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琴回到东京,发现全家已经搬到了邻市,转到附近市立中学的手续也办完了。妈妈还告诉她,真琴在关西期间,秀树因为其他强奸案被起诉,貌似进了少管所。一想到不会再见到那个男人,她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些。妈妈还找到了一家可以除去手腕上的伤疤的医院,陪她一起去治疗。多亏了妈妈,真琴才顺利开始了作为薰的姐姐的新生活。
安下心来后也终于有心情面对薰了。抱她,喂她喝牛奶,给她洗澡,这个过程中她逐渐对薰萌生出怜爱。比起妈妈,真琴照顾薰时薰明显更高兴。第一次笑出声也是在真琴的臂弯里。会爬之后,她会带着纯洁的笑容径直爬向真琴。虽然还什么都不会说,薰却用全身的动作去表达对真琴的爱意。
被需要,被爱。真琴也更加希望自己被她需要,然后再去爱她。那是一种在这之前、对父母都没有过的情感。是一种本能,觉得她最珍贵,希望守护她。真琴也切实感觉到,认为“没有这孩子就好了”的日子在渐渐离她远去。
生活重归平静之前还发生了许多事,但薰的存在让她一点点忘掉了过去,缓慢地治愈了心灵的创伤。
真琴已经不想死了。不是她赋予了薰未来,她觉得自己才是被赋予了生命的那一方。所以,我要用自己的双手保护薰——真琴发誓。
长牙那天。
说话那天。
会爬那天。
站起来那天。
会走那天。
都成了重要的纪念日。
真琴相信幸福的日子会持续下去——直到那一天。
那天,真琴带薰去少儿剑道俱乐部看比赛,并让她在比赛场里设置的幼儿玩耍区玩,那天那里有好多小孩子。
比赛结束后真琴去接薰,发现薰在哭。问她“怎么了”,她回答说腿被人咬了。可是真琴卷起裤脚却没看见齿痕。
“是那个哥哥咬的。”
薰抽泣着指向一个男孩子。他正因为用积木打其他小孩子被保育员教育。真琴在太阳超市见过这个男孩。可因为没找到薰身上的伤痕,不好跟男孩的母亲理论,两人就直接回家了。
晚上洗澡脱衣服时,真琴吓了一跳。
薰的大腿内侧有明显齿痕,都涨红了。而且不止一处。
怎么回事?
真琴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齿痕。薰穿着裤子,从裤子外面咬的话咬不出这样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个男孩脱下了薰的裤子,用力咬了她。真琴由于愤怒而血气上涌。
“真可怜。很疼吧。”
在浴缸里,她一次又一次冲洗薰的大腿。一想到那个男孩的牙齿咬进了薰柔软的大腿,真琴就想吐。她用香皂揉出泡沫,搓洗,冲洗,又用香皂搓洗。
“妈妈,疼。”
薰的话让真琴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间用力过猛了。
“对不起。一会儿给你冷敷。”
出了浴缸又用消毒液仔细擦拭。可无论擦多少次,真琴都觉得薰的腿上沾着男孩的唾液。
——不行。
用脱脂棉蘸着消毒液擦,擦完扔掉再拿新的擦。即便如此,还是觉得擦不干净。
——很像,很像,那时的感觉……
心中十分痛苦。
被秀树强奸之后的感觉。无论怎么洗、怎么消毒,都洗不掉那家伙已经渗进来的唾液和体液。
从那天起,真琴又开始被当天的情景闪回所困扰。每当看到那明显的齿痕,厌恶的感触就会在身体的角落死灰复燃。
她将从小就被秀树欺负的自己与薰重合,秀树的身影则与那个男孩子重合。
某天,女儿也将遭受那样的伤害吗——
真琴不寒而栗。
一想到薰可能会与那个男孩再接触,她就百爪挠心。恐怖盘踞于心,让真琴动摇。
我绝不会让女儿有那样痛苦的经历。
那家伙,不能活着——
第二天,在恐惧的推动下,她将手伸向了那纤细的脖颈。
这下就没事了。
不会再为此担惊受怕了。明明是这么以为的——
“甜甜圈车!”
薰的欢呼声传入耳中。
“妈妈,我想吃。”
“啊……知道了。”
“我要豆粉的!还有草莓的!”
真琴失神地牵着薰的手,往甜甜圈车停下的地方走去。随便选了五个。
“谢谢妈妈。”
薰高兴地抱着装着甜甜圈的袋子。
真琴挤出笑容,温柔地抚摸薰的头。薰笑眯眯地,好像十分享受。
还以为那个男孩——由纪夫——死去后就能回归安稳的日子,可实际上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