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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公大红袍传(57)

作者:佚名

时海安正在闲立,冯保便将上项事情说知。海安急到里面说知,海瑞即忙出迎。

冯保令小侍把箱子抬到里面,与海瑞相见毕,说道:“幸不辱命,咱爷多多拜上。若是恩公有什么急需之处,不妨又来。

现在一千两,你可收下。”海瑞谢道:“一之为甚,其可再乎?”

便望空拜谢,复向冯保致谢一番,说道:“今瑞在穷厄之际,叨蒙公公与殿下恩施,得济此急,海瑞惟有焚香顶祝,以报高厚耳,容日登堂叩谢。”冯保道:“区区意思,甚么相干,何必介意?若说到宫面谢,这却不用。主人曾有言,恐怕为严贼晓得,说是交结外臣,反为不美呢!”海瑞道:“如此,就烦公公转致就是。”冯保作别回宫而去,自不必说。

海瑞既得若干银子,便送到李夫人处,说是盘费。李夫人道:“哪用许多?不过二三百金足矣。”海瑞道:“剩下的以为读书膏火之资。”坚要全收,李夫人只得收下,择吉起程。海瑞吩咐家人即去雇备夫马。夫马停妥,话不多赘。

忽人来报:严嵩因为打碎青宫的御用茶盏,被青宫抓去面奏皇上,罚他赔了一千两银子。又说他惊驾,要发往云南充军三年,只因朝中无人办事,如今特加恩典,着发在老爷处过堂三日,权作三年。明日严相便来过堂,故此特着家人来禀说。

海瑞听了不觉大喜,手舞足蹈起来,笑道:“天呀,你真真报应不爽了!”又以手指着严府那边说道:“奸贼,你平日专权肆横,今日却有这个日子!”遂传了差役皂隶到来,吩咐道:“明日奸相严嵩过堂,你们只看我的眼色行事就是。若是叫你们拿下,你们便拿下。若是叫你们动手打,你们即便动手重重的打就是。如违,重责不贷。”差役们应诺。海瑞恨不得就是次日好去报仇,一宵无话。

次日清晨,海瑞起来,即便吩咐海安在门外伺候。海安领诺,即来门首候了半个时辰,见前面摆着几对马及随从的家人,前遮后护,拥簇着严嵩到来,海安即便上前叩见。严嵩道:“请起。”遂下了马,坐在一张马鞍上,令海安进去通报。海安应诺,随即禀知海瑞。

海瑞听了,即时吩咐三班衙役,开门伺候。然后出来,立在大堂之上,吩咐海安便请。海安便来禀道:“家爷在堂上,恭接太师。”严嵩此际,随即换转了青衣小帽,把众家人约在外边,自己随着海安而进。只见海瑞立在堂上,笑容可掬,严嵩即便趋前。海瑞作揖道:“恭请太师金安!”严嵩道:“刚峰安好!”海瑞道:“荒衙何幸,得太师光降?请坐,海瑞参见。”

严嵩道:“惭愧,老夫有罪,今日奉旨过堂。正是刚峰端坐,待老夫听点。”海瑞道:“岂敢。想太师位极人臣,又是当今国戚,佐辅国家,多立奇勋,天下苍生,仰如父母。今因小小瑕疵,圣天子不过略顺青宫小意不得已令太师光降。然太师贵步一临,草木皆春。还请太师少坐,少尽一参之敬!”严嵩见海瑞这般殷勤谦恭,只道真是敬意,便笑道:“如此有占了。”竟走到上座坐了。海瑞道:“太师少坐,待海瑞取茶来。”便进去了。

严嵩坐在堂上,只见两旁衙役立着,察其动静,各皆似有怒容,自思海瑞平日是与我不合式的,今我既奉旨到此过堂。

他不特不作一些气,且还如此谦恭。既是如此,怎么又令差役升堂?莫非有甚别故不成?正欲下座,海瑞忽然突出,向外役问道:“上面坐的是甚么人?”衙役答:“是严太师。”严嵩听了,也站起来道:“就是本部堂在此,刚峰莫非眼花了么?”

海瑞道:“来此何干?”严嵩道:“奉旨到此过堂,你岂不知耶?”带着三分怒气,复坐上,便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瑞怒道:“你既奉旨前来过堂,就该遵着王法,报名听点。怎么反把我的座位公案占了,是什么道理?”严嵩亦怒道:“没甚么道理,就是偏宫私殿,老夫亦不辞坐,何况这一座小小主事公堂耶?海瑞,你这般怒气不息的,到底为着甚么?你与谁来?”海瑞道:“就与你来!”吩咐左右:“与我抓了严嵩!”那些差役,平日知道严嵩的厉害,不是好惹的,个个面面相觑,恰如泥雕木塑的一般,只见答应,却不敢动手。

海瑞看了大怒,即叱海安、海雄二人上前。安、雄二人一声答应,如狼似虎的一般凶恶,走上公座,一把将那严嵩抓了下来。严嵩大怒,骂道:“畜生,反了,反了!”海瑞即便升堂问道:“你这厮胆敢不遵圣旨,不报名,不应点,亦不过堂,反把公案占了,皇上又不曾差你来此作问官,你知罪否?”严嵩笑道:“任你怎样说,谅亦奈何我不得,你却把我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