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大人对郡马说:“杨元帅,你不当回来呀!哪有什么大事相商?这是把你诓回京城拿你问罪呀!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杀了谢金吾也不要紧,不该粉皮墙上留诗写下是你杀的人哪!”
郡马说:“没有哇!”
大人问:“你进京没进京啊?”
“我进京了。”
“有万岁的圣旨吗?”
“没有。”
“是啊!你是三关大帅,私离巡地这是欺君之罪,知法犯法、罪加三等!”
郡马说:“别提了。我母亲病得卧床不起,八姐女扮男装去边关叫我回家探母,又加上众弟兄们相权,我才进京。到了杨府才听说谢金吾如此猖狂!”
寇大人说:“是啊,你才动手杀了他开膛摘心。郡马,我恨你不是别的,是你不当留诗!”
郡马说:“我曾记得没留名字!”
其实,他根本没杀谢金吾,更没留诗。他怎么说,主要是不露出孟良、焦赞来。
寇大人说:“你等等!”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说:“王强当场抄下一份,交到万岁手里。我也抄下一份,你拿去看看吧!”
六郎接过一看,哎呀!暗叫:“孟良,我那好兄弟,你可要了我的命啦!”只见那纸条上写:杨花柳絮艳阳天,廷师学艺几十年,景逢三春佳期日,杀死奸贼报仇冤。
寇大人说:“王强一看,就知道是你干的了。当时我和高王、郑王也在场,我们看完了也吓坏了,毫无办法。八王最近一直有病,我们也没敢去找他。王强又到杨府以探病为名,去探察你的踪影。他没看出破绽,才金殿动本将你调回,并保举张志彪去边关接印。我们正担心你回京遭到不测,没想到今日巧遇!郡马,说一千道一万,你太不当留名了!”
杨郡马此时半晌无言,不想再和寇大人提孟良、焦赞,免得叫寇大人为难。
寇大人早已看出杨六郎是“满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就说:“郡马,其实,我是不相信你杀人,更不相信你留诗。是不是有人替你杨家抱打不平而去杀了状元一家?我猜八九不离十,会不会是孟良、焦赞哪?”
六郎一听,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好个高明的寇大人!可是,我不能把他二人在讲出来啦!天大的事,我一人承担!”就摇摇头说:“寇大人,你猜错了。人是我杀的,诗是我留的!”
寇大人叹息了一声说:“郡马,有道是:‘法不责众’。如果是人多做的这件事,你的罪还能减轻点儿!”
郡马说:“因为我母被他气得病倒在床,我一时愤怒,杀了他一家。明人不做暗事,我才题诗留名。我这次回京没进府,怕的是老母知道后病情又加重。我上殿见驾,如果万岁怪下罪来把我问斩,我死后再请大人转告郡主和我的众位嫂嫂以及八姐、九妹,请她们多多替我行孝就是啦!”说完,就要辞别寇大人去往金殿。
寇大人说:“万岁已经散朝,你就在我府里住上一天,明日再上殿吧!”
郡马当天就住下了。第二天清晨,出府奔金殿而去。寇大人也不坐轿了,骑马先奔了南清宫。尽管八王有病,寇大人也没办法了,只好去找八王。
再说杨郡马为了救朋友,自己上金殿去认罪见驾。到了金殿,把杀人留诗之事,一口承认下来。真宗当即传旨:把杨廷景绑至午门外斩首!
左班丞相王苞忙上前跪倒口尊万岁,真宗说:“你是要给郡马求情吗?他身为三关元帅,私离巡地就当斩首;他又杀了状元一家十八口,更是罪上加罪!只因他上殿来不打自招,我才只杀他一人,已经是从轻发落。王丞相,有别的事可讲;如替杨廷景求情,就免开尊口吧!”
这几句话,说得王丞相闭口无言,把一肚子求情的话,全给挡回去了。没有办法,只好说:“啊,万岁既然不准本,臣要去祭典法场!”
真宗说:“容你去祭典。”
王丞相下殿而去。
高君保、郑印出班也想给郡马求情。还没等张嘴,真宗就说:“为救郡马不必多说,朕不准!”
二人无奈,只好也说要去祭典法场。真宗准奏,二人下殿。其它官员一见,真宗一律不准求情,也只得做罢。
王丞相和高、郑二王出午门来到法场,只见郡马被绑在桩上低头不语,单等午时一到人头落地。
君保一见郡马落到这般光景,上前一把拉住郡马,喊道:“六哥呀,这回可救不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