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报警吗?”里田系长问道。
“因为无法判断是否发生了家庭虐待,幼儿园的老师想再观察一下,想着若发现孩子身上出现多处伤痕就去报警。调查结果就是这样。”
“好。还有补充吗?”
“现阶段从幼儿园方面获得的信息就这些。今天没联系上的家长,会从明天开始陆续约见。另外,幼儿园相关人员和家长的不在场证明还在陆续确认。”
“了解了。虐待这一点值得注意。负责调查由纪夫父母的是谁?”
“是我们。”
两名刑警站起身,个头较矮的男人开口道:“由纪夫母亲很老实,不太与邻居交往。但好像在网上与陌生人通过博客交流,我们正在调查是否与网友发生过矛盾。另外,没有从银行、个人贷款或信用卡公司贷过款。”
另一位接着开口。
“其父在江户川区的建筑公司上班,据说今年是第七年了。公司里的上司和同事说他工作认真,深得客户信赖,不太可能与人结仇。截至目前没发现他有情人。关于不在场证明,案发当日其父亲外出去见客户了,案发时间段他具体在干什么尚未明确。”
大厅里出现些许嘈杂声。
汇报的警员接着说道:“据本人说,他下午去杉并区今田町见客户。从两点开始,跟客户聊了一个小时左右,之后又去附近与事先约好的另一位客户聊了约一个小时。不过四点到六点间他说把车停在路边休息了两个小时。今天我们去和客户确认了,两点到四点间的不在场证明基本没有问题,那之后就无法证实了。”
刚才还在记笔记的谷崎停下笔,看向坂口,似乎有话要说。
“从今田町到蓝出站要多久?”
应该是已经调查过了,矮个子警察非常自信地回答:“开车三十分钟,坐火车快车的话,十五分钟。”
里田沉默了,可以看出他正在思考。
“从今田町回到蓝出,把由纪夫藏在某处,再回今田町继续拜访客户……是有可能实现的啊。”
后边也有人提出类似的推测。也就是说,即便今后证实了其父当时确实在今田町见客户,也无法作为他的不在场证明。更别说他根本没有受害者遇害时间段的不在场证明了。
“他父亲现在在做什么?”
“跟公司请了假,在家里待着。”
慢慢都连起来了,坂口想。四岁的幼儿在超市消失,其间没有任何目击证人,甚至没有什么动静,这简直难以想象。加上尸体上没有反抗的痕迹,于是最亲近的人就成了首要怀疑对象。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从孩子消失到被害,这之间的几个小时他被带到哪儿去了呢?或许是想到了和坂口相同的疑问,有人开口问道:“父亲开车吗?”
“去见客户时是开车的,但开的不是自家的车。另外父母二人名下都没有租过车。”
孩子失踪后父母都出去寻找了,孩子姥姥在家等消息。也就是说孩子肯定不在家里。那么到底去哪儿了——想到这里,坂口苦笑起来,之前是哪个家伙说“别被父亲是凶手的观点牵着鼻子走”的啊。
“去矢口的邻居家调查的是谁?”
另一个调查小组的警员举起手。
“我们这边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虐待的事。”
里田的目光锐利起来。
“其中令人最在意的是,案发几周前,孩子母亲曾想给‘健康育儿成长热线’打电话来着。”
健康育儿成长热线是蓝出市育儿相关的咨询窗口,可以当面咨询,也接受电话和邮件咨询。
“由纪夫的母亲盯着贴在自家附近市民公示板上的育儿热线海报看时,被住在附近的主妇看见了,她家里也有一个和由纪夫差不多大的孩子。彼此对视时打了招呼,主妇说由纪夫的母亲还半开玩笑地说:‘孩子他爸总发脾气呢。’我们向热线负责人调取了近几周的记录,发现有好几件匿名咨询,说丈夫情绪波动大,会对孩子施暴。正在确认是不是受害者母亲打的电话。”
对孩子父亲的怀疑在大厅里弥漫。在这种氛围下,相关警员开始汇报对太阳超市的调查。以店长为首,提取了超市全体员工的指纹和DNA,并搜查了仓库和后院,对收集到的毛发等进行了鉴定,均与由纪夫的不一致。
“弃尸现场附近有什么发现吗?”
里田问完,坂口和谷崎起身汇报。
谷崎先直率地表示未从邻居处发现特别有用的信息,但家长已开始组织巡逻,今后可能会出现新线索。说完这些她瞥了坂口一眼,坂口轻轻点头,接口道:“一年半前住在矢口家后边的夫妇证实,父亲曾殴打由纪夫,而且冬天把他关在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