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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49)

作者:(清)吕熊

循汉皋,见两美人浴于清川,衣履挂于最高松枝。月君令鹤衔去。

二女羞恚,不能出水,乃相谓曰:“凡夫岂能及此,殆有神人相戏与”月君应声曰:“岂曰无之”二女曰:

“妾等**,宁能接驾伏惟太阴君原宥。”月君曰:“倘是郑交甫,则如之何”二女曰:“若彼狂童,珮且不能得,

况衣履耶”月君令鹤衔还,二女忽不见。鲍姑曰:“想着了恼,避人水中矣。”

月君大笑。

抵湘江,遥见神女数十,金支翠旗,引导而来,则湘中二君娥皇、女英也。二神女亦在其中,前趋稽首曰:“妾等

因湘皇以谢罪。”月君曰:“幸二神无介怀。”湘君邀至水府,觉冷光逼人,清素幽洁,与广寒无异。开云母之屏,设

玳瑁之宴。

月君问:“世传湘灵鼓瑟,何也”湘夫人曰:“有侍女瑟瑟,颇善此技,偶向波间调轸,为钱起梦中闻之耳。”

遂命瑟瑟至前,试鼓一曲。月君曰:“清以婉,淡而逸,其**之流亚乎”

作词一阕以赠之:风肃肃,雨霏霏,瑟瑟调来今古希尘外仙姝神欲动,水中帝女色俱飞。

湘君曰:“予闻太阴君少时,曾咏湘竹,亦是此调。”月君大惊。鲍师曰:“幽明一理,天人一致。吟于蒲台,已

闻于湘水矣。”湘君曰:“帝南巡而崩,已百有十岁,予少一岁,子妹少二岁,追至湘川,自沈于此,乃诗家往往加以

艳词绮语,助其笔墨风流,冥司不肯少贷。予姊妹以肇端于屈平之寄托,所以概置勿论。”月君曰:“风雅狂生,不可

一世,我辈犹不加宥而谁宥之若责之以义,彼亦将神仙为忌才也。”众神女皆大笑。随辞出水府,湘君等欲送,鲍师

固止之。

乃至洞庭湖,见君山如一翠髻,浮于水面,微风不动,皎月初升,恍若水精世界。月君吟诗曰:蛟龙何处且潜灵,

应是沈冥醉未醒。

清镜一规九万顷,中央涌出佛头青。

吟甫毕,狂风卷地,骇浪拍天。月君与鲍师隐于云端,遥见一妙年龙女,引数个垂鬟,踏浪而来,大叫:“恩师何

在”

鲍姑视之,乃当日以仙艾授于王炜,得入龙宫,医好其女,龙君遂以妻之。是在粤南之事,今却在洞庭湖中,未知

其由。随应曰:“龙女犹能念及我哉”龙女曰:“何意数百年不得见恩师之面”固邀入水府。鲍姑曰:“不如君山

顶之佳也。”于是同蹑山顶。顷刻设席,珍羞充仞,,鲍师问:“何以移居于此

曰:“分藩于洞庭湖,洞庭君即王郎也。”鲍师:“安在”

曰:“为射阳君请去看甓社湖蚌珠。”月君问:“看之何意”

龙女曰:“此珠飞潜灵异,各水府所未有者。”移时宴毕,献月君伽楠天然如意一枝,献鲍母旃檀天然如意一枝,

曰:“物虽细微,出自天工,非人力也。”早见朱旗丹旆,紫盖黄钺,蔽天而来,巡湖神报洞庭君驾回矣。鲍姥与月君

即起告别,龙女挽留不住,跪送于道左。

爰造衡山。南岳夫人迎至朱阙,延入离光殿,小宴款待。

月君曰:“略去繁文,方是神仙之道。”夫人曰:“荆南蛮浴,大概不能知礼,妾等亦难出乎其类。”因问月君:

“奉敕斩除劫数,何事闲游”鲍师曰:“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耳。”各拊掌而笑。又互相议论神道、仙道之分,鲍师

曰:“仙属纯阳,神则纯阴,然乃世间城隍土地之神也。若五岳之神,或亦阴阳各半耶”夫人曰:“然。龙亦纯阳,

而位居乎阴,故水府之神亦阴阳相半耳。”月君离席,伫立露台,见回雁一峰,正当殿背,笑谓夫人曰:“言别于此峰

可乎”遂齐飞至峰顶。熊湘蛮jy溪峒之胜,尽在掌中,月君曰:“观止矣。”

别过夫人,竟适粤西。觉山川毒气,弥弥漫漫,若火蒸者然。月君曰:“冰中有蚕,雪中有蛆,毒气中乃能生人耶”

鲍师曰:“蚕生于冰,蛆生于雪,皆为贵物。若人生于毒气中,则贱一等。”即欲去之。顾见一石峰,明洁如玉,

宛如女子之形,眉弯两道,髻绾一窝,素手半垂,玉指微露,虽画工亦所不及。视其发际,有朱砂篆三字,曰“石丫头。”

月君笑曰:“既系丫头,曷不嫁人”石应声曰:“烦二仙为我通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