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凤仙回到大帐,余恨不息:刚才被宋将打了个乱七八糟,几员大将全都丧命。看来,玉女阵即将瓦解。这怎么办呢?待我去找父亲商量商量。她正要动身,突然,门一开,自己贴身的丫环进来了:“小姐呀!不好了,黄大人跟抓来的那个夫人吵起来了。”“嗯?!”黄风仙愣神片刻:“我去看看。”
其实,黄凤仙把那夫人劫进阵内后,曾问过他的父了亲。但,黄川失口否认。她也曾审过那夫人,那夫人仍是话复前言。黄风仙为难了,再加上战事繁乱,把这事就丢开手了。因此,老夫人一直被软囚在后帐。
黄凤仙来到那夫人帐外,就听里边有一男一女在吵嘴。听声音,那男的正是她父黄川:“玉女阵眼看保不住了。念其结发之情,将你带到辽国,跟我享荣华、受富贵。”那夫人说:“哼!哪个跟你走?你卖国求生、苟且偷安,有何脸面活在人世?我若不是为了劝说女儿凤仙,早碰头死了。”黄川说:“贱人,自你进玉女阵,闹的黄凤仙跟我也三心二意。如不杀你,后患无穷。看我结果你的性命!”
凤仙听罢,踢门而入,高喊:“住手!”
第九十九回辨真伪金童投宋
黄川回头一看:“啊?是凤仙呀。正好,快把这老乞婆除掉!”黄风仙瞪着黄川,一言没发。片刻,她转过身来,一头扑到王氏怀内:“娘!”王氏抱住凤仙,眼泪纵横。黄川见此情,景,知已露馅,把牙一咬:“好!人各有志,咱们分道扬镰。”说完,推门出房扬长而去。
黄凤仙把母亲搀到寝帐,二人痛诉着离别的情景。王氏说:“孩子,娘总算没白等你十几年。快回中原吧,那里有咱们的祖宗啊!”“娘,我不能回宋营。”“怎么?”“我曾连伤数名宋将,又生擒过杨宗保和杨宗勉。他们恨透我了,去了也没好。”“孩子,穆元帅宽宏大度、屈己待人,不会记你的前仇。我儿休要忧虑,快些走吧!”
母女二人正谈话之际,突然门外有人高喊:“黄凤仙接旨!”黄凤仙出来一看,是行宫派来的钦差。他高声宣读肖太后的旨意:“玉女阵举足轻重,要以死相守。如有闪错,枭首来见。”圣旨读罢,钦差走去。黄凤仙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心想:好哇!我得胜之时,你们笑脸相迎,刚刚失利,就以死相逼。父亲是副阵主,不念父女之情,恼羞而去。只留我单人独马,怎能守住玉女阵?这是让我卖命呀!她越想越气,急忙回屋,对王氏讲了一遍,又说:“娘,我跟你走!”“孩子,这就对了。事不宜迟,赶快动身。”黄凤仙忙牵出战骑,扶王氏坐好,自己也飞身上马,急奔玉女阵阵门而去。
娘俩合乘一匹战骑,刚刚出了阵门,忽然从旁边帘出一哨人马,拦住去路。正当中一员小将,高声断喝:“黄凤仙,哪里走?”黄风仙一看,是金童阵的阵主任金童:胯下闪电白龙宝驹,手中方天画戟。凤仙问:“任将军,你来作甚?”任金童说:“黄川副阵主说你有谋反之心,我师父命我来拿你!”黄风仙一听,吓了一跳:这任金童杀法挠勇、武艺精奇,我不可轻敌。忙说:“任将军!放我过去吧。”“休得罗嗦!”任金童摆方天画戟就刺。王氏夫人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呀?
就在这阵,忽听马挂盔铃,打远处飞来一匹战骑。马上坐一员老将:黑须,银盔,银甲,素罗袍,得胜钩挂一杆蟠龙金枪。来的正是六郎杨景。
杨景怎么来了呢?王兰英带宗保、宗勉,随姜翠屏回宋营。全军将士听了,都很高兴,围上前去问长问短。杨景生怕辽兵偷营袭寨,便独自一人出来巡营。他刚走到玉女阵前,正好碰见金童拦住了凤仙的去路。
王氏见杨景来了,喜出望外,忙说:“杨元帅!我女儿凤仙要跟我去投宋营,被这小将拦住了,快帮个忙吧!”那任金童一听“杨元帅”三个字,急忙甩开黄凤仙,拨马奔杨景而来。凤仙母女,乘机投奔宋营。任金童对杨最喊话:“你就是杨六郎?”“正是本帅。”任金童把牙一咬:“好哇!踏破铁足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杨景,俺正要找你!”“找我作甚?”“报当年杀父戏母之仇!”说完,催马上前,抖戟便刺。杨景急忙闪过,忙说:“小英雄,休要发怒,说清楚再战。”任金童大骂:“杨六郎,你人面兽心。我爹任堂惠被你逼死,我娘被你逼得忍辱自尽。今天,我要替双亲报仇。”杨景听他说是任炳之子,又惊又喜。刚想上前答话,见任金童又向他刺来。他躲在一旁,心里嘀咕起来:这孩子的话,从哪说起呢?想当初,是任贤弟大仁大义、执意替死,并非是我所害,再说,我对白氏无半点轻浮之处呀,怎说我戏她母亲?贤弟在临终前,说他有个儿子叫任金童,两岁上丢了。叫我设法找到,当亲生儿子看待。我遵遗嘱,跑遍了云南和边关,也未打听到他的下落。今日相见,本应多亲多近,怎么反亲为仇呢?想必是有人从中挑拨,金童才拿我当仇人。我该怎么办呢?别管怎么地,待我跟他说明真情,让他留在我身边,周济他娶妻生子,接续任门香烟后代,也算不负任贤弟的重托了。想到这儿,说:“金童啊,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冤枉伯父了。”任金童听了,把眼睛一瞪:“什么,你还冤枉?我来问你,我爹是不是被你逼死的?”“想当初,万岁是要杀我。是你父仁义过天,瞒着我,替我死的。”“哎呀杨六郎,你可真会说话。我爹替你死的?我爹一不疯、二不傻,就乐意死啊?再说,你扮成我父的模样,又到任家庄蒙骗我娘。我娘无辜,受辱十来年。后来真相大白,我娘无地自容,也悬梁自尽了。你罪恶昭彰,还有什么说的?”六郎有口难分诉啊!他急了:“金童,上有苍天作证,我杨景没做一点亏心事。”“衣冠禽兽的东西。你的良心早叫狗吃了,还跟我装人呢?看戟!'奔着杨景就扎。杨景把枪倒挂上了,闪在一旁:“孩子,伯父和你爹是磕头弟弟啊!”“少来这套。”任杨六郎怎么说,任金童也不听。六郎想:要不是任贤弟替死,我早已不在人世了。也罢,就叫这孩子把我扎死,算替他父报仇吧!想到边儿,说:“孩子,你扎吧!”他把眼睛一闭,等死了。任金童听了,把方天画戟一抖,咬牙切齿,奔杨景的颈嗓咽喉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