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保险这门生意,并不是光靠陪睡就能一路顺利的。
第三周你无功而返,佐田则又抢下一笔。三比五,你们以两笔之差拉开距离。
我不认输!
一迈入第四周,你马上使出比陪睡更有效率的方法。
你又替自己买了三份保险。
保费不需要一次付清,可以慢慢分期付款。但买的保险越多,接下来要缴的钱也越多,简直就是慢性自杀。尽管如此,你还是明知故犯,满心想着这个月先赢过佐田再说。
这下子你有六笔业绩,领先佐田一笔。
赢了!这下赢定了!
你下定决心,若是成绩又被拉开,就自掏腰包追上去!
然而,不久,一条惊人的消息击垮了你。
四十八笔。
短短一天,佐田就超越了你至今累积起来的所有业绩。
听说她成功地笼络了某IT创投企业的老板,利用他的人脉一口气卖出了大量保险。更令人讶异的是,佐田即将与那位老板结婚,并决定于11月底辞去保险业务的工作。
“本月刚好是保险月,这算是我给大家的饯别礼。”佐田在早会报告时,事不关己地笑着说。
搞什么?
再怎么说,谁买得起四十八笔业绩?这下别想赢过佐田了。
胜负已分。奇妙的是,你感受到的不是悔恨,而是全身虚脱。
怔住的人不只是你。你总觉得那天大家在早会上送给佐田的慰劳和拍手声,也显得软弱无力、七零八落。
或许大家都发现了。佐田百合惠这个人,和其他人简直天差地别。
你们只是偶然当上了同事,其实根本没资格“慰劳”她。
你打从心底认为自己蠢透了,干吗浪费时间跟她较劲。
11月,你总共卖出六张保单,虽然远不及佐田,但也高于平均水平,成绩还过得去。只是,一半靠陪睡,一半自掏腰包,你已经完全忘记该如何按部就班地卖保险了。
你万万没料到,佐田百合惠这道高墙的消失所带来的余波,竟以另一种形式来袭。
佐田离职后,芳贺也在12月初从府中通讯处消失。某个星期一你去公司上班,却见到一名陌生女子坐在经理的位子上。
不只是你,其他业务员似乎也毫不知情,个个露出惊讶的表情。早会时,那名陌生女子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事出突然,各位或许还没有心理准备,但前任经理芳贺先生已被调派到其他单位,今后将由我接管府中通讯处——”
晴天霹雳。
你从芳贺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迹象,也没听他本人提过这件事,而且现在并非人事异动的时期。
新来的经理坚持不透露芳贺的调职原因,也不说他被调去哪里了。
你拼命拨打芳贺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你以为只有自己能理解那男人内心深沉的部分,怎知两人之间的联系竟然如此轻易就断了。
那天你假借跑业务之名,茫然地在街头闲晃。
芳贺说过的甜言蜜语和远大抱负,在你脑海中反复回荡。
你先去家庭餐厅吃了饭,接着又到咖啡厅休息,然后在街头漫步。你的结论是,他一定是受到上面提拔,被调去总公司了。
多亏佐田签下大批合约,今年府中通讯处的成绩好得不得了,你猜芳贺因此受到赏识而被调去总公司,坐上了得以实现改革使命的位置。他选在年底进行人事变动,一定是因为明年年初就要接掌大任;他之所以不告而别,一定是因为事出突然,忙到没空接电话。你相信再过不久,他一定会主动联系你。
一定会,一定会,一定会。
你花了一整天幻想这些故事,结果当天晚上回到公司梦便碎了。
“唉,就某方面来说,你也算得救了。”
你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中根忽然冒出这句话。
新来的经理已经下班,其他业务员还没回来,办公室只剩你与看门的中根。
“什么?”你的语气略显尖锐。
光是看门就能坐领千万年薪的寄生虫——自从听了芳贺这句话,你就对中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我在说芳贺啊。你也被他骗上床了,对吧?”
“什么?”你不由得大叫,“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跟他做了吧?”中根露出猥琐的笑容,大拇指指向会客室,“你刚来公司不久,不是就被他叫进去训话了吗?他是不是在里面咄咄逼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逼你拿出真本事,然后你就爱上他了?”
你倒抽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