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5月14日,在耶路撒冷悬挂了30年的大英帝国的米字旗,无精打采地从市政府大厦降下,犹太人处于异常昂奋的精神状态之中。
下午四时,也就是在太阳落山、安息日开始前的一个小时,素有“以色列之父”称号的本·古里安,在13名全国委员会委员簇拥下,气宇轩昂地走上特拉维夫艺术博物馆的大厅讲台,激动地打开文件夹,用略带一点儿鼻音的声调开始宣读《以色列独立宣言》:
以色列国土是犹太人出生的地方。他们的精神、宗教和种族都是在此处形成的。在此处,他们取得了独立并创建了一种具有民族意义和世界意义的文化;在此处,他们写出并给予全世界以《圣经》。
自从被逐出以色列国土之后,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对故国忠心耿耿,始终不渝地祈祷和希望重回祖国,恢复他们民族的自由。
由于这种历史的关系,犹太人为了重回祖国,重建他们的国家,若干世纪以来不懈地努力着……
因此,我们,全国委员会的委员,代表巴勒斯坦的犹太人和世界犹太复国主义运动,今天,在这个英国终止托管巴勒斯坦的日子,根据犹太人自然和历史的权利以及联合国大会的决议,举行庄严的会议。
我们特此宣布巴勒斯坦犹太国的建立,并命名为麦迪加以色列(以色列国)
沙龙觉得本·古里安说出了他的肺腑之言,也清醒地看到,阿拉伯国家根本不承认联合国的分治决议,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已经做了必要的准备。
这时候,沙龙已经转入以色列国防军,带领一个排勇猛作战,很快就出人头地了。
果然如沙龙所料,5月15日凌晨,即以色列建国后太阳第一次从东方升起之前,一阵巨大的排炮轰击声划破了宁静的旷野夜空,冲天大火映红了中东大地,第一次中东战争爆发了。
事实上,沙龙早就接到命令:在5月14日深夜,出奇兵炸毁卡尔凯亚镇西面的一座大桥。
选中沙龙率领他的尖刀排担负这个重任,是很有道理的,沙龙英勇善战是众所周知的,他的一个战例早就在以色列军队中广为流传,被不少人视为代表沙龙指挥风格的经典之作:
一天深夜,排长摩西·兰西特奉命,率领一个排去消灭隐蔽在卡法沙瓦附近一个井里的阿拉伯人。
沙龙得知这一消息,不可遏制的求战欲望促使他去找兰西特,叫着他的爱称提出请求:“摩西克,请允许我自告奋勇加入你的排,参加这次战斗!”
兰西特暗想,你我都是排长,你的声望还比我大,到时候谁指挥谁呢?万一因为指挥上出了问题完不成任务,我的罪名就大了。
沙龙见兰西特沉默不语,早已猜透了兰西特的心思,就含笑提出保证说:
“我只以一个普通战士的资格参加这一战斗,绝对服从你的指挥,我也会提一些意见,但是决定权在你,我允诺遵守战场纪律!”
兰西特见沙龙说到这个分儿上,只好答应了沙龙的恳切请求。
兰西特带领一排战士悄悄进入对方阵地,渐渐接近了那口井。
兰西特随即低声发布命令,分成三路执行任务:第一路守在突破口;第二路部署在侧翼;第三路作为援军放在后面接应。
沙龙认为兰西特是死搬教科书上的教条指挥战斗,没有集中兵力形成进攻的有力拳头,但是他不好改变兰西特的作战命令,只得待机行事。
恰在此时,阿拉伯人发现了沙龙等人,突然开火击中目标,以色列部队处于不利地位。
面对这一突然的变化,兰西特犹豫不决,沙龙认为不能丧失战机,就低声对兰西特说:
“摩西克,你他妈的还等什么?快打呀!
“打是应该打,但是,怎么打呢?”
“太简单了,带上你的士兵,冲!”
兰西特马上采纳沙龙的意见,马上带领全排发起冲锋,一阵猛冲猛打,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兰西特自然受到表扬,他对沙龙赞不绝口,佩服沙龙思路敏捷,具有迅速而准确地洞察战役和观察地形以增加作战优势的能力,他心悦诚服地说:
“沙龙孤僻的行为背后隐藏着坚定的个性。沙龙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战场是他的军事才能和创造力得以发挥的最好舞台!
在此前后,沙龙精心地把他的排培养成具有高度纪律性、极强战斗力的部队,他身先士卒奋勇冲杀,战士们都乐意跟随沙龙执行任务,无条件地服从他的命令,心甘情愿为他冲锋陷阵。因此,沙龙在巴勒斯坦山谷地带进行的小型袭击和伏击战都捷报频传,使他赢得了“让阿拉伯人害怕的战士”的名声。
正是因为如此,沙龙的高超谋略和所带部队的高度纪律性引起他所属的亚历山大旅高级军官的瞩目,都愿意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沙龙去完成。
沙龙接受炸毁卡尔凯亚镇西的一座桥梁的任务后,便带领少数战士,悄悄对那里的地理形势进行详细考察。
沙龙发现这座桥位于山谷之中,平时没有河水,桥梁自然就不太为人看重,但现在是雨季,湍急的河水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不过河就一切无从谈起,从而使这座桥梁占据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成为这次战斗的关键所在。
在侦察清敌情的基础上,沙龙带领他的一排战士悄悄逼近桥头。
借着忽明忽暗的卡尔凯西镇的微弱灯光,沙龙看到对方士兵在桥头往返巡逻,为尽量不惊动守桥士兵,沙龙命令战士在距离桥头100米处匍匐前进。
尽管如此,沙龙手下的一个士兵还是不小心撞上了一棵小树,树枝摇动发出微弱的声响,守桥士兵大吃一惊,马上猛烈开火,他的伙伴也纷纷开枪射击,对沙龙排形成巨大的威胁。
在关键时刻,沙龙果断地下令部属猛烈还击,同时命令两个爆破手携带炸药包暗中向桥头运动。
沙龙排的强大火力,逼得守桥的阿拉伯士兵退向桥头附近的一间房内,沙龙的两个爆破手已经运到桥下,飞速放好炸药包,拉起电线返回沙龙身旁。
这时候,阿拉伯方面的大批援军滚滚而来,沙龙排的一些战士见双方对峙,兵力极其悬殊,不免心中惊惶失措,不时张望着退路。
沙龙看出了这些战士的顾虑,悄悄告诉他们说:
“别害怕,现在是夜间作战,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不知道虚实,不知道我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因此,我们越敢打,就越为安全!”
战士们觉得沙龙言之有理,一个个奋勇作战,猛烈开火;对方也依仗绝对优势以密集的炮火还击,双方展开激烈的对射。
对方搞不清以色列兵力虚实,不敢贸然行动,只好以猛烈的扫射争取优势地位。
沙龙大喜,看爆炸工作已经准备就绪,就低声下令:“拉火,爆炸!
沙龙一声令下,爆破手应声而动,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巍峨的大桥便在轰鸣中坍塌,对方的守桥士兵乱作一团。
沙龙眼见炸毁桥梁的任务已经完成,便挥手命令战士们撤退,他借着微弱的灯光,再次确认大桥确实已被炸为两节、失去了交通枢纽的作用,才心满意足最后一个撤出阵地。
不一会儿,沙龙便率领他的战士们跳入一望无际的田野,迅速地撤离危险地带。沙龙排毫无人员伤亡,却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听着身后密集激烈的枪声,沙龙排以骄人的战绩拉开了以色列独立战争的序幕,战士们对他们的排长更加敬佩了。
沙龙清醒地看到,阿拉伯方面以绝对优势兵力发动全面进攻,而以色列方面在建国之初兵力有限,几乎没有援军可以依仗,武器弹药也极为缺乏,他苦苦地思索着改变以色列不利形势的方策。
1948年5月23日上午,沙龙奉命来到亚历山大旅指挥部领受作战任务,旅长严肃地对沙龙说:
“小伙子,为了扭转整个不利的战局,我们要出奇兵占领约旦军团的拉特鲁恩警察总部,打他个不知所措,因此特派你部担任‘宾—诺温行动’的尖刀排!
亚历山大旅旅长告诉沙龙,这次作战行动是以色列最高领导人本·古里安亲自决定的,由哈加纳总参谋部直接下达命令,总理本·古里安和总参谋部都希望同耶路撒冷保持有公开渠道的联系,因此,我们要孤注一掷奋力一战,改变以色列的劣势地位。
沙龙对照作战地图研究双方对峙形势,很快领会了以色列总理本·古里安和总参谋部的作战意图:拉特鲁恩城从敌对行动一开始就处于被围困的状态,以色列也不得不向它提供尽可能的援助,以使其能够生存下来,并且保证成为以色列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沙龙完全明白,本·古里安多次强调的这个问题具有极端的重要性,倘若耶路撒冷陷落或者被割让,对以色列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丢掉首都只能象征着以色列是多么不堪一击,必然是短命的。因此,本·古里安迫切希望总参谋部夺取能够控制通往耶路撒冷公路的拉特鲁恩警察总部。
沙龙领受完作战任务,豪气干云地回到部队,马上集合全排士兵,无比自豪地宣布:“弟兄们,我们要成为军里的尖刀排了!”
沙龙训练有素的部下马上纵情欢呼:“好啊,我们要当军里的尖刀排了!
沙龙欢欣鼓舞地做战前动员,说明这次战争中的最重要任务已经交给我们排,我们的目标是突破通往耶路撒冷的公路,从约旦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中解救这座城市!尖刀排重任在肩,这是我们排的光荣,这是我们排的骄傲,我们一定不辜负本·古里安的重托,胜利地完成任务!
沙龙率领部队来到霍尔达基布兹附近宿营,抓紧时间做临战准备。
沙龙看到川流不息的汽车不断运来大批以色列士兵,装甲部队也奉命开来,战地迫击炮部队行动匆匆,一派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沙龙带领战士们刚做好战斗准备,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令兵飞驰到沙龙面前,勒住马缰飞身下马,将作战命令递到沙龙手中。
沙龙接过一看,立即传达命令:“指挥部命令,尖刀排做大队前导,为大部队开道!
沙龙一声令下,尖刀排登上从霍尔达开往前线的汽车,到达指定地点,担负起为大部队开道的任务。
沙龙得知这支大部队由一个旅组成,还得到另外一个军团的支援。
正当沙龙排小心谨慎地引导大部队,在从纳赫肖恩基布兹向拉特鲁恩警察总部开进的时候,一颗照明弹突然出现在天空,将附近的小山和公路照得如同白昼,沙龙的尖刀排和大部队都暴露无遗,以色列部队处于危险境地。
沙龙急忙指挥他的尖刀排士兵爬下隐蔽。
他们刚刚爬下,对方的炮弹便狂风暴雨般打了过来。
沙龙凭借娴熟的军事经验,指挥士兵们选择最有利地形,躲避对方的炮弹袭击,使尖刀排几乎没有受到损失。
这时候,传令兵再次传达命令:为立即占领拉特鲁恩,尽快打通前往耶路撒冷的公路,继续勇往直前!
沙龙得令,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引导大部队前进。
他们跨过通往耶路撒冷的主要公路,迅速来到拉特鲁恩警察总部附近,抓紧时间在周围小山上进行战斗部署,赶修临时工事。
战争打响了。突然传来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哀号,沙龙愤怒地一看,只见几个士兵在约旦军团的勇敢进攻下受了伤,尖刀排受到约旦军队的猛烈进攻。
沙龙冷静地命令受伤的士兵退出战斗,然后带领尖刀排予以还击。
沙龙怎知,埃及、约旦等阿拉伯国家进行的是保卫家园的正义战争,因此将士们勇猛顽强,并且经过比较充分的作战准备,在兵力上又占有绝对优势,因此,新建立不久的以色列部队怎是他们的对手?几个回合,以色列军队就溃不成军,四散溃逃。
这时候,黎明的曙光已经越上地平线,大地逐渐亮堂了起来。
沙龙发现以色列军队处于极其不利地位,必须马上改变战术,就一溜小跑来到他的上司、营指挥官阿什尔·列维面前报告:
“指挥官,形势不利,必须马上改变战术!”
列维正被被动挨打的战局搞得焦头烂额,沙龙的建议可谓正中下怀,便急切地征求沙龙的意见:“阿里克,你有什么高招儿?”
沙龙仔细观察战场形势,发现约旦军团修筑了厚厚的火力墙,以极其猛烈的火力从正面压制住了以色列军队的攻势,显而易见,不能拿当时还很弱小的以色列军队去碰正面的大石头,于是,沙龙提出建议道:“指挥官,我们要避开正面,从侧面进攻拉特鲁恩警察总部!”
此时的列维对沙龙言听计从:“好,你的尖刀排掩护!
列维随即下令,调集全营主力从侧翼发动进攻,派沙龙带领尖刀排执行掩护任务,全力以赴改变不利战局。
这时天光大亮,约旦军团调动优势兵力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沙龙临危不惧,以他昔日多次打胜仗建立起来的特有威信,把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四散在小山谷的士兵聚集起来,指挥他们掩护主力部队向不远的小山岗推进。
沙龙发现,约旦军团士兵作战十分勇敢,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节节取胜,以色列军队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一些人当了约旦人的俘虏,一些人爬在山沟里不敢露头。
沙龙大怒,把尖刀排的残兵败将集中到一块可以俯视整个山谷的大岩石后面,怒吼着对机枪手发布命令:
“机枪手,不要害怕,抓住你的机枪,狠狠地打!胜利就在前面!
沙龙调集极为可怜的兵力,奋勇当先地再次发动攻势,但是在约旦军团的强大攻势下,以色列军队死伤惨重,即使是沙龙再做努力,他也无力扭转以色列军队面临的败局了。
在打退约旦军团的又一次进攻后,沙龙清点人数,发现他的尖刀排已伤亡大半,他们同外界的联系也被切断,他准备派人跑步冲出重围送情报、调动援军的打算,也只好作罢。
此时已到正午时分,面对残局,沙龙不得不冷静下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思考下一步作战计划。
“嗒嗒嗒!”突然又响起密集的枪声。
沙龙急忙一跃而起,冷静地观察战场形势,断定是位于山顶的约旦军团向他的尖刀排开枪射击。
沙龙不由一阵发急,预感局势紧迫,因为根据与约旦军团作战的规律判断,这通常是约旦军团发起又一轮进攻的信号。
沙龙回头再看他的尖刀排,一股凄凉之感顿时涌上心头,难过得几乎掉下泪来:他80余人的尖刀排已经伤亡71人,身边的士兵屈指可数,充其量也不过十几个人了,面对约旦军团的下一轮进攻,他可该如何是好?
沙龙左右为难,突然听到山顶上有动静,便急忙起身向对方必经之路的橄榄林方向望去,以搞清约旦人是否开始悄悄地向他所在的山头摸来,好决定自己的应对方策。他心中暗暗祈祷,这时候约旦人可千万别来。
沙龙正向橄榄林方向眺望,突然觉得腰部有些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腹部,一阵疼痛使他不由自主地向后倒下,随即昏迷过去。
不一会儿,一阵炮声把沙龙震醒,他竭力支撑起身子,才发觉腹部血流如注,不由得叫了一声:
“哎呀,我负伤了……”
沙龙声音未落,就又昏迷了过去。
炮声再次把他震醒的时候,沙龙发现有人正在给他包扎伤口,安慰他不要着急,总参谋部正在向这里调集援军,马上就能到达。
沙龙虽然头脑仍很清醒,但是明显地感到浑身的力气正在渐渐消失。
到下午一时,沙龙尽管疼痛难忍,但是仍然清醒地注视着瞬息间千变万化的战场形势。
沙龙敏感地觉察到,驻扎在拉特鲁恩的约旦军队的火力明显变弱,而以色列军队的炮火却慢慢猛烈起来!
沙龙高兴极了,他知道以色列援军即将到来,可能使战场形势发生有利于以色列的变化。
沙龙顿时情绪高涨起来,想组织他的尖刀排士兵重上战场,但是发现尖刀排士兵却所剩无几了,他不由难过得低下了头。
这时候,医护人员来给沙龙拆换绷带,看他伤势太重,就喊来人把他抬上救护车,向特拉维夫急奔而去。
救护车带着沙龙开进特拉维夫哈达萨赫医院,马上被送上手术台,外科医生仔细检查的时候,吃惊地开玩笑说:
“好险啊!你当时身子若是再低一点儿,就一命呜呼了!
“为什么”
“子弹从你的腹部射入,然后从上股穿出,你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这不奇怪,我的命大啊!
“祝你好运!
沙龙叹口气说:“哎,我的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伤得那么重,恐怕上不了战场了吧?”
外科医生满面笑容说:“算你好运,你虽然失血过多,但是不久就可以恢复的!
沙龙马上精神百倍,迫不及待地询问:“太好了,我什么时候能够重返战场呢?”
外科医生对这个重伤员充满了敬佩之情,安慰说:
“别着急,只要你积极配合,三个月之内,我保证送你回到战场!
“好啊,感谢上帝!
病床上的沙龙,充满了早日返回战场的激情。
另据《环球时报》记者安国章报道,沙龙曾经当过约旦的俘虏。
据来自约旦的消息,约旦军事历史学家贝克尔—哈兹利—马加利即将出版一本有关中东历史的书,该书披露了一件有关以色列总理阿里埃勒·沙龙鲜为人知的事。
贝克尔说,以色列立国的第二天,即1948年5月15日,爆发了第一次中东战争。当时沙龙也随他的部队参加了这次战争,但10天后沙龙就被约旦军队俘虏了。
贝克尔说,战争爆发后,阿拉伯军队联合指挥部得到情报说,以色列军事指挥部决定命令驻扎在地中海东岸的部队进军西耶路撒冷,以哈巴斯为营长的约旦部队某部第四营奉命阻击以色列军队的进攻。5月25日,双方在距耶路撒冷以西28公里处进行激战,哈巴斯率领的第四营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并俘虏了一些以军官兵。在对俘虏进行登记时,有一名负了伤的年轻尉官,名叫阿里埃勒·沙龙。根据当时约旦军队的习惯做法,重伤员一般都要释放,由于沙龙伤势不重,于是哈巴斯命令给他进行了紧急包扎处理后将其送到了后方指挥部。
后来,沙龙和其他以色列战俘被转移到了约旦北部地区,最后被关押在位于马弗拉克城以东的约旦军队战俘营。他在集中营生活了几个月后,根据双方交换战俘的协议,沙龙离开集中营又返回到以色列。
约旦和以色列1994年7月签署和平协议,已晋升为将军的哈巴斯收到沙龙写给他的一封信。沙龙在信中表示希望与当年将他俘虏的哈巴斯见一见面,但遭到哈巴斯将军的拒绝。据报道,哈巴斯拒见沙龙是因为沙龙反对约以和平协议。
贝克尔强调指出,他即将出版的这本书内的历史资料主要来源有三个:一是曾经参加过当年阿以战争的人物,其中包括现年91岁高龄的哈巴斯将军;二是官方文件;三是已经正式出版发行的历史研究成果。因此,书中所涉及的人物和事件绝对真实。
特拉维夫哈达萨赫医院,绿树成荫,一派和平景象。
随着伤势的好转,沙龙的心情却烦躁起来。
一想到拉特鲁恩的那场战斗,沙龙就觉得特别恼丧。
他认为这是独立战争时期以色列国防军的最大失败,一个个堂堂的以色列加强旅,竟然败于一支在沙龙看来微不足道的约旦部队手里,简直是以色列的奇耻大辱!
沙龙从民族偏见出发,看不到阿拉伯国家为保卫家园英勇奋战的英雄气概,而认为是以色列政府和军队领导人错误指挥的结果:他对总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不符合实际感到气恼;对战斗部队指挥官没有必胜信念义愤填膺;对情报的极端缺乏感到愤怒;对一些士兵的失败主义情绪骂声连天,他用粗俗的语言气愤地大骂不止:
“他妈的,我和我的士兵的流血牺牲成了那些达官贵人升官发财的阶梯,我们在前线卖命的人,都成了低能儿判断失误和瞎指挥的牺牲品,我恨不得一口气,把那些混蛋的脑袋,打180个窟窿!”
他的连长兹维·格尔曼到病房来看他,两个人三句话不离本行,没有交谈几句,就把话题转到寻找这次战役失败的根源上来。
两人一致认为,根本的原因在于高级指挥官的无能、作战计划混乱、组织能力低下。面对这种局势,他们一致主张,以色列国防军必须提高军事素质,把真正能够打仗的人提拔上来,才能战胜阿拉伯人,赢得战争的胜利,使以色列得以生存下去!
由于身体素质较好,没有致命的伤,沙龙的病情慢慢好转,他被转入拉马特·甘医院继续疗养。
一天下午,连长兹维·格尔曼又来到医院探望,一进门就高声大叫:“阿里克,该你请客!”
“为什么?”
“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们正在走向胜利!”
沙龙从病床上一跃而起,伤口又疼得沙龙龇牙咧嘴,他顾不上这些,紧紧抓住连长的双手来回摇动:
“太好了,只要听到胜利的消息,我的伤保管马上就好!快说给我听!
格尔曼心疼地把扶着沙龙回到病床上躺好,十分疼爱地说:“你好好躺着,我这就从头讲给你听!”
格尔曼绘声绘色地讲起,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大力扶持下,以色列购进大批先进武器,陆海空军随即建立起来,先后投入战斗,使以色列军队初步改变了战争爆发初期的绝对劣势局面,在各个方向上遏制住了阿拉伯国家的推进速度。
格尔曼特别提到,经过联合国斡旋,1948年6月11日阿拉伯方面与以色列双方同意停火,以色列正抓紧停火时机扩军备战!
沙龙欣喜若狂,摩拳擦掌,向连长提出求战申请:
“好啊,太好了!我该出院了,马上让我回部队,上前线打仗去!”
格尔曼深深地被沙龙的求战热情所打动,爱惜地说:“你一动伤口就痛,怎么上前线打仗呢?”
沙龙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发脾气:“我真是无用,什么时候了,还躺在医院里无所事事!
格尔曼拉着沙龙的双手劝解:“你才21岁,又力壮如牛,好好吃饭,安心休养,不出两个月,你就能重返前线了,我也盼望你早日归队呢!”
沙龙身在医院,却时时密切地注视着战场形势的变化,1948年10月15日,沙龙得到以色列利用停火时机做好一定准备后,抢得先机再次向埃及和叙利亚发起攻击的消息,他高兴极了,暗中悄悄准备出院,但是因为伤口没有痊愈,行动仍然受限,只得再忍耐时日。
到1948年12月初,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大力支援下,以色列军队节节取胜,建立了一条稳固的走廊,基本上改变了独立战争的不利局面。
沙龙再也呆不下去了,他的伤口刚刚痊愈,就迫不及待地出院返回部队。
沙龙迫切希望能够亲自指挥一支部队,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大干一场,但是却被分配到一个巡逻队。
沙龙大失所望,但是很快进行的“霍雷夫行动”吸引住了沙龙的注意力,他作为巡逻队长也参加了这一战役。
沙龙欣喜地看到,以色列军队在保卫自己国土的借口下,向埃及军队发起猛烈攻势。
以色列空军首次突袭了加沙的阿里什机场,只见飞机在天空呼啸,大炮在地面震响,炮弹在空中飞舞,形成巨大的威慑力,一举把埃及空军的飞机炸毁在地面,获得了极为重要的制空权。
与此同时,以色列军队的阿龙师以戈兰尼旅为先头部队,在空军掩护下,对加沙地区实施牵制性进攻,沿着宽大的正面沿海岸公路挺进,以势如破竹之势节节取胜,12月28日攻克了重要军事据点阿布奥格拉。
在阿隆师捷报频传的有利形势鼓舞下,沙龙所在的亚历山大旅奉命切断“伊拉克埃尔—曼希亚”要塞的埃及军队阵地,没有想到竟然碰到了英勇善战的埃及军队,亚历山大旅死伤惨重,却举步不前。
沙龙的巡逻队虽然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然而却无法改变战局。
这次失败使沙龙深受刺激,更加深了他对亚历山大旅指挥官的不信任感。
使沙龙聊以自慰的是以色列人取得了独立战争的胜利。
通过这次战争,以色列占领了巴勒斯坦地区五分之四的土地,比联合国分治决议规定的面积多出6700多平方公里,饱经苦难、在外漂流2000多年的犹太人,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国家,而且得到许多国家的承认。
这都是令沙龙愉快的事情,但是,沙龙却对自己的处境不太满意。
独立战争接近尾声,沙龙开始冷静地思考自己的未来,为自己的前途设计种种方案。
父亲萨寥尔来看望儿子,沙龙看到父亲较前苍老了一些,60多岁的老人身体还非常结实,还像当初那样关心儿子的前途。
了解到儿子在军队里混得不太满意,萨寥尔直截了当地给儿子出谋划策道:“阿里克,我倒有个绝妙主意!”
沙龙深知父亲是个在老一辈中颇有见识的人物,就极感兴趣地问道:“父亲从小就时刻关心着我,我很想听听您的高见!
“你索性离开部队!”
“那我到哪里去?”
“去上大学!”
“为什么?”
“将来是知识的时代,没有知识,寸步难行!”
“父亲说得有道理”,沙龙心眼也活动了,“可是…”
萨寥尔见一向言听计从的儿子竟然不听话了,不禁勃然大怒,大发雷霆:“你个浑小子,如今翅膀硬了,竟敢不听我的话了!”
沙龙看老爸生气了,急忙好言劝说道:“爸爸,我没说不去上大学呀……”
萨寥尔依然余怒未消:“好你个混账东西,再说二话,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别觉得我老了,打不动你了!
正在这时,亚历山大旅指挥官本·芳恩·弗里丹推门走了进来,幽默地问道:“是谁这么狂妄,要打我部下的屁股?”
沙龙急忙向弗里丹敬礼介绍:“报告指挥官,这是我父亲萨寥尔!”
沙龙又转身给父亲介绍道:“这是我们亚历山大旅指挥官弗里丹!”
弗里丹和萨寥尔握手问候,然后诚恳地说:“老人家,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一些,你让儿子到大学深造的主张是有道理的,但是,我实在不忍让他走啊!这样的小伙子,军队离不开啊!”
萨寥尔敢于在关键时刻为儿子讲话:“好啊,既然如此,我要问指挥官,我儿子为什么不得重用呢?”
弗里丹乐得哈哈大笑:“老人家,问得好,问得好!我今天来,主要是跟沙龙谈论这个问题,然后再把结果告诉你,好吗?”
萨寥尔知趣地告辞,弗里丹和沙龙送出门外。
弗里丹和沙龙回到屋里,继续交谈。
弗里丹单刀直入问道:“阿里克,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这个21岁的男子汉,真不想在部队里干了?”
亚历山大旅指挥官弗里丹的问话,激起了青年军官沙龙脑海里的万顷波涛,他思绪万千,千言万语像奔腾的江河之水汹涌而出:
“指挥官,实话实说,我虽依然对父亲尊敬如故,但是父亲的权威,已经不能强迫我放弃对自己人生道路的选择了。”
沙龙说到这里,深情地望弗里丹一眼,只见亚历山大旅指挥官在专注地倾听自己讲话,就对指挥官痛快地倾诉衷肠说:
“说真的,军旅生涯已经溶入我的灵魂之中,军旅生涯使我对自己作为一名战士和指挥官充满信心,我尝到了在战斗中指挥作战的刺激性,我留恋于士兵的尊重,特别是沉湎于自己被认为是一个坚强的战士的名声之中,我也坚信有能力完善自己的部队,可以在许多方面,对以色列国防军做出贡献!
弗里丹听了沙龙的心里话,对这位部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认为这是一位可以一起讨论建军大事的青年,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就以平等的身份,向沙龙敞开心扉侃侃而谈:
“阿里克,我认为,亚历山大旅应该重新组建,建立一套完善的训练制度,分析并吸取战争失败的教训,研究出新的战术。你以为怎样?”
沙龙对这位长官简直刮目相看,他一直认为弗里丹思想僵化,胆小如鼠,只晓得一味服从上级命令以求得飞黄腾达,现在看来,弗里丹的思想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就向他讲出自己的观点:
“我完全同意指挥官的高见,这也是基于我多年来在战争中的曲折经历而对这场战争深刻思考的直接反映,对在拉特鲁恩和法路贾战斗的痛苦回忆,使我决心要为以色列国防军建设做出贡献,而且保证使这样的失败不再重演!
弗里丹点点头,然后稍加思考说:“看来,我们在很多问题上志同道合,那么,我请求你继续留在部队继续服务,可以吗?”
“我同意。”
“太好了,谢谢你!
“那倒不必,我留在部队中的决心并不完全是利他主义的,在军队服务也满足了我内心的渴望,满足了我的感情需要。在这里,我能够发挥我的能力,得到一个受尊敬和公认的地位。”
弗里丹欣喜若狂,紧紧地握着沙龙的手说:“谢谢你的合作,再见!
几天后,沙龙接到一项任命,他升任一个营的指挥官。
这在以色列军队里是超出常规的任命,一般都要履行严格的考核程序,沙龙却直接被授予营指挥官的头衔,沙龙明白这是出于弗里丹对他的极其信任。
于是,沙龙高高兴兴走马上任,但是一上任就碰上了棘手的问题,一个五大三粗的战士对他蛮横无理地说:
“你不光明正大,靠拍马屁升官,算什么本事?”
沙龙的副手上前干涉说:“卡马西,不要无中生有,你对长官怎么这样粗暴无理?快给长官道歉!
卡马西把粗壮的膀子一晃,冷笑一声道:“给他道歉?我倒无所谓,请问我的拳头愿意不愿意?”
沙龙明白自己遇上了硬茬,这也难怪,这是个由犹太人新移民组成的营,由于这些移民来自各个地方,具有不同的教育背景,又缺乏军事意识,因此在新移民士兵中存在文化冲突和纪律问题是不奇怪的,而自己这次升迁的确缺少必要的程序,就给卡马西闹事提供了借口。像卡马西这样的老兵长期无缘提升,他有所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沙龙深知自己遇到了难题,面临艰难的挑战:要么迎上前去制服这个挑衅的士兵,要么举手投降被迫辞职。
沙龙多年来有个习惯,对长官不畏抗上,对士兵则宽厚忍让。
本着这个原则,沙龙笑嘻嘻走上前去问道:“卡马西,咱俩比试一番如何?”
卡马西大大咧咧回答:“我也这样认为!”
“比试什么?”
“摔跤!”
“摔跤?那好吧,咱俩比试比试吧!”
于是,两人舒展一下手脚,然后交手。
卡马西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没有把沙龙放在眼里。
卡马西哪里知道,他三下五除二就被沙龙撂倒在地,众人为指挥官得胜发出一片欢呼之声。
卡马西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嬉皮笑脸道:“指挥官,再来一次如何?”
沙龙含笑答应:“好吧,请你手下留情!
卡马西这下小心起来,做好防守架势,不敢轻易发动进攻了。
沙龙看在眼里,也不敢马虎,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沙龙慢慢发现了对方的弱点,乘虚而入,将卡马西打倒在地。
沙龙急忙把卡马西扶起道歉:“对不起,摔疼了吗?”
卡马西见指挥官如此对待自己的挑衅行为,羞愧得无地自容:“指挥官,我服了,今后鞍前马后追随指挥官,决无二言!
沙龙看到部队的纪律问题发展到了不可容忍的程度,不解决这个问题,部队就谈不上什么战斗力,要带好这个营,必须从抓纪律问题着手。他想到这里,就当众宣布:
“明天是星期天,可以休息,外出度周末,但是必须在下午五时前归队,参加夜间训练。解散!”
星期天,有些人故意迟到躲避晚间训练。
晚饭后,沙龙吹哨子搞紧急集合,发现只到了一少半人,沙龙便带领他们冒着严寒搞行军训练,一个小时后解散睡觉。
到了后半夜,天气更加寒冷,沙龙爬起来一看,那些迟到者都已经悄悄回来,上床甜甜地睡觉了。
沙龙猛然间吹哨子又搞紧急集合,他把按时归队的那些人称赞一番,说明他们前半夜已经搞过行军训练,现在可以回去休息。
沙龙留下迟到的那些人,带他们登上大汽车,在寒冷的暗夜中开出营区。
后半夜寒风刺骨,那些迟到的士兵缩在厚厚的棉大衣里,还被冻得直打哆嗦,可是一看指挥官,只见站在他们之中的沙龙只穿着短裤和T恤衫,在寒风中镇定如常,觉得这个指挥官真有点儿出类拔萃!
汽车开到10英里处,沙龙命令停车,让士兵下车往回行军,走了四个小时才回到营房休息。
第二天,士兵们在一起交谈,才晓得故意迟到的人最终吃亏了,这才明白沙龙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不然要受严厉的惩罚。
几经反复,移民营的面貌焕然一新,教育训练逐步走上正规,慢慢成为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沙龙会带兵的名声渐渐远播。
沙龙善于带兵的事迹广泛流传,1946年4月被任命为亚历山大旅侦察营的指挥官,驻守在阿以双方有争议的前线地区,担负着侦察巡逻、搜集情报和夜间奇袭等任务。
沙龙上任伊始,就重点培养侦察员们在各种复杂条件下的独立侦察本领,提高完成繁重任务的自信心,认为这是成为优秀侦察员的必备条件。
沙龙和侦察员们一起摸爬滚打,同甘共苦,相互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沙龙赢得了侦察员们的羡慕和尊敬,都愿意跟他共同执行任务。
由于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就任新的职位,沙龙有一种新奇的感觉,很快恢复了乐观情绪。
沙龙善于带兵的名气越来越大,1949年9月他又被调到兰尼步兵旅任侦察部队指挥官。
沙龙到任后一看,那些侦察员倒是都有一些侦察本领,但是正因为如此,个个自由散漫,目中无人,根本不服从管理,大都是些闹事大王,几任指挥官都被他们赶跑了。
沙龙上任后,一头扎进这些侦察员中间,不摆架子,不讲享受,带领他们苦练过硬的侦察工夫,他以自己高超的军事技术征服了这些人,以实际行动赢得了侦察员们的尊敬,一个个都心悦诚服接受他的指挥,根本上改变了这支侦察部队的面貌。
北部军区指挥官约塞夫·阿维达少将非常欣赏沙龙的军事才能,估计沙龙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个杰出的将领,便于1950年8月将沙龙晋升为上尉。
时间一长,沙龙自以为是、敢于抗上的毛病也逐渐暴露无遗。
有一天上午,沙龙驾驶一辆摩托车外出办事,速度过快引起军警的干涉。沙龙根本没有把军警看在眼里,傲慢无礼拒不服从纠察,军警指挥官出面交涉,也被沙龙骂了个狗血喷头。军警指挥官根据军事法律,向军事法庭提出指控,按照有关规定,北部军区指挥官约塞夫·阿维达少将须出任军事法庭厅长。
接到对沙龙的指控,阿维达陷入尴尬的困境,如果把沙龙提交军事法庭,沙龙至少要被判30天禁闭,那将使沙龙离开军队,他真是舍不得这个爱将,于是拒绝出任厅长,军事法庭便无法进行审判,对沙龙的指控也就无疾而终。
一天上午,沙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喂,你好?你是阿里克吗?我是格尔曼啊!
“你是连长吗?你好?”
“我现在是中央军区参谋长,决定调你到这里担任情报官员,命令随后就到,立即办理交接手续,到我这里报到!”
“是!遵命!”
沙龙刚放下电话,调他到中央军区的命令就到了。
沙龙麻利地办完手续,动身前往中央防军司令部报到,亚历山大旅的老上司、前任连长格尔曼热情地接见沙龙说:
“阿里克,你我在医院里谈得颇为融洽,我们可谓志同道合,所以决定把你调来,好发挥你的军事才能!”
“谢谢参谋长,请布置任务吧!”
“好,痛快!你马上着手组建情报网!”
“是!遵命!”
对从事野战司令部的情报工作,沙龙可以说是轻车熟路,说干就干,很快拟定出一份中央军区情报计划,上交参谋长格尔曼批准,随后沙龙调来必要的助手,不久就把中央军区的情报网建立了起来,着手进行情报工作。
沙龙很快就源源不断地把情报上交给中央军区司令官和参谋长手中,他们都称赞沙龙雷厉风行,所搞情报质量很高。
沙龙得到了上司的称赞,觉得在中央军区大有干头,他开玩笑地说:
“尽管我知道约旦国王宫殿中的所有秘密,但是我对以色列国防军所进行的一切却一无所知!”
中央军区司令点头回答:“这就对了,我要求情报军官熟知阿拉伯国家领导人的一切,他们的性格特点、业余爱好、生活作息规律都很重要,至于以色列国防军的情况,你逐渐也会了解的!
中央军区参谋长格尔曼对沙龙的军事才能赞不绝口:“好,阿里克,你真是一个雄心勃勃、信守原则、有出色业务能力的情报军官!继续努力,必然前途无量!”
在新的岗位上,沙龙为给上司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而欣喜异常,工作得更起劲了。他以锐利的目光组织部属学习现代情报知识,想方设法购进最先进的情报器材,大刀阔斧地开辟情报来源,不断地把优质情报送到中央防区司令官、参谋长的办公桌上。
格尔曼看沙龙非常有培养前途,就选送沙龙到兹里菲茵,进入以色列军官学校深造,选修营级指挥官课程。
在这个学校里,沙龙遇到了一个优秀教官,他就是伊扎克·拉宾。此人头脑灵活、学识渊博、能言善辩、才华横溢、多才多艺。
拉宾培养沙龙要有一股霸气,威风凛凛,不怒而威,要一见面就令对手心惊胆战,没有交手就被你的霸气击败,霸气来源于自信,拉宾神采尽扬说:
“如果没有自信,就一事无成!必须在精神上首先压倒对方,使对方心里发怵,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一向目中无人的沙龙,对拉宾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人由此结下深厚的交情,拉宾后来在以色列飞黄腾达,官至总理,对沙龙多有援手。
沙龙以优异的成绩结束学业,分配到以色列北部军区担任情报官。
沙龙原来希望出任享有军事指挥权的营长,没有想到经过一番深造,仍然当的是没有指挥权的情报军官,他非常失望,不久就厌倦了情报军官的工作。
就在沙龙感到无聊苦闷、渴望当真正的军事指挥官而不得的时候,以色列又一位优秀指挥员摩西·达扬出任北部军区指挥官,成了沙龙的顶头上司。
沙龙久闻“好战分子摩西·达扬”的大名,达扬的到来,唤起了沙龙在以色列军队里继续干下去的信心
果然如沙龙所料,达扬上任后雷厉风行,大刀阔斧,以特有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改变了北部军区僵死的局面。
与此同时,达扬也发现沙龙是个雄心勃勃的年轻军官,从他身上表现出的那种敢想敢干、渴望冒险、不怕吃苦、勇往直前的劲头,是其他年轻军官所没有的,便对他另眼相看。
一天上午,达扬来到情报军官办公室,拍着沙龙的肩头亲切地问道:“小伙子,你认为有可能抓两个约旦军团中的士兵吗?”
沙龙对北方军区指挥官达扬的问话感到吃惊,长期以来,沙龙认为对付阿拉伯人的最有效方法是以牙还牙,但是那些上司都认为他过于冒险,时常给予严厉的批评,沙龙也认为那些上司太软弱无能,使他的冒险精神无法发挥,沙龙好久就为此而懊丧。
现在不同了,沙龙觉得达扬的问话是那么顺耳,认为这个顶头上司与自己可谓志同道合,于是“啪”地来个立正,朗声回答:
“报告指挥官,我马上去办!
当天夜里,伸手不见五指,沙龙大叫一声:“天助我也!
沙龙把好朋友肖尔蒙·格鲁伯找来商量:“指挥官命令去抓舌头,你有胆量冒这个险吗”
格鲁伯早就渴望参加富有刺激性的冒险行动,与沙龙气味相投,听说有这样的好事,怎能不干:“什么话,你敢,我就敢!
两个好朋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两人做了一番夜间战斗的精心准备,就在沉沉暗夜中开动一辆运货卡车上路,摸黑来到约旦河上的希尔克·侯赛因大桥旁,暗中监视约旦哨兵的活动规律,只见有两个哨兵守在桥头,四周并无流动哨或其他接应人员。
沙龙觉得这是大好良机,悄悄捅了格鲁伯一把冲了出去,格鲁伯会意地在后面尾随。
两人神不知鬼不觉来到约旦哨兵跟前,一人对付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捕获,用毛巾堵住约旦哨兵的嘴,扛在肩头来到运货卡车旁,拿出绳索捆绑结实,扔进汽车里凯旋而归。
回到营区,刚到上班时间,沙龙让格鲁伯将俘虏交给看守人员,自己径直来到以色列北部军区指挥官办公室,大声喊道:“报告!
达扬听到是沙龙的声音,充满喜爱之情叫道:“请进!”
沙龙神气活现来到达扬面前,“啪”地立正敬礼:“报告指挥官,两个约旦士兵现已关在禁闭室里!”
达扬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他随随便便一句话,这个年轻人不出24小时就把他的不成熟想法变成了现实,情不自禁地夸奖道:
“好啊,真是高速度!这下好了,可以换回被约旦人抓去的两个士兵了!
从此,沙龙同达扬之间,建立了真挚的友谊,对沙龙的生活道路产生了特殊的影响。
然而好景不长,达扬不久被调往特拉维夫,出任以色列总参谋部陆军作战部部长,沙龙失去崇敬的上司,不愿意老老实实地为新来的平庸上司效劳,心情苦闷极了,又在考虑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了。
中东名城耶路撒冷,闻名遐迩的赫布鲁大学,环境幽静,书声朗朗。
达扬调走带来的失落感,使24岁的年轻军官沙龙感到与同龄青年相比,自己失去了许多希望得到的东西,于是忍痛离开了服务五年的以色列军队,1952年秋天进入希伯来大学历史系,专攻世界历史,醉心于远东国际问题研究,一来充电增加知识,二来为以更有利的条件重返部队打下的牢固基础。
沙龙是个干什么事情都能够投入全部身心的人。他迅速完成了由军旅生涯向大学读书生活的转变,突然之间从一介赳赳武夫,变成了一个渴望学习知识的学生。他适应了新的环境,交上了新的朋友,入学不久就生活得意气风发。他有条不紊地选修课程,并且勤快地做笔记,尝到了学习的美好滋味。
沙龙非常珍视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觉得远离战火,远离父母亲,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自由,加之有娇妻为伴,生活得有滋有味。
晚上回到简陋的家里,沙龙一边品尝爱妻玛格丽特做的香气喷喷的颇有匈牙利风味的晚餐,一边津津有味地讲述学校发生的有趣故事,交流学习体会。
沙龙常常把要好的同学请到家里,一起研究当前的中东形势,沙龙总是能够从军事角度提出一些独特的观点,令同学们钦佩不已。
不一会儿,有着一头卷发的玛格丽特端上可口的饭菜,众人喝酒取乐,热闹非凡。
每逢这个时候,同学们总是称赞他们是一对美满的厨师伴侣:玛格丽特乐意做,沙龙则愿意吃;称赞优雅迷人的夫人作为一名精神病护士,在工作上精益求精,哪里有她出现,那里就有快乐。
学习上从不疲倦的沙龙,也喜欢同朋友的儿子一起去郊外远游,还经常去看望同伴的父母。
然而,这种生活并不能使沙龙心满意足,他还是特别留恋军旅生涯,觉得那才是他发挥聪明才智的最佳场所,他真正的理想是要在战场上发挥作用,这促使他最终回到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