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走检票口,开始入场。”
喊话器里,保安在声嘶力竭着吼着。
哗……人挤向铁栏甬道了,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尖叫,还有男人的怒吼。
“大家别拥挤。”
“靠后,一个一个来。”
保安组成的人墙在维持着秩序,一边喊一边大把大把地抹着汗。
东南入口,人群后,几个二流子模样的故意在喊着:“别挤别挤,谁特么挤我?”
其实没人挤,是他在故意挤,这一挤人群稍稍倾斜,夹在人群中间的同伙就开始伸手,裤子口袋、衣服口袋,甚至有的手直伸进女士的包里,一挤一伸,再一挤,又一伸,间或偷东西一喊:“再挤把老子挤怀孕啦。”
别觉得这是笑话,其实这是暗号,一听这句后面的同伙就不挤了,往前一蹿,两人的手在下面一交换,到手的手机或者钱包迅速转移了,那怕被偷的发觉了也没事,甚至被揪着都没事,偷东西的一脸比窦娥还冤的表情吼着:“谁拿你东西了?你搜,脱光了给你搜都行。”
就穿个短裤汗衫,人家还一拉裤子松紧带子,不可能是贼啊?
失主除了骂娘只能认倒霉了。
入口的外围,还有更损的,两三位痞子扬着矿泉水瓶往人脑袋上泼水,边泼边喊着:“啊,下雨啦,下雨啦……”一见水,所有人下意识的直捂脑袋。
OK,要的就是这个动作,手伸上去了,全身成空档了,瞅准的手机镊子一夹,瞄准的钱包,镊子一夹,倒也有小心的女士把包护在胸口,只不过“下雨”一捂脑袋,顾不上护包了,等一会儿再摸住包,不对劲啊,低头一看包漏了直掉东西,哎呀,包上给划了老大一个口子,手机钱包早没影了。
那一窝泼水偷东西的,不等你反应过就溜了,又找个人挤的空档,开始故伎重施继续下雨了。
行行都有门道,在长期的扒窃生意中,窑村群众充分发挥积极能动性,总结出了几十种可以让人瞬间失神,然后趁机偷你东西的方式。
比如大喊一声:救命啊。喊声必须凄惨动人,足够吸引别人注意力,只要一分神,同伙就可以抓住这个瞬间下手了。
再比如突然有女人尖叫一声,然后回头啪地朝一位男士就是一耳光,横横地骂一句:流氓,摸你老娘屁股。那头被扇得一头雾水,那暴牙歪眼比凤姐丑得还尼马冤枉人,捂着脸怒道一句:谁摸你了。
哦,那对不起,打错了。女人一翻白眼,根本没有歉意。一转身就走了。等过一会儿懵头懵脑的男子发现手机丢了,这才明白,是他被摸了。可再去找,那还有那位丑女的影子。
还有更损的,突然间冲过来两人指着一位就怒斥着:就是他,偷东西的就是他。
两人怒气冲冲,把被问的吓一跳,另一位瞪着眼仔细一瞧,又反口了:好像不是他。
认错人了,两人转身即走。被问的老觉得不对劲,等回过神来一摸口袋。哎呀坏了,是自己被偷了。
这些匪夷所思的闹剧一直在上演着,偶而间被便衣盯上,趁着下手的一刹那几个人摁一个逮住了,押着往人群外走,就几十米远,藏在暗处的同伙有使绊子的,有划拉刀片的,等把人带出来,便衣身上的衣服都不能看了,被唾上几处唾沫,被划上几个口子,甚至更狠的,有的破口处都见血了。
别以为这是单纯的泄愤啊,被划拉了衣服的便衣基本就等于作上记号了,再进人群里,想隐藏身份都不可能了。
乱像在入场前达到了高潮,报案在迅速增长,扒手也抓住了最后的机会,开始疯狂地掏东西了,越乱越挤越不讲究了,有的甚至明目张胆在别人身上乱摸了……
……
……
群星酒店的门口也乱起来了,不过明星已经习惯被人追星、被人堵门的疯狂状态,戴着大口罩、扣着棒球帽的女星在保镖簇拥下走向门厅口,后面跟着化妆、私人助理一大堆随从,女星嗔怪地埋怨了助理一句。
一般情况下人到门口,车就等着了,而今天稍有误差,车被堵住了。
不过时间可耽误不得,保镖开着门,护着女星,往外围堵着要挤上来的粉丝,可不料今天的粉丝热情过份了,狂喊着韩英我爱你就扑上来了。
四位保镖被扑了仨,他们下意识张开双臂拦着,可不料大牌子杵上来了,一下子堵住视线了,手赶紧拔拉,哎哟,下身一阵剧痛,他怒起一个肘拳砸向袭击他的人,却不料那人滑溜,早缩身弯腰了。
于是怒喊变了:啊,韩英保镖打人啦。
保镖也在喊:保护韩小姐,有危险。
粉丝们还在喊:韩英我爱你。
出门没几步就窝了一堆,平三戈落后了一步,在外围看到了这场精彩的表演,各种意外碰撞在一起,一点都没有不合理的地方,保镖一乱,女星紧张得赶紧后退,而哑巴和乔二棍已经开始出手了。
偷这些人简直是探囊取物,个个激动到疯癫,要做的只是把手伸向他们的口袋,包里,拿走东西而已,眼见着哑巴和乔二棍像机械手一样精准,几秒钟就出手数次,边掏边走,保镖倒下,人群哄起门口的刹那,他们已经快走到人群中段了。
此时平三戈意外地注意到了,从门里出来的一位女人,恰恰在这个刹那靠上了女星的助理,而且是一闪而逝,似乎被女星那位助理给挡住了。他回头时,又看到了两个方向保安疾速赶来了。
这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一抬腿,朝着一男屁股上就踹上去了,是个很敬业的狗仔,正高兴着一个相机拍现场,一扑倒,相机脱手,那狗仔往人堆上倒,而伸出手的平三戈轻轻地手指堪堪勾往相机背带,一抽,准确地收到怀里了,他快步走着,顺手又在一位男士口袋一摸,一个小文玩串子顺手戴到了自己腕上,这是刚才已经盯到的,那位怕丢的男士脱下来时他看到了。
而奔来的保安却没有注意,这个一手举牌子的“粉丝”有什么异样,几乎是和他擦肩而过,急急冲向人群,保护着下塌此间的明星,回过神来的保镖护着女星,保安守着外围,直簇拥着一行人上车,那倒得七零八落的粉丝嚷声不断,有个欲哭无泪的声音特别明显:
啊!我的相机呢,我的相机呢。
找不着了,还有丢手机根本没发现,一古脑追着明星的坐驾,那车直往后倒,在保安的护送下,急急上路赶场去了,此时才有人傻站的浑身乱摸:
咦?我的手机呢,我的钱包呢?
别想找回来,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走得最慢导演、布狄,也出了停车道外了,两人哎哟哟捂着疼处,那保镖可不是软茬子,拳打脚踢两人挨了不少下,反倒是熊二腿脚利索,居然跑得没影了。
奔上了车,坐定,边拧钥匙边看着群星酒店的乱像,导演兴奋地自夸着:“老子简直是天才,自己都要崇拜自己一下了。”
“天才算个屁,全靠会演戏。”布狄也得瑟地道,他揉揉身上,却是心有余悸又补充了句:“妈的,演得还是武戏。”
“挨打还是值滴:“肥布,打个赌,今晚你觉得谁摸得最多?除了大表姑。”
布狄随口道:“嗯,哑巴吧,这货手比二棍快。”
“那没什么赌的了,我也赌哑巴……要不,你赌三儿?”导演逗着。
“你特么想坑我是不是,三儿水平就再高,也是新手啊。”布狄道。
“我还以为你多看好呢,还九星连环。告诉你,不实战,一切理论都不顶屁用。”导演嗤鼻道。
“赌就赌,谁怕谁啊?”布狄被激将到了。
“那要输了,你那一份归我?”导演道。
这似乎把布狄吓住了,犹豫良久才小声道着:“要不赌小一点?我怕他小娘们新开苞,腿脚未必利索啊。”
这个形容逗得导演好一阵淫笑,边聊边扯,直驶集合地,沿途藏身的同伙陆续上车,风一般地离开了作案地,而且去向和蔚兰花城根本是两个方向……
……
……
入场开始的前十五分钟,简直就是惊心动魄的十五分钟。
两处入口各几十名保安组着人墙维持秩序,生怕发生雍挤踩塌事件,根本无暇顾及现场趁乱起哄的,其实根本就不怎么挤,可偏偏一会儿挤一下,但凡一挤,总有人呼着丢东西,不过马上就被维持秩序的声音淹没了,夹在人群里只能机械地走,丢什么也自认倒霉,甚至有手里的票根都被偷的,在入口被保安拦下了,跟着又是一通吵闹,连丢票的也被迅速带走。
此地归属文景分局管辖,分局调拔了九台车辆,六支巡逻队伍,还专停靠了一辆大巴关押现场抓获的扒手,从十九开始,三个两个往回带,眼看着带回来的越来越多,到入场时高潮了。入场就意味着扒窃暂时结束,这一拔高潮是成群结伙的明偷,有喊叫群众会被马上一拳封眼或者一脚踹心,等你缓过神来,早看不清施虐的人哪儿去了。
便衣和巡逻警也高潮了,这个最后疯狂事态必须压制住,否则要出大乱了,今天抓到的人不少,那些小团伙也急毛了,黑白的对撞瞬间到了白热化,东南门入口,几位便衣摁住了一位,不料惹来了一群人围攻,巡警刚围住,里面的劈里叭拉就干起来了,眼瞅着成了混战。
不远处,又一组便衣在追着一个扒手飞奔,那扒手跨街蹿过,引起了一阵骚乱。
西北入口,一扒手被追得狠了,刚被摁住拎起来,抓人的便衣一个不防,扒手甩头凑近,瞬间在便衣脸上开了一道血槽,殷殷鲜血染红了汗湿的衬衫,抓捕的急了,勒脖子、捏腮,把这扒手嘴里掏出来了一片刀片,出离愤怒的警员摁着一顿痛扁。
劈里叭拉又一阵乱响,警员押人的地方突兀地砸过来一大片啤酒瓶、水泥块,又是几个受伤,更多的巡警到场,开始猛追,那些伺机救人的四散纷逃,不过几十米的功夫,人车混杂中,极易藏身脱逃,追的巡警往往是悻悻然退回来,而且冷不丁,哪儿又会飞来个啤酒瓶子干你一家伙。
十九时五十分,亮着红蓝警灯的大队警车驶过,沿两个出口处,泊了七八辆运警车,一下车就重装上阵,防暴盾、防暴衣、一人多高的棍,凶悍地往门两侧一杵,整个现场就安静了。
现场勉力支撑的,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惜忍不住还是要感概一问:大队伍,为什么总是珊珊来迟啊。
观众自然也是不理解:早干嘛去,给明星当看门狗啊?明星快来了他们才来。
那些扒手见势更快,大队警车来时,他们早逃之夭夭了。
泊在路边度日如年的八哥,终于看到了回来的雇主,这些货真够胆大的,就那么大摇大摆回来了,而且只有两个人,一个秃头的钢蛋,一个梳马尾辫的马勺,真名实姓不知道,不过知道这俩应该是带头的,两人拉开车门一坐,钢蛋脱口一句:“走。”
不问目的地,先离开再说,八哥发动车疾速驶离,车上的倒视镜他几次偷瞄,两人在使劲的往外掏东西,哦哟,怀里,掏。兜里,掏。裤裆里,掏。小背包里,掏,明晃晃地堆了半个座位,钢蛋一扯车座底准备好的黑塑料袋子,过着数,往袋子里装。
四十一部手机,八个钱包,还拽了两条金链子。听两人话音,似乎团伙里被逮了三个。
“没事,你逼逼个毛线啊,就偷个手机能尼马枪毙了?搁里头住几天可省多少人民币呢。”钢蛋骂人了,对于落网的兄弟是根本不担心的,反正罪又不重,过不了几天放出来,那叫历练,以后干活就更上心了。
马勺却是小声道着:“钢蛋哥,那后半场还来不?”
对了,扒窃两个机会,一个是进场,一个是离场,而现在是已经折了仨人,眼看着不太行了,钢蛋道着:“估计不行了,来了这么防暴队的,要动真格的,今晚玩得太过了啊,老妖那狗日的,跟警察动刀了。”
“我看见了,挺爷们的。”马勺道。
“滚尼马的,当贼就好好当贼,玩什么横,真能横过警察?”钢蛋教育道。
后面那位不吱声,开车的八哥暗笑着,瞅空问了句:“钢蛋哥,去哪儿?”
“你等会儿。”钢蛋掏着手机拔电话,敢情他也不知道去哪儿,一联系,说了一个地名,辛家坡,省建四公司门口。
距此有十几公里,八哥踩着油门,疾速驶向最后的目的地……
……
……
十九时五十分,驻守在火炬大厦联络点的贝琳接到命令:开启寻址信号追踪。
随着操控请求发出,楼顶一处大功率接收天线回馈着接收信号,把电子地图上一簇一簇的灯光点亮了。
跟着贝琳的周宜龙助理,眼睛也跟着亮了,他和回头的贝琳相视一笑,不需要再解释了,那些被扒窃走的手机,将成为整个“斩手”行动的风向标。
此时,IDC指挥中心,屏幕上,任副局长正在汇报着“战果”:“……指挥中心,一共发出去整三百部手机,现在我回收了126部,有174被扒窃,出勤的女警无人受伤,就是有人口袋被划了……”
“现场人员全部撤回分局,行动结束之前不得离开分局,也不得和外界通信。”孙韶霜下了命令。
“是,马上执行。”任副局长道。
此处通信被切断,这一页也跟着翻过去了,孙韶霜看看表情还凝重的梁厅,她在自己电脑上播放着一则技术视频,一位戴着眼镜,穿着警服的男子,示范打开了手机后盖,拆下了电池,把另一块短一截的电池同时拿在手里解释着:
“这是一组可以嵌入在智能机电池框内的追踪器,可能通过手机自带的电池实现关机供电,除非拆机才能发现它的存在,如果应用于重大的警务任务,它可能有点低端了。但是要对付扒窃一类的犯罪,我想完全可以,扒手在偷到东西的第一时间,首先是关机,而且他们都不傻,知道现在的智能机都带锁,所以都会马上出手,赃物的流向肯定是到懂解锁写码的技术人员的手里,刷机以后重新出售……我想我们可以在这个环节上,对整个扒窃犯罪来一次致命打击……”
174部手机,带着追踪信号,梁厅想着这长达一小时的乱像,一直压制着观望着,就是等着信号送出,他莫名地笑了下,随口问着:“反扒小队,四字四人,这就是你放进来的人?”
“对,他是第一字,第一人,代号贩子,是技侦员,也是高级程序员,他在技术上给了我想像的空间。扒窃的技术我们不懂,扒手江湖我们也一无所知,但对于现代警务和现代科技,他们同样未必能懂。”孙韶霜道。
“所以,避开我们侦查的短板,以我们的长处,击这类犯罪的盲处……哦,有点意思了。”梁厅表情慢慢的缓和了,他好奇问着:“那还等什么?”
“不要太急,现在抓住,只能抓个贼,等他们一出手,抓了销赃的,再回头抓贼也不晚,还能多个人证。”孙韶霜道。
销赃的要被端,可要比毛贼好对付的得,想通此节,梁厅终于忍不住笑了,他回头问着徐佑正总队长道着:“佑正,你们这边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
“恢恢天网,万无一失,反扒警力全部在路上了。”徐佑正道,他点着警务示意图,此时才看出警力分散打乱,多点集中的用意,密密麻麻的外勤小组,自丰城区到郊区,都是沿主干道、路口、警务单位设点,从整个城区示意图看,可以在最短时间里,到达任何一个指定地点,最短的时间徐佑正比划了,答案是:只需要不到四分钟。
“我的队伍在研究长安的扒窃案高发特征时,发现了这些特点,作案时,化零为整,分工明确。作案后,迅速化整为零,极难追踪。以往打击类似犯罪,都着重于人赃俱获,而这个难度非常大,扒手作案只是一个瞬间,那可能要求我们的反扒警员比他们水平更高才能作到,这明显行不通。”
孙韶霜道,他示意着显示闪烁红色灯光的分散数点道着:“善泳者溺于水,善射着坠于马,一个人往往要在他的长处上栽跟头,我当时就往他们最优势的方向想……作案分工明确,团伙化;销赃统一,专业化。如果我们能追踪到这个渠道的上游,再反向追捕下游,那就是个一事半功倍的效果,只要销赃窝点、销赃渠道一打击、只要这些大大小小团伙头目一抓捕,整个发案率肯定会明显下降,社会风气肯定会为之一清。”
“我支持孙教授,长痛不如短痛,我建议,借此机会,对于群众反映强烈,危险社会治安严重的窑村集中进行一次整治,‘贼村’这个帽子,该摘掉了。”徐佑正小心翼翼提醒着。
“贼村好动,证据难抓,各级政府部门维稳是第一要务,没人能说服他们的证据,这事没人敢领头。小偷小摸的事,别说让我们抓,就放派出所里都算不上大案。所以,要想摘掉帽子,仍然取决于你们的战果。”梁厅道,很慎重地斟酌过的语言。
底线不能触、民情不敢碰,以至于那怕有一届两届坏群众,也只能听之任之,时间足够久后,执法和违法的就颠倒过来了,警察反而成了弱势群体,进而投鼠忌器,徐佑正有点失望地看向孙韶霜,孙韶霜却是灿然一笑道:
“烂疮恶疽,我要给你揭出来你还不敢下刀,那就别埋怨我了,黑白对决,不是道长魔销,就是魔长道销,从来就没有中间路线可走,证据会多到你不相信。而且,我现在就有……”
她语出有点愤怒,懒得动手了,呼叫着隔间的技术员,直接把封存的视频证据给放到了梁厅的笔记本上,那是反扒小队第二人数月带回来的证据,打开一个,是景区扒窃记录,一位被偷的妇女在地上号陶大哭;又打开一个,还是扒窃,却是几个扒手在撕着一位外地游客拳打脚踢,再打开一个,还是……
梁厅痛苦地闭上眼了。
尴尬地气氛中,响着孙韶霜有点愤怒的声音:
“……老同学,你到这个位置上,可能已经没有人敢指责你了,不过也不需要指责,群众指责的不是你梁维卿,而是所有的穿警服的警察,去掉客观的因素,你难道真认为没有主观的成份在内?基层警力对于大量的扒窃案从管不过来,到管不了,到不敢管,到干脆不管,上面的态度越暧昧,下面的态度就越漠视,直接的后果就是犯罪会在缺乏管制的环境里迅速升级,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个村都当贼,不以为耻,反而为荣,而且把它作为致富的手段……我处理过数次重大影响公共安全的普遍地犯罪,‘贩毒村’、‘造假村’、“诈骗村’等等,所有这些危害公共安全的群体性犯罪,不管能找出多少客观原因,但责任必须由我们来背,这是责无旁贷的,因为,我们是警察,打击犯罪,是我们的天职!”
一股子热血冲上脑门,徐佑正没想到孙教授一位女流,会有如此铿锵的气节,梁厅也被刺激到了,他恍若初识地看着他的老同学,久久未语。
时间,指向整二十时,撒布出去的警力尚未动用,是在等着一个最佳的时机。或者,不止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