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这个孩子当成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我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因为她是我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
那天,保奈美如此起誓。
于是,进入蓼科的公寓时,保奈美在心中念道:
我必须要保护女儿。
——不择手段。
保奈美从包里拿出电棍,握在手中。万一中途对方醒来,就用这个。虽然那样一来就不能成功实施计划了,不过那也比起被对方发现,闹出响动的好。
保奈美借助电灯泡的光,无声地向蓼科靠近。蓼科趴在窗边被子乱成一团的床上,鼾声大作。
保奈美把喝完就直接放在矮桌上的烧酒瓶拿起来看。空的。太好了,他都喝了。透过电灯泡的光可以看到,遮光瓶的瓶底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
第一次偷偷潜入公寓时,这瓶酒还剩一半。到昨天中午来看,减少到了五分之一。保奈美推测他习惯在睡前喝这瓶烧酒,就往里面加了安眠药粉末。正常用量的三倍,又是跟酒精一起喝下去,蓼科现在想必睡得很沉。
保奈美试着用电棍捅了捅他的脚。
没醒。
再用力推他。
完全没有动静。
就趁现在。
保奈美从包里掏出打包用的塑料绳,套着窗帘杆绕了三大圈,绳圈恰好垂在蓼科的头部上方。然后她轻轻地用双手抬起蓼科的头。
鼾声停止了。
保奈美感到全身紧张。如果他在这时醒来,计划就失败了。保奈美就这么抬着蓼科的头,屏住了呼吸。
没多久,鼾声再次响起。
太好了。保奈美闭着眼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小心地将蓼科的头套在绳圈中。绳子套好后恰好卡在喉结处,保奈美松开了手。蓼科的头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浮在枕头上方几厘米的地方。窗帘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头被吊着的蓼科痛苦地喘息着。保奈美拿出电棍、摆好姿势,屏住呼吸,以防万一。可喘息声只持续了几次,就突然没了声息。
——死了?
即便如此,保奈美还是非常害怕,没有松开手中的电棍。
蓼科的头软绵绵地低垂着,保奈美凑近看了一眼他的脸,只见他面部通红肿胀。真的死了吧。保奈美触摸他的耳后,隔着手套,感觉不出脉搏。
她咬咬牙,摘下手套,探手到蓼科的鼻前。
没有气息。
保奈美终于制裁了蓼科。
她全身如筛糠般抖着,总算硬撑着,爬一般地走进厨房。拉开洗碗池下方的柜门,把DVD和相册都收进包里。她想把这些都处理掉,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了。
这下就好了。
接下来,还剩最后一件事要做。
保奈美总算平静下来,在微弱的灯光中站起身。
17
蓝出站附近共有两家体育用品店,半年内购买了高尔夫球袋、登山包或剑道护具袋的共八十九人。第二家店的顾客管理很马虎,到夜里才把客户名单做好。
这八十九人中又有田中真琴的名字。回蓝出警署的路上,谷崎用手机搜索了“少儿剑道俱乐部”。
“好像今天也有训练呢。”谷崎把剑道俱乐部的网页拿给坂口看,“不顺路去看看吗?或许能见到田中同学呢。”
“说什么呢,回去跟系长汇报要紧啊。还要开会呢。”
“可是正好在咱们回去的路上啊。你看。”
谷崎点开地图。确实,剑道俱乐部所在的市民馆,就在他们回蓝出警署的途中。
“我突然想去厕所,就借市民馆的厕所一用吧。”
“好好好,知道了。”
坂口叹了口气。如果只进去几分钟,还是顺路的话,应该不过分吧。
***
“打扰了。”
二人拉开门。虽然灯亮着,但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坂口看了眼手表,晚上八点了。
“是来参观的吗?”
屏风后边传来问话声,一位穿运动服的老人缓缓走出来。
“今天的活动已经结束了,如果你们想看看活动介绍的话——”
老人刚要拿宣传单页,坂口和谷崎赶忙制止,并取出了证件。
老人似乎很疑惑,皱起了眉头。
“嗯,您二位是警察?”
“我们听说田中真琴在这里任教。”谷崎询问。
“真琴老师吗?嗯,是大概一年前来这边的。”
“是谁介绍的吗?”
“一高剑道部的顾问是我的朋友,我跟他说在找老师,他就把真琴老师介绍过来了。这边本打算付工资的,可真琴老师说升学志愿申请表需要志愿者经历,没要钱。真琴老师很积极,常来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