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古典小说 > 魏阉全传(197)

魏阉全传(197)

作者:佚名

知机不复恋荣华,回首山林日月赊。

大厦将倾无可恃,还将巧计返灵车。

太监张邦绍等奉旨籍没客、魏二家,先将皇城内宅子尽行抄没。其中金银缎匹、异宝奇珍俱眼同造册送进。二人的外宅并魏良卿的宅内金珠等物,各橱柜箱笼皆查点入册,封锁送入内库。其肃宁原籍的家产,传旨著该抚查明具奏。其宁国公赐第,著该城兵马司拨人看宁,待东西事实留赐功臣。其田庄等,著太监张邦绍等估价变卖,解交内库,计共四万五千六百五十一两有零。可笑魏忠贤今日乞恩,明日乞赏,克国剥民,何曾留得一件自己受用?宁得一件传与子侄?何曾留得寸土自己养身?留得一间与子侄栖身?后人有诗道得好:

黄金白玉碧琅玕,取次输将入大官。

到底却都输杜甫,囊中留得一文看。

客、魏二家抄没之物,当时那些趋炎附势的人,置造的金玉器皿上,都镂著自己的名字进奉,此时已造成册籍进呈,要留也难留得下。又恐皇上见了,传出去惹人笑骂,这班人好生惶恐羞惧。

又有吴、贾二御史上本劾崔呈秀,奉旨道:“逆奸崔呈秀,交结逆宦,招权纳贿,罪恶贯盈,死有余辜。赃私狼藉,应没入官。著该抚会同地方官,将一切家产严查明白,造册缴进。”顺天巡抚得旨,即刻驰驿到蓟州,率领文武先将崔呈秀宅子拨兵围住。谁知家人姬妾已预先闻信,多有拐逃的,也不知盗去多少财宝。各官查点得东西二宅内共有银四万余两,箱笼橱柜共一百二十余件,外当店二所,本银二万两,当时封锁。抚院因参本上论他赃私狼藉,便追他的寄顿。有人等苦告并无别寄,抚院只得把现在的题奏。旨下,著巡城御史率领司坊官役查崔呈秀在京私宅。众官到了他私宅,止有空屋一所,看守的家人久已逃去,箱笼大半是空的,只得封锁了。此时崔铎正在京候覆试,城上即刻提了来问,用刑恐吓。崔铎只得供出东首小房内有埋藏之物。次日,眼同看掘出银六万三千七百两,金珠宝玩一百九十四件,衣缎绒裘二十八箱,人参沉香各二箱,金银酒器五百余件。城上查明,造册覆奏。

旨下:“奸恶崔呈秀,赃私既经查明,著解进内库,钦此。”后来崔铎覆试时幸还写得出来,不过止于褫革而已。

又有都察院司务许九皋劾田尔耕一本。奉旨:“田尔耕职司要地,滥冒锦衣,荣及仆隶,鲸吞虎占,惨害生民,不可胜计。盈室所积,莫非旨膏,不啻元凶之富。侵占故相赐宅,擅毁先帝御碑,尤可痛恨。著削籍为民,其家产著原籍该抚籍没,解交内库。”抚院得旨,前往抄出他家的金银珠宝,虽不及客、魏两家,却也不减崔氏,一并查解内库,不说。田尔耕枉法害人,诈得财物尽数一空,连他祖父田乐做司马时挣下的家私,也都抄去了。这个锦衣千户却是田尚书的恩荫,也革去了。数日间连灭三个大奸,不一月内,抄没三家的家产,这才天理大明,人心痛快。

又有个江西道御史安某,上疏道:“方震孺以封疆争论死,耿如杞以不拜生祠几至杀身,李承恩违禁之罪于亲当宥,刘铎之死冤惨弥天,惠世杨、李柱明皆为无辜,法所当释。”旨下:“诸臣既然被枉,准俱释放。刘铎既有深冤,著提当日问官严究。”张体乾忙出揭申辨。刑科奏道:“奸弁媚权,杀人之罪自供甚明,谨据原揭奏闻,仰祈圣明立赐诛戮,以雪沉冤,以正通内之罪。”奉旨:“张体乾罗织之罪既确,著三法司会勘,从重定拟,具奏。”

刑部得旨,先著司官会同河南道御史、大理寺寺副,把张体乾、谷应选等一干人犯提来先问。张体乾道:“此事捉人是谷应选,定罪是刑部,与犯官无干。”

范郎中道:“你说定罪是刑部,只因你的本参重了,倒把部中几个执法的司官削夺了,如今还乱推么?掌嘴!”两边一齐动手,也不免受用几个铜巴掌。将众犯一一夹打成招。呈堂后,三法司又把众犯提出来重审过,才拟罪上去道:

会勘得张体乾蓄媚奸之心,逞害忠良之毒手,知魏忠贤素憾刘铎,遂同谷应选同谋,捏造符书,诬坐诅咒,遂置黄堂郡守与曾云龙、彭文炳、刘福等,一时骈首西市。体乾、应选犹扬扬以杀人媚奸,冒非常之擢,真道路为之嗟伤,天日为之愁惨,从来横诬冤惨,未有若是之甚者。借五人之首领,博一身之富贵,即戮二人于市,尚不足以偿五命之冤。察得当日拷审刘福,逼令诬招刘铎诅咒者,系张体乾,有原疏可据。谷应选为补方景阳,即借搜符贴以成之,二犯虽共谋诬杀,献媚邀功,而体乾之罪为尤重。张体乾合依反坐律,应斩立决。谷应选倒应绞,监候秋后处决。庶情罪各当。孙守贵缉获假番,事属可原,应请宽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