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底牌
圆融塔中, 福、禄、寿、喜位公公缓缓上来,将黄壤和第秋、谢红尘围堵在塔中。
师问鱼仍然站在诸人面前,神情淡漠。
黄壤仔细观察塔中情形, 她带着谢红尘和第秋闯塔, 不过是想了解师问鱼。
在师问鱼对他们的举动似乎都了若指掌,他是个高高在上的棋手。而黄壤等人不过是他的棋子。
个的棋子,如何对抗棋手?
可在, 的棋子被迫站直了腰,想要看眼棋手的实力和意图。
福、禄、寿、喜人同时第秋拱手, 道:“殿, 得罪了。”
话落,人同时化身黑雾,此攻来。
他们人居然也在修炼灵魔鬼书。
黄壤心知自己修为低微,她凭借灵活的剑法躲藏在第秋和谢红尘之后。时不时能对二人予以策应。
团鬼雾獠牙狰狞, 谢红尘和第秋并肩御敌,脚皆是森森黑。
第秋自怀中快速取出个细口玉瓶, 打开瓶塞。玉瓶开始吞吐这黑『色』怨。显然,这年他并没有停止对灵魔鬼书的研究。
黄壤借着交战,剑劈开墙边书柜。书柜里各典籍散落地。
漫漫纸页之中, 黄壤抓住其中页, 道:“心剑……念神步,果然是你!”
“念神步?”听见这个名字,第秋和谢红尘都皱紧了眉头。
师问鱼目光变得很奇怪, 许久之后, 他方淡道:“念神步……啊,已经好久没有人这般称呼朕了。”
福、禄、寿、喜人攻击越发猛烈,但俱不言语。
谢红尘手中心剑清光湛湛, 烧灼着黑雾,发出滋滋的声响。他问:“你……本是仙门传奇人,也曾斩妖除魔、卫道诛邪,为何沦落至此?”
“沦落?”师问鱼到了此时,终于有了几分谈兴。他道:“你等不知仙道奥妙,自然短视。朕即将问鼎仙道之巅,谈何沦落?”
第秋与谢红尘共同抵御团黑雾,他从震惊中回神,问:“念神步,你……不是我父亲?”
“我当然是。傻孩子。”师问鱼道。
黄壤借助二人之力,用心剑劈开其他书柜抽屉,想要翻查更多。事到如今,多了解师问鱼分,他们就多分胜算。
听见第秋的话,她提醒道:“夺舍!”
第秋醒悟过来,喃喃道:“这么多年,你直在夺舍自己的皇子皇女……”
师问鱼端坐于香炉之前,里面香烟袅袅,正是梦黄壤培育的神仙草变。他吸食着烟雾,道:“千年前,本座次入塔,诛杀邪魔雷音达寂。这并不容易。那个老东西,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是,因为难逢敌手,他次放我逃生。”
师问鱼盯着炉中烟雾,似乎陷入了记忆的沼泽:“我见识了圆融塔的神威,深感自己非他之敌。但是……我苦心钻研多年,终于铸造法宝,可以制他。”
他并没有说是何法宝,然而黄壤已经知道。她说:“盘魂定骨针。”
师问鱼轻,道:“正是。镇压雷音达寂之后,本座获得了整个仙门的景仰敬重,成立了玉壶仙宗。”
提到“玉壶仙宗”,他不由看了眼谢红尘,复又道:“彼时少年热血,名缰利锁滚滚而来,反而觉得切值得。”
谢红尘剑劈喜公公,第秋也看出人之中,喜公公最弱,他立刻配合谢红尘,二人合力,想要挑破这处弱点。
谢红尘沉声道:“难道不值吗?”
师问鱼沉『吟』片刻,道:“战之后,我身负重伤。旧疾复发,肉身崩溃,元神衰弱。而我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己老病……”
后面发生的事人都已明白,黄壤劈开书案,找到了几根盘魂定骨针。她说:“所以,你又找出了灵魔鬼书!”
师问鱼长叹声,道:“此书确实神妙,而且最初,他所消耗怨极少。而身中盘魂定骨针之刑的人,人人怨恨痛苦。这让本座修行事半功倍。”
谢红尘心中悚然:“所以,你将此针作为整个仙门处置重罪者的刑器!”
师问鱼没有否认,只是道:“可后来,它需要的怨越来越深重。仙门哪有那么多重罪者?”
他话说得随意,黄壤等人却听得心头沉。
“于是,你离人骨肉、残害生灵,妄图制造更多的怨恨痛苦?”谢红尘怒道,“家师根本没有拐带幼儿,正的幕后使是你!”
师问鱼淡淡道:“后来,本座的□□实在撑不住了。我的心跳越来越慢,肉身也开始腐烂……我只能假死脱身,躲在墓中,继续修炼。直到被谢灵璧无意间发。”
黄壤很快察觉其中不对,她问:“你毕竟是玉壶仙宗的祖师,为何惧怕谢灵璧?”
“惧怕?”师问鱼冷哼声,道:“本座何惧他竖子?只是当时身份不便罢了。”
他说身份不便。于是人已经明白,第秋语道破:“你当时已经夺舍他人!”
师问鱼也不回避,道:“本座找了个女人,生子。可□□凡胎之身,与吾元神太难契合。吾藏身于那具躯壳之中,备受煎熬。”
他提及夺舍自己后代,言语间毫无怜悯。直如使用个容器般。
“被谢灵璧发之后,本座离开坟墓,创立王朝,另辟江山。”他说得轻描淡写。
黄壤却道:“你创立新的王朝,只是因为灵魔鬼书夺舍成功之后,仍需要以庞大的怨念支撑。而再没有什么,比掌握江山社稷的君更容易制造民怨!”
师问鱼轻轻哼了声,并不作答。
第秋道:“所以,如今你生如此之多的皇子皇女,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挑副适合自己的躯体罢了。”
这句话,他并无疑问,只是冷静的陈述。
果然,师问鱼问:“不然呢?”
许是因为参透生死,他从始至终,皆目光淡漠。
黄壤喃喃道:“所以梦,你不惜所有皇子皇女注入虺蛇血,想要改变他们的体质。”
师问鱼道:“欲成大事,便只能不顾私情。”说完,他看黄壤,道:“就比如你,你心敌视老夫,连腹中孩子也丝毫不顾。”
“孩子?!”他蓦地提及此事,第秋手中剑势滞,“什么孩子?”
就是这慢,福公公所化黑雾已经口咬住他的手腕!
谢红尘剑刺入寿公公体内,黑雾之中,顿时滴落片鲜血。他回身剑,挡开了福公公。
黄壤脚步移,来到第秋身边,隔着重重黑雾,她与他背脊相抵。然而这样的战局,也并没有多少儿女情长的时候。
黄壤只得道:“南柯梦罢了,无甚可说。别分心!”说罢,不待第秋再说话,她又道,“大不了出了梦,我再替你生个。好不好?”
第秋微微滞,他知道黄壤说得对。
此时此地,哪怕自己心相护,又能如何?
双名为无奈何的手掐住他的颈项,让他吐字艰难。
师问鱼说:“你看,你也懂得这般无奈了,对不对?”
黄壤不允许他影响第秋,道:“陛膝如此之多的孩子,从未心疼过人。你们父子二人,是半点也不像。”
师问鱼哼了声,脸『色』已经沉来。
而谢红尘终于再找准个破绽,他剑刺入团黑雾。寿公公被当胸刺中,终于恢复人形!他捂着胸口,连连后退,血流如注!
师问鱼见状,瞳孔微缩,却也毫不惊慌。
他转而道:“谢红尘……想不到,谢灵璧竟能养出你这样的弟子。当年仙门盛传第剑仙根骨灵秀,本座只当是传言夸大。今见,确乃天赋奇才。”
谢红尘对这样的夸赞,却是容『色』冰冷。他道:“家师念入邪,自然罪有应得。但他执掌玉壶仙宗之时,也确有功于天。”
师问鱼道:“本座原以为,少了个谢灵璧,玉壶仙宗便再无威胁。想不到忽略了你。”
他看第秋,语声和蔼,问:“八十六,你便再替为父做件事,好不好?”
第秋只觉荒谬:“陛不会认为,此时此地,我会为你所用吧?”
他眉峰微皱,知道事情不会这般简单。
果然,师问鱼道:“你可知,梦,谢红尘和黄壤是何关系?”第秋挑眉,谢红尘也是心中凛。
师问鱼含道:“梦,黄壤乃玉壶仙宗宗夫人。二人百年夫妻,对直恩爱和。”
他字字扎心,便是谢红尘也是心头茫然。这走神,他差点被福公公咬住咽喉。
谢红尘剑『逼』退面前黑雾,然其手腕也被骷髅的尖牙划伤。他鲜血滴落塔中,其声沙哑:“阿壤?怎么回事?你不是说……”
他句话刚出口,整座圆融塔突然剧烈颤动!
师问鱼身子歪,不由扶住香炉!
而塔壁之上,符飞速转动,如满壁飞花!
师问鱼神情怔忡,好半天,他吐出个名字:“雷音达寂!”
“雷音达寂?”黄壤耳中捕捉到这个名字,不由看师问鱼。而师问鱼看谢红尘,目光顺着他被血染红的衣袖渐渐移。
只见谢红尘滴落的鲜血,浸入塔中,似乎被塔吸收殆尽!
“你到底是什么人?”师问鱼喝问,声音之中,竟然多了几分厉『色』。
黄壤和第秋同时看谢红尘。
这次两个人都作了同个想法——这个人,他娘的是个天选之子啊!
===第114章 威逼她又陷入了这生不如死的境地……===
第一百一十三章:威『逼』
谢红尘也意外, 此时,圆融塔晃加剧。
师问鱼厉声道:“抓住黄壤!”
随着他一声令,福、禄、寿、喜四人不管不顾, 冲向黄壤。
黄壤修为本就最弱, 在四人不顾生的冲击之,立刻就被福公公缠裹包围!
禄、寿、喜三人也被谢红尘和第一秋重伤!
人欲冲上前解救黄壤,但福公公所化的黑雾, 瞬间咬在黄壤肩头,硬生生撕一块肉。
黄壤咬紧牙关, 并不声。第一秋和谢红尘却不敢再前进一步。
师问鱼好不容易掐诀稳住圆融塔, 顿时沉声道:“吾儿,吸取禄、寿、喜三人功力,杀掉谢红尘!”
谢红尘眉头微皱,不由后退一步, 离第一秋远些。
第一秋只是略一犹豫,福公公是一口啃在黄壤胳膊。
“住!”第一秋忙道。
师问鱼沉声道:“别让朕说第次!”
黄壤伤口剧痛, 及至此时,她终于知道梦外的第一秋,承受了怎样的疼痛。
她说:“别相信他, 他不会杀我!”
师问鱼道:“朕从来没有想过杀你。但是你实在太不听话!”他转向谢红尘, 仔细打量他,许久,了然道:“你是雷音达寂之子?这般看来, 确有几分相似。”
“雷音达寂的儿子?”黄壤捂着伤口, 即是这种境遇,她还有心八卦,“雷音达寂不是早就被盘魂定骨针封印了吗?”
谢红尘闭口不言, 显然并不打算提及自己的身世。
——雷音达寂确实一直被刑囚在玉壶仙宗的密室之中。
谢红尘到底是怎么来的,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多想!
谢灵璧到底是了多作的段……
谢红尘漠然道:“若他知道如今一念神步的场,只怕也会觉得可笑。”
果然,这句话惹来师问鱼一声冷哼:“吾儿,你还等什么?”
第一秋看向黄壤,黄壤道:“四位公公不是你的心腹吗?陛为何要让第一秋吸取他们功力?”话到这里,她骤然明白,“你一直想要第一秋的身体,只是因为他的功体尚不成熟,这才一直悉心培养。”
她细数这几梦,道:“三梦之中,你除了想让我除掉谢灵璧,也一直在培养第一秋的躯体!”
师问鱼冷笑,道:“吾儿不必听她挑拨,如今谢红尘的身体为父也十分满意。你杀了他,梦外他也会被削弱。为父自然能够夺舍他。到了那时,你依然是我最宠爱的儿子。”
第一秋只是略一犹豫,福公公撕黄壤一块皮肉!
第一秋只能从法宝中掏黑伞,始抽取禄、寿、喜四人的功力。
谢红尘目『露』忧『色』,道:“第一秋,我看过灵魔鬼书的札。他夺舍之后,需要无穷无尽的怨念以维系功体!他修炼至今,已经不知做过多少大『奸』大恶之事。你难道还要继续作他鹰犬,受他摆布吗?!”
黑伞将禄、寿、喜三人的功力尽数抽取,转移到第一秋体内。
黄壤几次想要偷袭福公公,但反被撕咬。血染红了她半边裙衫,第一秋隔着法宝的符文,向她看过来。
各自无奈。
第一秋快吸收了三人的功力,他身上黑气缭绕,连紫『色』的袍服也看不清。
他看向谢红尘,猛一运功,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
“好。”师问鱼轻声道,“灵魔鬼书,也适合你啊。”
第一秋一步一步,向谢红尘走去。他满身黑雾缭绕,像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
谢红尘心剑在,欲言止。
第一秋不敢停,他只是略一停顿,黄壤身上便添一处伤口。他只能战!
谢红尘也明白,多说无益,无论如何,师问鱼擒住黄壤,就是拿住了第一秋的命门。
第一秋所化的骷髅张血盆大口,向他扑来。谢红尘上心剑再不容,一剑斩落!
黑雾滋滋作响,却也蚕食着心剑!
黄壤轻声叹息,道:“我必须要破梦了。夫君,我实在是……舍不这梦中的一切。”
她这个人,幼时贪名逐利,嫁后希冀那么一点爱的应。受刑后被囚于山腹,日日夜夜,所盼所求尽是自由。
及至入梦,一梦为复仇,梦意难平。
只有这第三梦,她真真切切地为了自己活。
可惜光阴短暂。
“我连西城的包子都没吃够。”黄壤嘀咕了一声,她右笼在袖中,握住了那枚茶针。福公公所化的骷髅,意在挟持她,却并没有打算杀她。
黄壤猛地,茶针划过那片黑雾。只听一声惨叫,黑雾猛然退散,血喷涌来,地上一片刺目的鲜红。
黄壤退至塔边,看了第一秋一眼。
这次得罪了师问鱼,日后恐怕也无法再入梦了。
但无论如何,总不能真让第一秋去杀谢红尘。且不说谢红尘罪不致,师问鱼有几分可信?
她抬,将冰冷的茶针抵在自己咽喉。
师问鱼瞳孔缩紧,黄壤上施力,痛……
她只觉得痛……
茶针刺穿了雪白的颈项,血线如泉水般溢来。
第一秋再顾不得师问鱼的命令。他褪去雾状,一把将黄壤揽进怀里,黄壤抬起,温暖滑腻的血沾染了他半边脸颊。
茶针始缓缓融化,水珠混着血,向滴流。
黄壤痛得浑身颤抖,自尽这样的事,恐怕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勇气了。
她看向第一秋,好半天才艰难地道:“别、别杀谢红尘。我觉得,师问鱼没那么容易夺舍。否则,他不会对谢红尘如此忌惮。”
她说得累了,轻喘了一阵,方才道:“他在等待时机,我甚至怀疑,他如今躯体十分衰弱,并没有什么战力。不然……不至于被谢灵璧吓退……”
第一秋半抱着她,一轻轻抚『摸』她的小腹,许久道:“好。”
黄壤喉间被血呛住,咯咯作响。可茶针融化需要时间,她依着第一秋,道:“谢、谢红尘……你在梦外,被谢灵璧夺舍,你要赶、赶过去,杀掉谢灵璧……夺身躯……”
谢红尘垂眸,眼前佳人脸『色』苍白,已近弥留。
可她字字句句,仍是交待他们。
谢红尘问:“你呢?我能为你做什么?”
黄壤微怔,及至最后,却默默摇头。中的茶针,随着黄壤生机的流逝,渐渐融化。黄壤紧紧握住它,像是握住了时间。
她闭上眼睛,许久道:“第一秋,我好想到我们城西的宅子。城西的豆包、炒米、煎饼……我都没有吃够呢……”
纵是再不愿伤感,第一秋仍然紧紧握住了她的。
这样的梦境,谁愿意清醒呢?
世界是融化的蜡,渐渐的,眼前所有世界扭曲消散如烟。
第一秋再度清醒时,他整个人被黑雾啃噬,内脏已经清晰可见!世界在亦幻亦真之间交替,有片刻凝滞!
第一秋趁着这片刻,猛地向后一个翻滚。
第三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所有人脑海。整个世界始苏醒!
第一秋迅速蓄力,察觉自己在第三梦中,因为吸取了谢灵璧以及禄、寿、喜三人的功体,修为大进。
他并不知道师问鱼为何要费尽苦心,为他积攒如此深厚的修为。
第一秋过身,看见黄壤就在他身后。她坐在轮椅上,不言不。就连目光也空洞无神。
——在第三梦之中,她从未提及过,梦外的自己。
可谢灵璧近在眼前,他连这一个眼神都是奢侈。
他过神,凭着梦中所增长的功力,整个人猛然化雾!灵魔鬼书需要消耗大量怨气,他只能直扑谢灵璧!
第一秋发了疯般撕咬他,那些黑雾,一丝一缕都成了他的养分,修补着他的身体。谢灵璧在梦中经受了盘魂定骨针之刑,此时纵然发疯咆哮,却功体大伤!
他只能撕扯身边的他皇子,周围留一片片碎肉残尸。黑『色』的怨气自尸体上升起,被他吸入腹中。他一边杀人一边复着自己的功体!
就在此时,玉壶仙宗的长老们纷纷赶到!
这波长老,因着年纪大了,人人怕。
他们上来也不对战,只法宝一味限制、消耗谢灵璧。
忽然,众人只见上京城外,一个形容枯瘦的老向此奔来!
众人凝目望去,真是古怪诡异。
来的是“谢灵璧”。
他当然并非谢灵璧本尊,实则是被夺舍的谢红尘!
他上困八荒的镣铐只解了一只,因为奔走太急,病体孱弱,脸上皆是不常的『潮』红。
玉壶仙宗的长老们见了他,俱是一脸戒备。
此时,谢红尘撑着病体,再化心剑在。
他在空中画一个古怪的法咒符文,剑光向此斩落。刹那间,只见千星俱碎,万点光芒,齐齐汇入谢灵璧体内!
谢灵璧举剑反抗,然突然之间,他的身体里似有什么禁制被触。
星光入体,汇成一个奇异的法符。
他蓦然想起,当初夺舍之时,所的并不是灵魔鬼书!
是谢红尘主将躯体换了他。当时他得意忘形,甚至没有想过谢红尘是否暗藏杀招。
空中黑雾瞬间散去,披着谢红尘身躯的谢灵璧猛然坠地。他呼吸不畅,无法聚力。第三梦的损伤,也让他雪上加霜。
他倒在地上,看见另一个人穿着自己的躯壳,缓缓向自己走来。
“谢……谢红尘……”他颤抖着道,“你在自己体内种禁制……你……早有预谋!”
谢红尘蹲在他身前,安静地注视他:“我说过,此事之后,我与师父恩义两绝,互不相欠。”
谢灵璧嘴里呼呼有声,在此时,空中一阵腥风!
只见四团黑雾向此来。
诸人抬头,却是福、禄、寿、喜四人杀来!
四人毫不犹豫,齐齐冲向谢灵璧、谢红尘人,就准备趁人身体互换之际,除后快!
黄壤坐在轮椅上,第三梦苏醒之后,她陷入了这生不如的境地。
那些尸山血海、阴谋诡计,跟她似乎再无关系。
苗耘之推着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是留是逃。
空中是一阵腥风,一大片黑雾自空中升起。
众人大惊,以为是了什么魔物。只有苗耘之喃喃道:“第一秋……他也修习魔功?”
黄壤的视线里,只见第一秋身化黑雾,黑雾如骷髅,向福、禄、寿、喜四人扑杀去。
谢红尘见状,也再不犹豫。他握住谢灵璧的,将掌中夺舍的符文与自己掌心相对。他长老见状,纷纷为自己宗主护法。
第一秋与福、禄、寿、喜四人缠斗一刻钟,谢红尘猛然睁眼睛!
他中心剑再,一剑斩向喜公公!单此一剑,第一秋便知道,谢红尘已经换了身体。
四人之中,以喜公公修为最弱!梦中他被第一秋吸去修为,如今当再减三成!
谢红尘一剑攻向他,可见早知破绽。果然,他一剑,喜公公当场受伤,现原身!
他长老并不敢拼命,只从旁掠阵。
第一秋与谢红尘再度联,福、禄、寿、喜四人,节节败退。
谢灵璧换自己的躯壳,经过这一夺舍,他躯壳更加虚弱。他仰头望天,第三梦中盘魂定骨针之刑所带来的损害,在他元神与身躯合一之后,终于全部暴发来。
他嘴角颤,却说不一句话。甚至连想要抬抬都做不到。
昔日玉壶仙宗的老祖,今倒在地上,泥水沾污了他的衣衫,他却无法弹。
仇彩令此时方才来到他跟前,盯着他看了半晌,恨恨道:“留着你也是替宗门丢脸。”说完,他伸,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扼断了谢灵璧的咽喉。
圆融塔上,师问鱼居高临,安静注视着战场。
因为谢红尘和第一秋十分警觉,福、禄、寿、喜四人根本找不到时机对黄壤。
此时,黄壤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上京了这样的大事,终于将仙门他大能纷纷惊。
何惜金、武子丑等人纷纷捏碎传送符,向此来。
一时之间,上京街头几乎聚集了仙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屈曼英第一时间找到黄壤,待看见轮椅上的黄壤,她几乎落泪来。
就在此时,圆融塔突然了!
整座塔突然拔地起,飞入空中。在他移的瞬间,屈曼英身前的黄壤,忽地连人带轮椅,均不见踪影!
屈曼英愣了片刻,立刻反应过来:“师问鱼抓走了阿壤!”
空中孤塔紧闭!
黄壤只觉眼前金光一闪,整个人已经没入塔中。
师问鱼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