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灶猫染上了风寒,大腿肿得像碗口粗,根本无法下地行走,不得已,只能在家养一天病。这天灶猫非常痛苦,望着从库房小天窗射进来的金光闪闪的阳光,揉着眼睛不停地哭着,哭了一整天。
就在它养病的这一天,事务所发生的事情如下。
“奇怪,今天这么晚了,还不见灶猫来上班?”事务长在工作间隙问。
“可能偷偷跑去海边玩了。”白猫说。
“不,一定是受邀去哪儿赴宴了。”大花猫说。
“今天什么地方有喜事?”事务长有点恼了,急忙追问。猫咪们的酒宴,从来没有不请事务长的!
“听它说,好像是北边有所学校,举办了开学典礼的宴会。”
“是吗?”黑猫事务长低头沉思着。
“哎呀,最近到处都在邀请灶猫。”大花猫继续造谣,“因为它到处放风,吹自己很快就能当上事务长了。不少傻猫以为这是真的,心里害怕,所以拼命巴结它。”
“你说的全是真的?”黑猫事务长怒容满面。
“绝对千真万确!如果不信,请您亲自去调查。”大花猫噘嘴答道。
“当真岂有此理!太可恶了,枉费我对它照顾有加,它竟然这样回报我!嗯,我自有妙计收拾它。”
霎时,事务所中一片沉寂。
次日。
灶猫大腿上的肿终于消退了,它顶着呼呼的寒风,一大早就赶来上班。它高高兴兴地走进办公室,突然一愣,只见平日里自己工作时要抚摸好几遍封面的那本心爱的记事簿,竟然不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而是被拆散分给了对面和旁边的三张办公桌。
“啊,看来昨天大家一定忙坏了。”不知何故,灶猫感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嘶哑着嗓门,自言自语。
咔嗒一声,门开了,大花猫走进办公室。
“早安!”灶猫赶忙起身,热情地打招呼。但大花猫一声不响,自顾自坐下,摆出一副非常忙碌的样子,翻阅着记事簿。
咔嗒——哐当——!虎皮猫走进办公室。
“早安!”灶猫赶忙再次起身,热情地打招呼。但虎皮猫也对它不理不睬。
“早上好!”大花猫问候虎皮猫。
“早上好!外头风真大啊。”虎皮猫客气地回复大花猫,然后也坐下来,忙碌地翻阅着记事簿。
咔嗒——哐当——!白猫走进办公室。
“早上好!”虎皮猫和大花猫一起热情地打招呼。
“哦,好,好,早上好!外头风真大啊。”白猫随即坐下,开始忙起自己的工作。灶猫无力地站起身,默默地鞠了一躬,但白猫却假装没瞧见。
咔嗒——砰——!黑猫事务长走进办公室。
“嘿,外头风真大。”
“事务长早安!”三只猫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灶猫也茫然地站起来,低头垂眼,跟着大家一起行礼。
“真像是刮暴风啊!”黑猫事务长看都不看灶猫一眼,说完这句话便自行开始工作。
“大家努力,昨天留下不少工作今天要继续完成。阿摩毛尼阿克兄弟的事需要进行调查,并给予解答。第二秘书,阿摩毛尼阿克兄弟两人,究竟是谁抵达了南极?”
于是一天的工作正式开始。灶猫呆站在一边,垂头丧气。它的办公桌上没有记事簿,虽然心中很想问事务长这是为什么,但一直不敢开口。
“是邦·伯拉里。”虎皮猫答道。
“嗯,把邦·伯拉里的情况详细讲讲。”黑猫事务长吩咐道。
灶猫都快哭出声了:“这个工作是我做的啊!我的记事簿,我的记事簿。”
“邦·伯拉里在南极探险的归途中,死于雅普岛海域,其遗体海葬。”第一秘书白猫翻阅着灶猫的记事簿,说道。灶猫心中的悲哀不言而喻,它死命咬紧牙关,两腮发酸,耳中轰鸣,眼前一阵晕眩,强忍着低头呆立。
事务所像沸腾的开水般忙碌着,大家各自处理着手头的工作,偶尔会瞥灶猫一眼,但绝不开口同它说话。
午休时间,灶猫连带来的午餐便当都没吃,一声不吭地垂着头,呆呆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
到了下午一点,灶猫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抽泣起来。哭哭停停,停停哭哭,直到黄昏,足足哭了三个小时。
即使看到灶猫在哭泣,其他的猫依然当它是透明的,完全不予理会,只顾愉快地忙着各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