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凶手一定是妖,但妖气在渐渐衰退?”孟盈问。
“不是衰退,是隐藏起来了。”顾白婴道:“世上没有任何妖族能完全隐藏得住自己的妖气,除非用了某种方法。”
“但什么法子能做到如此?”门冬不解:“太焱派的藏书阁里可从来没有记载过这一条,我也不曾听师叔师尊们提起过。”
顾白婴垂眸,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
这一夜,因牧层霄受了伤需要休息,没说多久话,簪星几人就各回各屋先睡下了。
因孟盈已经回了王宫,簪星便不必死皮赖脸地拉顾白婴共处一室,而是和孟盈住一间屋里。不过不知是不是孟盈修为高,对方忌惮,这一夜十分太平,并未有任何妖物前来骚扰,簪星睡了个好觉。
待一觉睡到天明,第二日,因赑屃精已被抓到,王宫里的气氛便比之前好了许多,就连走动的婢女侍卫,面上也是挂着真切的笑意。
因明夜皇陵处的秘境入口将会开启,先前同谈天信他们一起抓赑屃精的修士们多多少少又受了些伤,各宗门弟子便都在院中休养修炼,好为接下来的秘境做准备。
簪星也是一样。
自打来到离耳国后,因为妖鲛一事,簪星都忙得顾不上修炼《青娥拈花棍》,不过这棍法她仍旧卡在第二式,怎么也过不去。胸口的枭元珠如今更是跟死了一般,有妖物潜入屋中没给提醒,于修炼一事上更是没有半分推动,簪星尝试运气呼唤了几次也没反应,索性放弃了。
或许主角的金手指一旦分配到龙套身上,其金手指也会变得渐渐不灵,不过这样一来,她对剧情所造成的变化越小,应该不会再受到原著世界的警告了?簪星看向掌心中的红痕,叹了口气。
剧情真是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这一日白日里,便在认真修炼中度过了。到了夜里,国主特意为修士们备下的庆功宴来了。
庆功宴设在王宫园林的西南方——云海园。
云海园和普通的皇家园林不同,因离耳国本就是海上岛国,王宫位于岛国正中心。而从云海园的瞭望台往远处看,则可见海平面如一线。清晨有云似海,夜里海潮如云,若适逢有月晴朗,海色满照宫阙,天风廖阔,潮汐飞腾,自有晨昏春秋不过须臾弹指之感。
离耳国王室富裕,虽比不上宗门仙山里的食物灵气充裕,不过于凡人来说,食材都是极珍贵的,又请了有名的大厨烹调,也不算怠慢了这些宗门弟子。
王宫里四处挂满了蓝色琉璃灯,在夜里如蓝色萤火,国主说了些话,便起身离席,不打扰这些修士享乐。如今这些宗门里,隐隐以赤华门和吟风宗为首,虽忌惮顾白婴修为高深,却也不会主动来亲近,当然,簪星他们也并不想同他们有什么牵扯。索性离那些人远远的,自行去了瞭望台。
瞭望台极高,站在台上往远处看,可见月色照海,银白波涛自天边朝海岸奔涌而来,长风拂到人面颊,既潮又冷。
田芳芳将食篮放下,他不想和赤华门的人说话,又舍不得长宴上的好吃的,干脆让侍女拿了个大篮子,装了些酒菜拿上来,权当是个开个小会。
“师妹,来帮我摆一下。”田芳芳在地上铺上毯子,好好的瞭望台,在他这里活像是踏青野地。
簪星走到他身边,将篮子里的酒菜一盘盘摆出来,田芳芳道:“别说,他们这里的厨子还真不错,你闻闻这些菜,怪香的。”
“你还吃得下。”门冬一脸不敢苟同,“才看了那些女尸,对你没半点影响吗?”
“说实话,我挺同情她们,但也不能影响吃饭啊。”田芳芳又给酒盅倒上酒:“再说了,不吃饱了,怎么查真凶?”
“还查什么真凶,”门冬撇了撇嘴:“你没见那些人巴不得咱们别多管闲事。我看待我们进了秘境再出来后,这里的事情多半都和我们无关了。”
簪星顺着他的目光往云海园中望去,长宴中,宗门弟子们或互相恭维,或攀些关系好为以后的走动做铺垫,总归都是一副皆大欢喜的模样。
牧层霄看了看四周,问:“七师叔怎么不在?”
“师叔才看不上这些凡人的饭菜,怎么可能来?”门冬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孟师姐怎么也不在?”犹豫了一下,牧层霄又问。
簪星回答:“师姐在屋里修炼,就不出来走动了。况且那个吟风宗的聂星虹老是缠着她,不出来也对。”
孟盈真是天资出色又很努力了,簪星几乎没见着她有什么娱乐活动。听说孟盈此次出关,进离耳国秘境也是为了试剑,否则,他们这一行新人,根本不可能和孟盈有同行的机会。
簪星才尝了点田芳芳带过来的酒菜,弥弥忽然“嗷呜”一声,从她身侧跳开,只听得身后有人开口:“杨师姐。”
簪星回头一看,荣余被弥弥扑了一脸,正不知所措地想把弥弥从身上抱下去。
这猫现在的体重,还真不是荣余这样柔弱的同修能负担得起的。簪星把弥弥从荣余身上拎走,道:“不好意思,荣师兄,这猫就是太喜欢你了。”
“没关系,”荣余笑了笑:“它很可爱。”虽这么说,面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如此。
簪星看了看云海园的方向,了然道:“怎么,你也被他们孤立了?”
“琉璃宗本就是小宗门,同赤华门平日不会有走动机会。”荣余倒是很坦然:“也无所谓孤立不孤立。”
“荣师弟,你师兄怎么样了?”田芳芳抬起头问:“明天还能进秘境吗?”先前荣余的师兄被谈天信打成重伤,就这么几日时间,离耳国王室药材毕竟比不上宗门,能不能在进秘境之前恢复好很难说。
闻言,荣余神情有些黯然,他道:“师兄到现在还不能下床,恐怕明日进秘境,多半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