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想想,一切都是有征兆的。小时候真琴就总受秀树阴险的欺负,秀树会掐或踢真琴身体上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因为我就爱看你哭唧唧的样子啊。”秀树嘻嘻坏笑着,对哭泣的真琴说。
当时还只有三四岁的真琴不想惹恼这位住在附近的哥哥,因为怕他报复。她连父母都没告诉。而秀树有时会像换了个人一样对她非常好。
不过渐渐地,真琴故意躲开秀树,不跟他一起玩了。之后秀树小学毕业,两人就没再见面了。
真琴刚上初中那年冬天,横穿公园时碰见了许久未见的秀树。
“有只被丢弃的狗掉进沟里了,没法动弹。咱们一起帮帮它吧?”秀树说。
真琴喜欢狗。太阳已经落山了,很冷,狗或许会死。
“在哪儿?”
“真琴你真是善良。在那边呢。”
公园里越来越暗,没有人影。秀树把真琴带到公园深处,指着一处树丛说:“在那边呢。”真琴走过去看,秀树却从身后将她推倒,在那里强奸了她。性知识尚浅的真琴当时只是非常害怕,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这么被对方蹂躏了。
“不许告诉任何人。”犯下恶行的秀树边穿衣服边叮嘱她,“我拍了摄像,你要是敢出卖我,我就把视频放到网上。”
真琴摇摇晃晃地回了家,洗干净沾满泥土的身体,可是无论怎么洗,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脏。自己这个人就是脏的。
接下来的几天,真琴都装病说感冒了,待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她坐在床上,抱着双膝,不停发抖。秀树那张因欲望而扭曲的脸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身体上也还残留着真实的感觉。日子一天天过去,那感觉非但忘不掉,反而一次又一次被回想起,让她被迫再次体验。某天晚上,真琴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割开了手腕。
清醒后周围一片白。我死了——真琴这么想,但后来发现身在医院。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真琴两边是哭泣的父母。在父母的追问下,真琴说出了被蓼科秀树强奸的事。妈妈很担心,带真琴去看了妇科,接受了一堆问诊和检查。
出院回到家,父母马上找来了秀树的母亲。
在流泪道歉的母亲旁边,秀树看着别处,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他是被母亲硬拽过来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实在抱歉,我的要求或许很过分,但请您一定原谅他。”
秀树的母亲将一个貌似装着纸钞的信封放到桌上,跪在了榻榻米上。
“你以为用这个就能得到我们的原谅了吗!”
“不是的。只是……我家这孩子也反省了——”
父亲拍着桌子道:“我们打算去报警。你把钱拿回去吧。”
一直沉默的秀树这时突然开口了。
“这样好吗?”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阴险。
“去报警真的好吗?想必到时痛苦的是你们。”
“什么意思?”
“我们俩之前交往过。对吧?”
秀树嬉皮笑脸地看向真琴,像在征得她的同意。真琴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你说交往过?”
妈妈的声音在颤抖。
“是啊。交往了,所以做爱了。我觉得这很自然啊。我们虽然都还是孩子,但是认真爱着对方的呢。”
“真琴……真的吗?”爸爸脸色苍白地看向她。
“不是!”真琴站起身,“怎么可能交往过!这家伙从小就对我——”
“有交往的‘证据’,对吧?”
秀树狞笑着抬起头。真琴脸色发青。
“你要是没跟我交往,为什么恬不知耻地跟我去公园呢?你有证据说咱们俩不是两相情愿吗?”
真琴呆住了。她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
“我女儿都走到自杀未遂那一步了啊……”
妈妈用力挤出这句话,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所以说啊,她竟然对我这么着迷呢。”
田中一家言语尽失。
“我提出要分手,你女儿不乐意,整天哭闹。真没想到她竟然还割腕自杀了。”
秀树摇摇头,仿佛在说“没办法”。
“因为被我甩了,才闹出这种事。我还想她可怜,就姑且配合她一下演这出戏,但要是去警局的话,我也得认真想想了。”
秀树伸直原本跪坐着的两腿,朝真琴父母那边伸去。
“想去找警察就随你们去,只是最后丢人的还是你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