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想罢,回苏武庙内等候救兵。
再说杨六郎,单人独马一条银枪闯出了山口。山口把守的辽兵辽将全都大意了,因为他们早就探明杨家父子带二三十名军兵到了苏武庙,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再过一两天恐怕连全动不了,也不用再战了,只等着去抓活得啦!根本没有想到还能有人再闯山口。
此时夜静更深,天气又冷,辽兵全睡大觉了。有几个值夜巡逻的,也找个避风的地方忍着去了。因此杨六郎到了山口,一马飞奔没用力就杀出去了,有几个辽兵看见了,就大声呼喊。山上的辽兵正在睡梦之中,一听有人闯山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乱放滚木擂石,山口的辽兵也胡乱放箭,结果是互相残杀了一阵,根本就没看见六郎的人影。
六郎跑出山口以后,来到幽州,幽州已被辽军占领;又奔往卢沟桥,卢沟桥也被辽军占领。六郎心中纳闷,只好奔往边关。书中暗表,自六郎、七郎去两狼山之后,潘仁美就下令撤并回到边关。六郎虽然年轻力壮,可这一阵奔跑也累得够呛了。马也是如此,人还没有吃的呢,马能饱吗?
六郎边走边想:“这回到了边关,不知七弟怎么样了?见了潘洪,他如发兵救援便罢;如不发兵,我再去见金鞭王,一定要求发救兵,搭救爹爹出山。”
奔走之间,来到黑沙河,这是去边关的必行之路。原来河上有一道桥,现在不知道怎么桥没了!没有桥怎么过河呀?连条小船都看不见。他又来回在河边转了两趟,寻找能够渡河的工具。看见水边紧靠桥桩有一物,好像被桥桩挡住,不然也就漂走了。六郎下了马,来到桥桩仔细一看,挂着的原来是一具死尸,身上挂满了水草。此人穿的是青衣服,身上全是雕翎箭。“呀,死尸面熟哇,像是七弟!”六郎急忙从水中把死尸打捞上岸,上下一打量:“哎呀,我的亲兄弟呀!你可疼死六哥啦!”杨六郎见七弟乱箭把身穿,心中好似滚油煎,两天前弟兄才分手,满心盼七弟把兵搬。谁知道贤弟遭凶险,被害扔到了河里边。不知何人下毒手,七弟死的这么可怜!(白)“我那好兄弟呀!你再不能为国为民疆场作战,你再不能孝顺父母在堂前,你再不能和六哥习文练武,二爹娘老年丧子命苦黄连!”六郎哭的肝肠痛断,他的泪珠嘀嗒嘀嗒湿透衣衫,他擦也擦不干。“好兄弟你能不能睁睁眼,把被害之事对六哥谈。”又一想:“七弟已然把命丧,就是哭死也枉然,我应探明七弟死在谁的手,我定要给七弟报仇怨!”
六郎正在哭泣,猛然听有人喊:“你是杨郡马吗?”
六郎急忙站起身来,怕是敌人来了,赶紧上马提枪。只见从上游来了一条船,船头站立二人,原来是边关的总兵陈琳、柴干。六郎又翻身下马,把枪挂在得胜钩上。这二人将小船拢岸,跳下岸来,看看六郎,又看看河边七郎的尸体,放声大哭,说道:“六将军,你是怎么出的两狼山哪?”
这时,六郎全不知道难过了,眼泪也流干了,问道:“你二人为何不在边关?我七弟又是被谁所害扔在了黑沙河,你们可知道?”
“知道。七将军回到边关搬兵,因为丢了金皮将令,被潘仁美抓住这一差错,绑在百尺高杆上乱箭射死。丢令有罪,众总兵求情,也没救下七将军的性命。射死后扔在黑沙河,不想挂在桥桩上,被六将军发现。”
六郎又问:“这桥为何不见了?”
二人说:“是潘洪下令叫拆的。”
“为什么?”
“怕你们父子杀出重围再回边关。”
“啊!他们居心何在?”
“要害你们杨们全家。看来他安心不善,可能与辽邦有沟串。”
“六郎又问:“金鞭王呢?”
二人说:“由打替你兄弟二人押运粮草,至今未归。”
六郎听罢,真是火冒三丈,心想:“好你个潘仁美!全然不顾大敌当头,宁可断送大宋江山,一心只想官报私仇!我就是回到边关去搬救兵也是白搭呀!”又问道:“你二人到此为了何事?”
二人说:“实不相瞒,是奉潘洪之命在黑沙河巡逻。潘洪怕你父子由两狼山杀出来,叫我二人在此等候。明着是渡你们过河,暗中叫把你父子暗害在河里,才算了了潘仁美的心头之恨。我二人接令之后,打定主意不能这样做。因为杨家是为国的忠良,潘洪是卖国的奸贼!我们明着无能为力,只好暗中相助。如若我们不接令前来,他另派别人,只恐于你父子不利。故而我们来到黑沙河,不想正遇上六将军。但不知老令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