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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全3册(238)

作者:雨果

巴黎是宇宙的同义词。巴黎就是雅典、罗马、西巴利斯[37]、耶路撒冷、庞坦。所有的文化在那里都有缩影,所有的野蛮风气也一样。巴黎会感到美中不足,要是它没有一座断头台的话。

来一点格雷沃广场是好的。如果没有这种调味品,那永远不散的筵席又怎么办呢?我们的法律在这方面高明地作了准备,有了那种法律,那把板斧便可在狂欢的节日里滴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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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手稿上雨果对“人民孩子”是这样解释的:“人民孩子两词并立,两词表达一个意思:孩子。”

[2]卡匹托尔(Capitole),建筑在罗马的卡匹托林山岗上的要塞。

[3]巴台农(Parthénon),雅典的古庙。

[4]阿梵丹山(Mont-Aventin),罗马的七个山岗之一,罗马立国初期,平民曾全体由城里迁到阿梵丹山,迫使贵族们作政治上的让步。

[5]阿西纳利乌姆(Asinarium),公元前一世纪在雅典建立的建筑物。

[6]索尔邦(Sorbonne),巴黎大学前身。

[7]潘提翁(Panthéon),古罗马的万神庙。

[8]神圣大路,古罗马的一条大路,是军队凯旋必经之路。

[9]雅典的八角形风塔,建于公元前一世纪。

[10]喏木尼,罗马卡匹托林山岗西北坡上曝尸的台阶。

[11]马若,西班牙安达路西亚地方爱装扮的男子。

[12]对河区,指隔着台伯河与罗马相望的地区。

[13]哈马尔,阿拉伯国家的搬运工人。

[14]拉扎洛内,那不勒斯的贫民。

[15]柯克内,伦敦市中心的时髦少年。

[16]拉古尔第(laCourtille),巴黎一个旧区的名称,其地酒店特多,每年狂欢节,更是热闹的中心,是假面具游车的出发站。

[17]波白什(Bobèche),十九世纪初出现在巴黎街头的著名小丑,成了市集中的小丑典型。

[18]勒诺尔曼姑娘(MlleLenormand,1772—1843),以用抽绳子的方法预言吉凶著名。

[19]多多纳(Dodone),希腊古城,有座朱庇特庙,是著名的神谶所。女巫求神谶时坐三脚凳。

[20]加斯科涅(Gasgogne),法国西南部旧省名。

[21]第欧根尼(Diogène,约前404—前323),古希腊哲学家,昔尼克学派创始人之一,该学派反映了人民中贫困阶层对有产者统治的消极抗议。

[22]约伯(Job),乌斯人,极富有,并具有忍耐的精神。一般借指极能忍耐的人。

[23]巴亚斯(Paillasse),小丑,也指投机政客。

[24]肖德鲁克·杜克洛(ChodrucDuclos,1780—1842),曾为波旁王朝效忠,参加过旺代叛乱。后感到复辟王朝不会为此给他酬报,他就留了极长的胡子和头发,每天到王宫前去出洋相,以示抗议。

[25]普卢塔克(Plutarque,约46—125),古希腊唯心主义哲学家,古希腊罗马杰出活动家传记的作者。

[26]多米齐安(Domitian,51—96),罗马皇帝(81—96)。

[27]霍屯督(Hottentot),非洲西南部的民族,巴黎植物园陈列馆曾有陈列。

[28]巴西尔,博马舍所作剧本《塞维勒的理发师》里的伪善人物。

[29]达尔杜弗,莫里哀所作剧本《伪君子》中的主角。

[30]玛碧,巴黎一舞场名。

[31]让尼古勒(Janicule),罗马七个山岗之一。

[32]波吕许尼亚,九个文艺女神之一。

[33]红尾,用红绸结在辫子上的小丑。

[34]阿特乃,希伯来人称上帝为“阿特乃”,意为“吾主”,犹太教用此名代替禁呼的“耶和华”。

[35]西勒诺斯(Silène),酒神的义父。

[36]郎蓬诺(Ramponneau),巴黎著名的酒店老反。

[37]西巴利斯(Sybaris),意大利南部古城。

十一嬉笑,表率

巴黎的边界,决不会存在。任何其他城市都不像它那样冠冕堂皇地嘲弄它所控制的人们。亚历山大曾说过:“要获得你们的欢心,哦,雅典的人们!”巴黎不仅制造法律,它还制造风尚,巴黎不仅制造风尚,它还制造规范。巴黎可以变傻[1],当它高兴那样做的时候,它有时允许自己享那种清福,于是整个世界也跟着它傻了,接着,巴黎醒过来了,[2]它擦着自己的眼睛说:“我多么蠢!”并且还对着人类的脸放声狂笑。一座这样的城市是多么奇妙!事情确也奇怪,宏伟和狂放能相互调和,威仪能不为丑化所扰,同一张嘴,今天能吹末日审判的号角,明天却又能吹葱管!巴黎有着一种庄严的嬉笑,它的笑声是霹雷,它的戏谑有威严,它有时能在一挤眉一弄眼之间引起风暴。它的盛怒、它的纪念日、它的杰作、它的伟绩、它的丰功震撼着整个大地[3],它的胡言乱语也是这样。它的笑是火山口,溅及全球。它的讥诮是火花,它把它的漫画和理想影响着其他民族。人类文化中最崇高的华表也接受它的玩弄,并把自己的永久地位让给它的笑谑。它是杰出的,它有一个拯救世人的如孤峰突起的七月十四日,它促使其他各国人民也发表网球厅誓言[4],它的八月四日夜间会议[5]以三个小时摧毁了一千年的封建制度,它用它的逻辑创造了人们一致向往的肌肉,它的精神表现在各色各样的卓绝的形象中,它的光充满了华盛顿、考斯丘什科[6]、玻利瓦尔、波查里斯[7]、里埃哥[8]、贝姆[9]、马宁[10]、洛佩斯[11]、约翰·布朗[12]、加里波的的心。在未来火炬燃烧之处它无所不在,一七七九年在波士顿,一八二〇年在莱翁岛,一八四八年在佩斯,一八六〇年在巴勒莫,它对着群集在哈珀渡口渡船上的美国废除黑奴运动者的耳朵,也对着群集在海边戈齐客店前阿尔基黑影中的安科纳[13]爱国主义者的耳朵,低声传播那强有力的口号“自由”。它创造了卡纳里斯[14],它创造了基罗加[15],它创造了比萨康纳[16]。它把雄伟的气概辐射到全世界,正是由于随着它的风向前进,拜伦才死在梅索朗吉昂,[17]马则也才死在巴塞罗那。[18]那是米拉波[19]脚下的讲台,它是罗伯斯庇尔脚下的火山口,它的书刊、它的戏剧、它的艺术、它的科学、它的文学、它的哲学是人类的手册,它有帕斯卡尔、雷尼埃、高乃依、笛卡儿、卢梭、伏尔泰,这些全是每一分钟也不能少的人物。莫里哀是每一世纪都不能少的人物,它使全世界人的嘴都说它的语言,这语言并还成了救世箴言。它在每个人的精神上建立起进步的思想,它所铸造的解放信条是后代的枕边剑。一七八九年以来各国人民的每个英雄人物也都是由它的思想家和它的诗人的灵魂陶冶出来的,那并不妨碍它的野孩作风。人们称为巴黎的这个大天才,在用它的光辉改变世界面貌的同时,涂黑了忒修斯神庙墙上布什尼埃的鼻子,并在各金字塔上写了“克莱德维尔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