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则前有德州,后有河间,适处正中,相去亦各一百五十余里。
这两处原是个小地方,城郭凋敝,总在大都腹内,无人保守,只消半夜潜师进击,可以唾手而得。刘元帅看了密计,
即发大将二员瞿雕儿、宾铁儿,领猛士三千,在平原分路,掩旗息鼓,限一日夜要到景州。拔城之后,如有河间兵马为
救德州,让其过去,从后袭击,自己统率大兵前进。
那德州是南北第一要道,燕王令第三个儿子,高煦镇守,统领部将王斌、韦达、盛坚、吴健四员。后又令永康侯徐
忠、靖安侯王忠二员足知多谋的老将来协助。共有强兵三万。那时闻得济南发檄起兵,高煦自领部将,督兵二万,早在
界上立个大寨,整顿厮杀。
先锋小皂旗、金山保、小咬住先到。高煦望见旌旗不展,鼙鼓不鸣,呵呵大笑:“我向欲擒这草寇,父王恐大功既
成,要夺东宫之位,决意不许。今日我杀他片甲不存,踏平济南,这个储君稳是我做,天下稳是我得的了;要说他是仇
人,还算是我的功臣哩”随命吴健出马,金山保挺枪接祝战不数合,卖个破绽,吴健一枪搠入。好个金山保,扭身闪
过,随手掣住枪杆,只一拖,扌颠下马来。小咬住轮刀飞出,挥为两段。
韦达大怒,喝道:“竖子休走”手拈方天画戟,直取小咬住,咬住偃月刀劈面相还。盛坚又挺起蛇矛来战金山保。
捉对儿在阵前厮杀,好似走马灯的样子。但见:两位年少冠军,姿容韶秀,精神轩翥。都是诗礼传家,忠臣令似,生来
的膂力方刚,超群武艺。请看偃月刀如电随身,梨花枪如龙绕臂。那两个苍发武夫,皮粗面黑,酒糟肉腻,却是金带官
衔,银章都使,也曾经转战沙场,弓飞马驶。谁道丈八蛇矛只支空架,方天画戟却弄虚花。
战够多时,四个之中输了一个。原来是韦达被小咬住砍断左臂,翻身落马,又复一刀,完了性命。盛坚心忙手乱,
虚晃一枪,却待要走,被金山保大喝一声,刺中腿股,两脚悬空,倒撞地下。高煦大怒,手绰神枪,飞至面前。两员小
将见他来得凶猛,双举兵器敌住,丁字般来来往往,盘旋大战,约已五十余合,直杀到红日沉西,方才鸣金收军。刘元
帅大军到来,闻得连斩三将,心中大喜,亲为两员小将军把盏。
次日,放炮开营,高煦结束出阵。刘元帅认得是燕朝王子,有万人敌的,下令诸将同心协力,“先须挫这贼的锐气。”
早有卜克纵马舞刀,大骂:“逆贼,我先斩汝这个元凶来号令”高煦更不答话,举枪便刺。卜克隔过,回刀便砍,马
已错过,落了个空,心中怯了一怯。战有五十来合,气力不劲,只有遮挡之功。小皂旗在门旗影里望见,恐输了不好。
就纵马而出,大呼道:“卜将军且歇,让我来斩此贼”好个高煦气力愈猛,精神益锐,便来接战皂旗。两员将,两
条枪,如龙破石,如蟒翻波,大家不饶半点儿。皂旗暗忖不能胜他,佯败而走。高煦骤马来追。皂旗掣下铁胎弓,扣上
雕翎箭,“飕”的一声,早被高煦绰祝又闻得弓弦再响,疾忙舒手接时,恰中在手腕虎口下,射个对穿。高煦负疼带箭
而走,小皂旗直追到营,营内强弓硬如雨点般射将出来,只得退回。监军谭符献策道:“贼营大将受伤,必然胆落,今
夜可以劫寨。”刘元帅道:“堂堂天朝,正正王师,不屑犯这劫字,我有道理。”暗下令诸将:“人有解甲,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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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不卸鞍,
枕戈而寐,半夜造饭,四更蓐食,五更进兵。是方起时候,尚无提备,我们鼓勇砍入,踹其营寨,贼败,须紧追至城下
而止。”诸将各遵号令,且去安睡。
却说高煦回营,拔去箭杆,血涌如注,忙把千年石灰合就的金疮药两面敷上。幸亏射的是掌肉,未坏筋骨,顿时血
止痛减。咬牙切齿,大怒道:“我身经百战,无人敢当,今日受衄于草芥,若不杀尽,誓不干休”眉头一皱,计上心
来,唤王斌密谕道:“贼谓我受伤,必骄无备。尔守住营寨,我亲自提兵去劫他中营,擒贼擒王,余可不劳而定也。”
遂点起铁甲三千,各赏了酒肉。等到半夜,马摘铃,人衔枚,悄然而行,径取中营。刘元帅方起,秉烛而坐。燕兵呐喊
一声,砍寨杀人,陡见中军帐内双炬荧煌,高照误认中计,传令速退。此时寨内将士早已起来,正在整顿马区军器,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