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郎听完,很受感动:盟兄弟都能舍死忘生,来幽州盗发,我虽和六哥不是一母同胞,可从小是老太君拉扯大的。“知恩报德方君子,恩将仇报是小人”,可要弄肖太后的头发,真是比登天还难。想到这里,他遥摇头。孟良一看,着急了:“不给办呀?”“孟将军,不是我推脱。你不知道,算卦人对肖太后说过,因为红发主贵,她才当上女皇上,凤发要剪了,皇位就丢了。所以她当命根子看着!好吧,我慢慢寻机盗发!”“啊?不能慢,拖过七天,盗回去也没用,今天是第四天了,你还得快些。”八郎一听,也着急了,想了想说:“这么办,天黑后你来一趟,听个信。”“一言为定。”孟良走了。
送走孟良,八郎在大厅里急得直转。过了好大一阵,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他忙回到书房,往床上一倒,乱喊乱叫起来:“哎哟,哎哟!”书童一看,吓坏了:“驸马爷,您怎么了?”“我得暴病了,速去请公主。”
时辰不大,玉镜来了。这夫妻俩感情挺好,听说丈夫病了,她可急坏了。到床前一看,见杨八郎正在床前折腾呢。“驸马,怎么了?”“公主呀,我活不了啦!快给我准备后事吧。”公主吓坏了:“驸马,何出此言?”“公主呀,这病治不好啦!我从小投军到兵营,不知怎么,就得了这心疼的病。那时,多亏金刀令公杨继业请先生给我调治,才算得救了。谁知今天又犯了,非死不可。公主呀!我死后,你别过分悲伤,叫太后给你另择佳婿,把咱的孩子带大,我就死也暝目了。”说完,泪如雨下。玉镜见丈夫哭得如此伤心,更悲痛万分:“驸马!你我成亲,相亲相爱。想什么法,我也得把病给你治好。待我去找御医。”“不用找大夫,我还有药呢!”“快吃下去吧。”“没药引子,光吃药不顶事。”“什么药引子?”“问也没用,你弄不来。”“你说吧,就是钻冰取火我也给你弄去。”“需要龙须或风发,有一样就行。”“什么叫龙须、凤发呢?”“男皇上的黑胡须,女皇上的红头发。上次老令公用的是八王的龙须。”“哎!我娘有七根红发。”“是吗?”刚说到此,公主又为难了:“我娘不会给呀!”杨八郎见公主犹豫不决,又哼哼上了,比方才声音还大:“哎哟!”猛一翻身,从床上滚到了地下。玉镜真没法了,“驸马,你等等,我找皇娘要去。”她叫宫女伺候着八郎,自己离驸马府急奔皇宫。
驸马府和皇宫紧挨着,是东西院之分。公主过了月亮门,直奔太后寝宫。
肖太后正坐在绢帐里照镜子呢,玉镜没用报信,就闯了进来,紧走几步,跪在肖太后跟前:“皇娘,救命吧!”肖太后吓坏士,急忙下了龙床:“皇儿你怎么了?”“驸马得了暴病,心疼难忍,不行了!”“孩子,快找御医调治。”“他说用不着,只有皇娘的红发做药引子,才能治好。”肖太后一听,眼珠子转了个圈,心说:道人曾说我当北国女皇,就仗着七根红发,莫非这丫头和王顺是要冲我的洪福?想到此,厉声说道:“奴才,那王顺是中原人,你可是我的女儿。把我的红发拔掉,难道你们要谋我的江山?”“皇娘,孩儿不敢骗您,驸马是真病了。”“不行!”“皇娘,看在女儿面上,给几根吧!”“再多言,要你的命。”玉镜见状,不哀告了:“哼!驸马就知道你准不给,不让我求你,今日一见,果然老娘不念母女情。王顺一死,我也不能独生。不如我先死,我们夫妻到阴曹团聚。”说完,取过墙上的宝剑,就要抹脖子。肖太后见女儿要自杀,害怕了:“得了,得了!我看看去。驸马要真病了,别说红发,就是要我的心肝,我也给他;要是假的,我先把他杀了。”说罢,肖太后坐凤辇,来到驸马府。
玉镜走后,八郎歇了一会儿。正在床上等回信呢,外边有人喊:“太后驾到!”八郎听了,连忙又折腾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哼咳不止。太后进来没说话,在床边一站,看了半天,突然,哼哼一阵冷笑:“胆大王顺!你真是班门弄斧,竟敢在老娘眼前装疯卖傻。来人哪,把他从床上给我拉下来!”
第七十七回闹幽州孟良刺驾
肖太后到驸马府,盯着八郎看了半天,突然一阵冷笑说:“他是装病,把他拉下来,杀了!”玉镜在一旁可吓坏了:“皇娘,怎么说他是装病呢?”“要看他这么折腾,病得这么沉重,早应该通身是汗,可他为何连汗珠子都没有?”太后一说这话,杨八郎吓坏了,一害怕,急出了一身冷汗,汗珠子“劈哩啪啦“往下直滚。玉镜看了,忙说:“皇娘,你看,这不出汗了?你怎么说没汗呢?”“是吗?”肖太后低头又看了看:“哟!是出汗了。好吧,跟娘回去取红发。”说完,娘俩忙到寝宫。肖太后让女儿打开头发说:“儿啊,你看娘是不是七根红发?”“对!四根长的,三根短的。”“你剪那三根短的。”“哎!”玉镜心的话:短的要不顶事怎么办?弄三根长的吧。她把头发剪下来,用纸包上,又给太后把头梳好:“皇娘,多谢了。”说完,急忙回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