注意到竟有这样的声音。男的气喘吁吁,女的呻吟不止,说什么“好啊”、什么“再来”等等。还可听到床的吱呀声。这种做爱场面绵绵不断持续了很久。起始绿子还看得津津有味,后来到底显得扫兴起来,提议出去。于是两人欠身离座,到外面深深吸了口气。新宿街头的空气竟然如此沁人心脾,这在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有趣有趣。”绿子说,“下回再看一次。”
“看多少次演的都是同一码事。”我说。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干的也始终是同一码事嘛!”
经她这么一说,也的确如此。
我们又走进一家酒吧喝酒。我喝威士忌,绿子喝了三四杯品不出成分的鸡尾酒。出了店,绿子说想爬树。
“这一带根本就没树。再说你喝得晕头晕脑的,哪里爬得上去。”我说。
“你这个人,总是用一大串说教让人扫兴。我是想醉才喝醉的,醉了又有什么,再醉爬棵树也没问题,哼!找一棵很高很高的大树爬上去,像知了那样从最顶端往人们头上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