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又盯上了另一个男孩,在少儿剑道俱乐部的兄弟居住的小区发现的孩子。那个男孩总对妹妹和其他女孩子说粗鲁的话,还动手动脚,就跟秀树一样。而且他比薰大两岁,这点跟自己和秀树的年龄差相同。但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他总是边笑边对哭着的女孩子说的那句话。
“你这家伙,看上去就想欺负一下呢。”
似曾相识的台词,让真琴汗毛倒竖。幼时的真琴也曾多次被秀树这么说——就是想看你哭。恐怕是因为脸庞扭曲时很有趣。
真琴告诉薰一定不要靠近那个小区。可是市内幼童可以去的地方不多,有时也会在其他公园碰见,每次她都会一下子把薰拉到身边。
把薰藏在身后,真琴看着远去的男孩,又觉得喘不过气了。自己不可能一直在薰身边这么保护她。她上小学和中学后或许会发生同样的事。薰会不会和自己有相同的命运呢?不祥的预感再次在真琴的心中燃起了火苗。
火势渐渐蔓延,就像要将真琴燃尽一般,越烧越猛。为了让心绪平静下来,她多次将由纪夫的照片和性器官取出来看,但那火却依旧收不住。
恐惧之心在无休无止地对真琴低喃——若薰有个三长两短,你能原谅自己吗?
所以聪也——
“我说,薰啊。”
“啊?”
“刚才那个男孩子,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坏小朋友吗?”
“不是啊,我说的那个是小类。小渥很好啊,我很喜欢他。”
“这样啊。那下次,你告诉妈妈谁是小类好吗?”
“好呀。”
当然,她从没告诉薰自己是她母亲。可即便如此,或许是有吃母乳时的记忆,薰一岁时就极其自然地开口叫真琴“妈妈”。就算教她“不对,那个才是妈妈”,她也只是呆愣地听着。现在薰三岁了,管真琴叫妈妈,管母亲叫大妈妈。
接过甜甜圈,付完钱,两人牵着手刚要走时,耳边传来“田中君”的呼唤声。
真琴转头一看,人行道对面,站着几天前拦住她问话的男女刑警。
真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
真琴拉着薰的手,快步离开了。装作没听见吧,早点回家。
真琴抄近路回了家。迈进公寓门后偷偷看了看身后,没有人。只是碰巧啊,她放下心,进了电梯。
推开家门,妈妈正用吸尘器打扫房间。
“回来啦。辛苦了,要你接薰。”妈妈关上吸尘器说,“啊,什么这么香啊。”
真琴急忙关上门,上了锁。薰很棒,自己脱下鞋,摆放整齐。
“哎呀,买了甜甜圈啊。”
“嗯。”
真琴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边跑到客厅的阳台往下看。没有警察们的身影。她放下心回到屋里。薰开始看幼儿节目。
门铃响了。真琴慌忙跑到可视对讲机看,是刚才的刑警,正站在一层大厅。
果然,这两个人是来找自己的——
她感到愕然,眼前一片黑。
“啊,是警察吧。”
妈妈看了看屏幕说,真琴很吃惊。
“您怎么知道是警察来了?”
“刚才打过电话了。之前也来过咱们家。”
“之前也来过?”
“是啊。”
“可您不是说没来过家里……”
“我怕你担心。我不想提那起残忍的案件。”
“让他们进门吗?”
“当然了。”
没听到真琴说的“等一下”,妈妈就按下了开门键。真琴急忙跑进自己的房间。
一定要尽快销毁证据。
把照片烧了,切下来的性器官也能烧吧。可气味怎么办?在浴室开着窗烧的话就没问题了吧?对了,浴室。浴室彻底清洗干净了吗——真琴急不可耐地把钥匙插进抽屉锁。可是抽屉并没有锁。真琴已顾不上疑惑,急忙拉开了抽屉。
空的。
……怎么回事?
她敢肯定昨天还在。她怀着吃惊的心情将抽屉拉开检查。闻到了轻微的漂白剂的气味。
“真琴,你干吗呢?”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站到了身后。妈妈抱着薰,笑呵呵的。
“那个案子啊,据说真相大白了。”妈妈摩挲着薰的脸颊,说,“幼儿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找到了。”
“啊?”
真琴口干舌燥。
“你知道是谁吗?原来是蓼科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