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只剩下八郎延顺了,杨延定手直哆嗦,时间长了,吃不住劲,八郎马到城门边,刚一猫腰过去,正这时,韩昌从后边追过来了,离老远就看见有人把千斤闸给托住了,气得不得了,取弓拿箭,奔杨延定“嗖”就是一箭,这一箭正射在二郎的右膀子上,他膀子发软,千斤闸下来了。紧接着,箭似雨点,二郎躲闪不及,为国捐躯,替八王死在了金沙滩。
杨八郎看得真真的:“二哥,是我害了你啊!”千斤闸下来,里面的敌兵追不出来,外面的兵将就一拥而上,围住八郎。一员番将到近前,奔八郎就是一斧子,八郎闪身躲开,正这时,地下有个当兵的拥钩杆子一拉八郎的战马,马失前蹄,把八郎扔到马下。八郎认可等死:哥哥们都死了,我还活什么!那员番将用大斧子刚要砍,忽然身后有人高喊:“番将,莫伤我弟。看枪!”那番将扭回头还没等看清楚,一杆大枪,冰凉凉的打在脑袋上,鲜血四下迸流,战马驮着死尸落荒而走。然后这人大枪一摆,追上使钩杆的番兵,一枪扎死。八郎抬头一看,是三哥杨延光:“三哥,我二哥没了!”“八弟,我知道了。先顾活的,快你先上我的战马,追上那哥几个,我来断后。”“你呢?”“我骑你的马。”“我的马带伤了!”“不怕!我比你岁数大,你太小,快跑!”“哎!”两人互换马匹。
杨三郎想:八弟不是我亲兄弟,是王令公之子。父母双亡后,把他留在我家,是苦命人,老娘特别疼他,有事我们哥几个得担着点。八弟是老王家千顷地里一棵苗,所以理应自己骑受伤的马。
三郎、八郎刚想走,只见辽兵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三郎拼命杀开条道路,对八郎说:“兄弟快走!”八郎先走了。三郎被围当中,东来东杀,西来西战,一连挑落七员辽国大将。番兵急得弓箭四射,三郎寡不敌众,连中十一箭,鲜血透过铠甲,不禁头晕目眩。这时,那匹带伤的马忽然“咕咚”倒下了,把三郎扔到地上。杨延光觉得四肢无力,浑身伤口疼痛难忍,不由仰天长叹:人活百岁终有死,可惜啊,我再也回不了京城了!娘,儿不能尽孝了!只说恩爱夫妻可以白头到老,没想到为夫先走了!他抓起一把身旁的沙土:我死后,但愿用我的血肉,肥了这片土地,也好多生长些大树,覆盖大宋国土啊!说着,杨延光手捧割土,闭上了双眼。
这时,外城的番兵冲过来,从三郎身上踏过去,杨三郎被马踏如泥。延光刚死,杨六郎到了。刚才听八郎说:“三哥落后边了。”六郎拨马杀透重围,来找哥哥。等到了这个地方,看见那匹战马,又见一具尸体模糊不清,六郎含悲忍痛,用大枪掘起些沙土,将尸体覆盖:“哥哥呀,只要有小弟在,定给你报仇雪恨。”杨六郎象中了疯魔一般,催马提枪在番兵后边兜上来了。这时候,那哥几个已经冲到外城的城门前。哥几个杀翻番兵番将,再看城门已经关闭,上了门栓。门栓上挂着一把大钢锁。这可怎么办?这时,杨五郎却得哇哇暴叫:“闪开!我来开门。”杨五郎和杨七郎一样,脾气暴,力气大,是员猛将。尤其杨五郎又拧又倔,一条道跑到黑。金沙滩一战,五郎要疯了,没地方撤气,他把手中大枪一挂,拿出一把大斧子。他力气大,爱使斧子,可是杨家将使枪,枪招也多,所以他两样全来。今天带这把斧子可有用了。吐点唾昧,两手攥着斧子把,照定铜锁“当!当!当!”几下就把大锁砍落。杨七郎和杨五郎哥两个,一人推一扇门,“吱溜溜”把门打开了,哥几个急忙往外冲。在城门口这一眨眼的工夫,可耽误坏了,韩昌己带兵马赶到。高叫:“军兵,不要放走这几员宋将。”这哥几个只说离开虎口,没想到又身落险地。杨六郎紧咬牙关,高叫:“四哥、五哥、七弟,只要咱杨家将还有一人一马在,就不容辽寇牧马中原。往上冲!”杨六郎一摆蟠龙金枪,要血战金沙滩,会斗韩延寿。
第十五回害杨家潘洪施计
金沙滩一战,杨家将伤亡惨重:大郎替了宋王死,二郎替了德芳亡,三郎也被辽军马踏如泥。杨六郎领着兄弟几人一拥而上,又是一场苦战。只杀得天昏地暗,星斗无光,兄找不着弟,弟找不着兄。杨六郎且打且退,等他冲透重围,往周围一看,冷冷清清。心想:我哥哥和兄弟呢?他侧耳一听,远处喊杀连天:大概没冲出来,我得进去找找!他又闯进重围。到里边一看,见是七郎被困,他是八丈蛇矛枪的枪尖都磨秃了,还在打!“七弟,快随我来!”杨六郎带他冲到无人之处:“兄弟,咱四哥、五哥、八弟呢?”“没看见呀!”“是不是困在里边了?再找找!”说完,并膀往里杀。他哥俩横冲直闯,把辽兵队伍冲得乱七八糟。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杨家弟兄。这时,两人全带伤了,七郎伤的比六郎重,他被扎了一枪,又被砍了一刀。但,哥俩还是不肯走:人落到里边,回去怎么对爹爹说呀?哥俩累得浑身没劲,从昨天半夜开杀,直到今天下午,谁受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