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一听,半晌无言,叫手下人全退下,又问:“你可知道汴梁城有座天波杨府吗?”
孟良心说:“有门儿!”就回答说:“有,有!你想打听杨府的事吗?只管跟我讲。杨府里里外外,由上到下,我全认识!”
驸马听了,站起身到外边看了看,外边无人,又坐下问道:“你和杨府为何这么熟呢?”
孟良想:“我还得留神,还不知道它到底是谁?别一句话说漏了,惹来性命之危!”忙说:“因为我常到汴梁卖马,杨家男女全是武将,有几个不爱好马的呀?所以常去杨府。”
驸马问:“那杨府的老太君身体怎么样啊?”
孟良说:“很好,就是一想起她失落的儿子,就特别伤心,一哭就是几天!也不知道她儿子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也是把他老娘给忘了。要不,老太君怎么连一封信也没接着哇?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啊!”
孟良说着话,一看驸马已经泪流满面,就又说道:“驸马,难道你和杨家沾亲带故?另外,我骑得马撞了你,我可没犯罪!你在那儿坐着,我在这站着,还五花大绑的绑着,你心里忍得下去吗?”
驸马心想:“他有腰牌,又有太后这匹马,决不是刺客!”就站起身来给孟良解绑:“周保家,我放你走吧!”
孟良说:“我还有句话要问,驸马你贵姓啊?”
“我姓木,叫木易,我也是中原人。金沙滩一战,我被铁镜公主拿住,招了驸马。我要的条件是穿中原的官袍带履,用中原的执事摆列,不和中原人作战。他们全答应了,我也就做了驸马。”
孟良说:“我一提太君你哭什么?”
孟良说:“那杨门皆是忠良,只可惜死的死,丢的丢,我是替老太君难过!”
驸马说:“人不伤心不掉泪,战场上死的人多了,你为什么不难过,单位杨家掉泪呀?要叫我看木易合在一起是个杨字。你别拿我当个粗鲁人,我是粗中有细!你放心,如果对我说了实话,半句也走漏不了风声!”
驸马上前拉住孟良说:“周保家,我看你为人忠厚,那就告诉你吧:我是杨四郎杨延辉。”
孟良说:“四哥,我也告诉你吧:我叫孟良,是边关的总兵?”
杨四郎一听,奇怪了:“你怎么又是孟良了?”
孟良就由头至尾把金沙滩以后的事对四郎详细讲了,然后说:“我为了救六哥,才到幽州来盗取药引子!”
四郎听完,心里更是万转回肠:母亲偌大年纪还来征辽邦,六弟为了破阵中了暗算;孟良又为了救六弟,不怕刀山火海来闯幽州!自己哪?每日风不吹、雨不淋,享受荣华富贵!弟兄们为国为民肩负泰山;自己也算贪生怕死轻如鸿毛。因此,心理十分难过!又问孟良:“你来幽州找什么药引子呀?”
孟良说:“我正为此发愁呢!今天既然遇上四哥,那就交给你办吧!要的是龙须凤发。龙须有了,就是八王千岁的胡子;凤发,得要萧太后的一缕头发!”
这一句话把四郎给难住了,可又不能说办不到。“我要办不到,孟良就更办不到了!”四郎想了一会儿,说:“孟贤弟,你今天先回董铁鼓那里去,明天早晨再来找我。”
孟良说:“好!”
四郎叫人把马还给了孟良,然后就回到房中。公主不在,抱着孩子给太后问安去了。驸马有两个孩子,长子叫宗峰,五岁时被一位道长带走学艺,已走了十年了。小儿子不到三岁,叫麒麟子。萧太后特别喜爱这个小外孙。驸马在房中想来想去,想出一个办法,就摘了纱帽、脱去官服、躺在床上静听屋外的动静。
果然时间不大,就听公主回来了。奶娘抱走了小公子,公主就进房了。驸马赶紧牙关一错,就把舌尖咬破了。公主刚站到床前,问了一声:“驸马,你——”还没等往下问,驸马连吐沫带血往地下一喷。
公主一看吓坏了:“哎呀,驸马你这是怎么啦?”
四郎在床上来回打滚,双手捂住心口,喊个不停:“哎呦,疼死我也!”杨四郎装作心病有复发,躺在床上来回打滚直唉呀,铁镜公主害了怕,急忙上前把驸马拉:“你得的这是什么病?我去请御医来诊脉!”驸马摇头叫公主:“再高明的大夫也白搭,是几年前我得过这种心疼病,有位道长开方给我把药抓,药方上只用龙须和凤发,道长又对我说根芽,要龙须他认识八千岁,要凤发他托八王去找正宫娘娘拿。有了龙须和凤发,治我这病有如一把抓!到如今龙须还有就缺凤发,十之八九我要命染黄沙。我死后全靠你把孩儿养大,也算是公主成全了我一家!”说至此他舌头疼得流下泪,又紧锁双眉直咬牙!只吓得公主脸色变,只吓得公主手脚麻,有了龙须少凤发,只急得公主含泪花:“我到哪里去找老道?没有凤发可急死唉家!”驸马又说:“皇娘的头发就能用,不知她肯不肯把头发拔?”公主说:“皇娘的头发能治病,我现在进宫去找她!”这位公主人才出众又贤惠,文武双全谁不夸?她进宫见了萧太后,珠泪滚滚叫皇妈,太后一见是铁镜公主,哭哭啼啼不知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