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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美梦

 第109章 美梦

因为谢灵璧被施以盘魂定骨针之刑, 幼童失踪案虽然告破,孩子却依旧没有下落。

第一秋又忙了几天,终于抓获一群冒充仙门收徒的骗子。从这群骗子身上, 他们查到海外的一处海市, 救出了不少孩子。

齐家老爷的小少爷也在其中。

司天监将其送归其母,但可惜死去的人,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事情至此,也算是不甚圆满的圆满。

监正大人这便重绘图纸, 准备布置新居。另因谢灵璧的修为,他每日里还须分出时间修炼,可谓十分繁忙。

黄壤也是日日下农田,春播的良种不能耽误。

于是一时之间,夫妇二人竟也难有相聚之时。

成元五年,七月。

黄壤眼看着时间渐渐过去, 她一直注意师问鱼是否有要求司天监去抓虺蛇。

而朝廷安安静静, 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所以, 第三梦中, 师问鱼不再需要虺蛇血了?

黄壤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师问鱼这个人,一直就是最大的秘密。

但是,只要不捕虺蛇, 第一秋便不会再因此受苦。

如今他身上又皆具谢灵璧的修为,简直美滋滋。

这一日, 朝廷次年春播的良种, 再次收获。

而育种世家们眼看奈何不得, 只能妥协。

第一秋同息老爷子等一众世家重新签订契约。息老爷子代表土灵世家宣布, 从此以后, 破除“良种不入散户”的陈规。

所有育种师的良种, 均可由散户种植。

这让朝廷不再被动,良种亦能真正惠及万民。

何、张、武等人自然不必再为此事奔走。

这是贫民散户对恃世家的胜利,人人喜不自胜。

而黄壤跟第一秋悄悄地搬了新家。

新宅子经过第一秋重新设计,小巧精致,十分适合小夫妻甜甜蜜蜜。

后院,一棵枫树之下,第一秋特意为黄壤悬了一挂千秋。

千秋之下,绿草如荫。

果然,黄壤最爱这里,她坐在秋千之上,第一秋轻轻将她荡起来。夜风扑面而来,周围静谧一片。

“齐家小少爷找到了,齐老爷想必也能瞑目了。”黄壤感慨。

第一秋道:“谢灵璧罪孽深重,受盘魂定骨针之刑,也算是善恶有报。”

黄壤歪了歪头,道:“可惜谢红尘的身世没能问出来。他这一身根骨究竟从何而来,真是令人好奇。”

她提到谢红尘,第一秋按住秋千,好半天道:“以后,你不要单独同谢红尘往来,好不好?”

啊?黄壤抬起头,第一秋站在她身后,轻轻抚摸她的长发。许久道:“阿壤,我总觉得,你和他之间像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呃……”黄壤痛快地答,“行。反正我同玉壶仙宗也没什么好来往了。”

第一秋遂又道:“说起来,我有一事,一直想问。”

黄壤抬起头,第一秋绕到她身前,缓缓蹲在她面前:“阿壤,我身上的法宝,你为何这样清楚?那吸取功力的八极伞,师父从一开始便叮嘱我不准示人。你为何知道?”

他问得认真,黄壤与他目光相对,过了很久,她终于说:“我能不说吗?”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他的脸:“第一秋,我可以不说吗?”

第一秋握住她的手,叹道:“我总觉得,在你身上充满了秘密。你八岁入上京,一直陪在我身边,对我百般照顾。而如此年纪,已经可以培育良种,对抗世家。你身怀心剑,剑术高强。阿壤,你到底是谁?”

黄壤怔忡许久,随后,她将第一秋拉近,轻按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这一梦,谢灵璧被盘魂定骨针所困,而她安然无恙。

于是梦境不破,一切都十分顺利。

所以,是不是只要自己不死,这个梦境就能永远持续下去?

黄壤轻叹一声,抚弄着怀中第一秋的耳垂。好半天,她说:“我不是不说,我只是怕你不相信。”

第一秋道:“你若不说,怎知我不信?”

黄壤只得自袖中,摸出那根透明的茶针。她道:“其实,我也有许多地方不解。第一秋,你能看出此物是什么吗?”

第一秋接过那茶针,反复查看,却不明所以。

“你从何处得来?”他随口问。

从你爹那儿……黄壤摇头:“夫君,我觉得眼前的日子很好。好到让我不想探究太多。”

她低下头,红唇轻轻印在第一秋额头。

第一秋见她情绪低落,不由道:“你若不想提,那便不提了。此物像是一根茶针。我将它带回司天监铸器局,研究一二,可以吗?”

黄壤道:“不可遗失。”

第一秋将此物放进储物法宝中,道:“夫人之物,安敢遗失?”

黄壤这才笑出声来,第一秋握着她的手,道:“夫人为春播种子劳碌多日,连手都粗糙了。”

“是吗?”黄壤大吃一惊。

监正大人道:“我为夫人涂抹桃花冻护手,如何?”

黄壤嗯哼一声,威严道:“准了!”

夏日凉风习习,监正大人抱着夫人回到卧房。

黄壤这才发现,里面有个巨大的澡盆。

这澡盆显然是法宝,第一秋只略一掐诀,里面就有热水流出,源源不断。

监正大人将夫人的衣衫全数除去,随后为她细细地搓了个澡。

他搓澡技艺娴熟、周到细致。

俨然如一个熟练的搓澡工。

监正大人一边搓一边奇怪,道:“此事本座何故如此熟练?”

这就不要提了吧!黄壤立刻倒打一耙,道:“难道监正爱好别致,为别的女子也洗过澡?”

监正大人知道这话再接下去不妙,当即道:“水温如何?”

话题转换得好哇。黄壤随口问:“你要进来吗?”

第一秋摇摇头,半天笑道:“为夫若进来,夫人今晚可就要受累了。”

这话太过暧昧。黄壤哼了一声,不回答。

她这些天一直忙着良种之事,也着实累了。

她闭上眼睛,因为水温太舒适,而身边又是最安心的人,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监正大人也不扰她,待到将她清洗干净,他便轻轻将她抱起来,将她放回榻上。

黄壤睡得熟,第一秋忽而觉得,这般没有回应的“服侍”,他其实也熟悉得很。

这……

难道她是什么神女,而自己是她的奴仆?

所以侍奉得心应手?

监正大人脑补了一出虐恋情深的主仆戏码,越想越觉得可以写成本子。

他找出桃花冻,将黄壤全身都细细涂抹。

粉色的霜膏敷上玉色的肌肤,他此生再也不曾见过这般令人心动的颜色。

及至次日清晨,黄壤睁开眼睛,床上已经只得她一人。

她坐起来,只觉得一身馨香。昨夜,第一秋不仅为她洗了澡、涂抹了香膏,连手脚指甲都为她修剪得整整齐齐。

黄壤心中温暖。她穿好衣服,出了门。

这宅子她这才第一次过来,先头一直便是第一秋在打理。

黄壤甚至不知其原貌。

但如今,它假山流水,十分清幽雅静。

黄壤经过亭台,中间第一秋做了浅溪环绕如玉带。而溪水之中,游鱼往来。再往前行,浅池中还有乌龟正懒洋洋地趴在石头上晒背壳。

黄壤看得久了,身后有人道:“吃饭了。”

她转过身,见第一秋提着几笼吃食进来。

“外面买的?”黄壤快步过来。第一秋将吃食摆在小亭中,道:“外面不少小贩叫卖,我各样都买了些。看看喜欢吃什么。”

黄壤与他一同拆开包裹的油纸,小吃多样,二人分食。

黄壤道:“我方才看见墙角有个地方不错,我要种花!”

第一秋道:“下官谨遵夫人之命!”

黄壤嘻嘻笑开,院中小鸟经过,啾啾地叫了几声。

这一切,美好得简直不真实。

玉壶仙宗。

谢灵璧被处刑之后,整个仙门像是没有了这个人。

只有他唯一的旧友岳迷花前来探望。

谢红尘知道这二人交情颇深,也便带他进了密室。

岳迷花看见谢灵璧今日模样,站在他面前,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谢红尘没有安慰他。

——谢红尘已经没有余力,再安慰任何人了。

他任由岳迷花同谢灵璧絮絮叨叨地说话。

岳迷花说起他和谢灵璧的旧事。

“当年,我俩同村。你生来要强,性子急躁。一言不合就同人动手。我爹娘不让咱俩玩,都觉得你是个痞子。而我却只会读书,每每被村里小孩嘲笑欺负。”

“有一天,你替我打跑了他们。你骂我是个书呆子,说我只配做个酸儒,一辈子受人欺负。”

他絮絮叨叨,道:“后来,你因灵根出众,拜入仙门。我爹娘又让我来找你。当时我想啊,这样的你,哪里还看得上我这个旧友啊……”

谢红尘没有再听下去,他举着火把,在密室中来回行走。

这里积攒的,是多少年岁月的尘埃。

忽而,他走到最里面的角落。

那里同样站着一个人,身上早已落满灰尘。

谢红尘忽然想,他这个位置,应该是第一个受刑者。

而盘魂定骨针的首个受刑人……

——雷音达寂!

谢红尘脚步如被吸引,他缓缓走到这个人身边,抬手拭去他身上厚厚的灰尘。

这个人沉默无声。

而当那张脸被擦拭干净的时候,谢红尘越看越心惊。

面前这个人,那五官,入眼莫名熟悉。

谢红尘打量他许久,心中悚然。

眼前面目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此人……竟然像极了自己。

===第110章 假象===

第一百零九章:假象

谢红尘注视面前这个人, 而眼前人目光空洞,似乎毫无知觉。

周围一片寂静,他和这里所有人一样, 不生不死, 安静地伫立于此。

雷音达寂……

谢红尘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随后,他五指划过山壁,沾得一手尘泥。再将尘泥重新涂抹雷音达寂的面目。

眼看那熟悉的五官重新模糊不清,他转过身, 心中如坠巨石。

耳边,岳迷花全然未察觉谢红尘的异状。

他絮絮叨叨,仍是以往:“后来,我也拜入了仙门。你一直像大哥一样照顾我。可……可你怎么就去修习那劳什子邪功了呢?你已经贵为玉壶仙宗老祖,要什么没有啊你……”

他说到伤心处,涕泪横流。

谢红尘心中却一片冰冷。

一个古怪的想法驱动着他, 他想重新翻阅谢灵璧的手札。

他想知道这些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内心急切, 他却也不曾催促。

对于谢灵璧如今的下场, 整个仙门,恐怕只剩二人惆怅。而如今,二人尽皆在此。

一直等到岳迷花重新为谢灵璧更换新衣, 又将他头发梳理整齐。

谢红尘终于将他送出罗浮殿。

随后,他找出了谢灵璧的手札。

“今日祭拜祖师一念神步, 发现结界破损, 须入内修复。他这样的神仙人物, 其墓中不知是何情景。”谢灵璧的字迹, 一笔一划, 记录着当年发生的事。

“我偷入了墓室, 发现一念神步的墓穴是空的!怎会如此……”

“不,墓穴不空!我在棺下石室,找到了一本**,和无数修习方法!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啊,是灵魔鬼书……一念神步假死,躲在这里修炼灵魔鬼书?这怎么可能?”

谢红尘一页一页地翻阅。

这手札初期记录了谢灵璧的发现,但渐渐的,字迹开始潦草狂乱。

“想不到,灵魔鬼书竟然是这样一本功法。简直令人震惊。可惜雷音达寂的法器遗失了……不,到底是遗失了,还是落到了一念神步手中?”

谢红尘耳边似乎响起谢灵璧的声音,他是那么急切,又困惑不解。

“我等了很久,一念神步并未再回来。我不确定他是死了,还是已经离开。”

“灵魔鬼书如此玄奥,真真令人为之疯狂。”

“一念神步定是不会再回来了,而我的体质、根骨,根本不可能修习这邪功……”

谢红尘翻阅的速度渐渐加快,谢灵璧的手札越发凌乱潦草。

“根本不可能成功。功法未成,我就将受尽反噬而死!”

“这东西,除了雷音达寂那老东西,还有谁能修炼?这就是一个骗局!”

“啊,雷音达寂。如果是那老东西的血脉,是否就可以……等等,灵魔鬼书有夺舍之妙法!”

时间渐渐来到四百年前,谢红尘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翻开了那一页。

那一页写着:“我取了老东西的精元,找个女人试试能不能诞育他的骨肉。这老东西被镇压多年,不知精元是否还能培育后代。”

果然。

谢红尘盯着这一页札记,旁边就是灵魔鬼书的功法。

他几次想要翻开,最终都住了手。

这功法到底有何引人入胜之处?

就连一念神步也未能抵挡诱惑?

谢红尘思索许久,最终,他拆下手札的缝线,小心地抽出了这几页。

谢灵璧丧心病狂,为了改变根骨,竟然想到取用雷音达寂的精元,培育新的身体。而自己同他,两百余年师徒恩情。

当最后的外衣剥落,一切都鲜血淋淋。

而这些,是不能见光的。倘若仙门中人知道他是雷音达寂的后代,必将人心惶惶。

谢红尘指尖火光一闪,这几页手札化为灰烬。

而次日,仇彩令与一众长老便找了过来。

诸人神情严肃。

仇彩令依旧先开口,道:“灵魔鬼书的功法,不可留存。谢灵璧的手札等一应心得,理应全部销毁。此邪功尘埋多年,不可再让其现世。”

谢红尘道:“这是自然。”

说完,他忽而想到谢灵璧手札中的记录,转而道:“不过功法暂留也未尝不可。若还有恶徒修习,我等起码能够降服。”

这倒也是。

仇彩令道:“你是宗主,你拿主意吧。只是红尘,你年纪毕竟小,这些东西,还要是不要翻看,以免沉迷。”

谢红尘当然明白他的担心,道:“仇长老放心。我总不能步家师后尘。”

仇彩令皱眉,道:“他如今已是仙门罪人,你也莫再称其为师了!你身为宗主,本就是白璧无瑕的人物。何必因他而自招污秽?”

谢红尘看向他,仿佛看到了冷漠的人心。

他突然想起黄壤。

若是黄壤在此,她会怎么说怎么想?

而此时,黄壤正在喂洋辣子喝灵丹所化的水。

她为小妖培养功体,比第一秋在行。

毕竟梦外有谢酒儿,梦里她自己又转修过武道。

她认认真真,替爱虫培育功体。

这洋辣子也争气,如今已经开了些灵智,知道去医所偷吃灵草。

大家都知道这是监正和司学的“爱虫”,强忍着没有将它踩死。

而第一秋认真研究了黄壤给他的茶针,他发现茶针上的咒文与盘魂定骨针有共通之处。同时再看灵魔鬼书,他根据谢灵璧的修为,写了半部解析。

但这部功法,以怨念痛苦为食,显然不是单单为了夺舍。

长生吗?

因为不断夺舍,所以身体与元神皆能不老不死?

他想不明白。

但不论如何,谢灵璧已经受刑。再如何玄妙的功法,倘若没人修炼,自然也不用再提防。

世界似乎重回正轨。

息音依旧住在庄子上,鲍武偶尔过去,两个人相处久了,已如老友。息音甚至会为他裁衣,同他聊些家长里短。

鲍武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却会听上老半天。

息音和他是不同的。

她的人生,没有刀光剑影。只有这安然如水的年月,和岁岁荣枯的绿苗。

鲍武甚至觉得,这样也好。

谢红尘依旧在玉壶仙宗,当着高高在上的宗主。

随着修为精进,他声望日隆。只是这些年,无论怎样的女子爱慕,他都一一婉拒。

第一秋因着有谢灵璧的功法重铸功体,渐渐成为仙门之中另一领袖人物。

洋辣子也重铸了功体,第一秋为他取名黄洋。他跟黄壤、第一秋住在一起,日日淘气。后来受其父影响,他对铸器也颇感兴趣。

第一秋便索性带着他,在铸器局做事。

何惜金等人夫妻恩爱,及至后来,屈曼英闲极无聊,甚至又生了个幼子。黄洋甚至也有了爱慕的女子。

而师问鱼一直在圆融塔中修炼,这一世平顺至此,简直完美。

这一天。

黄壤正带着育种院的学子培育新种,学子们为她带了许多吃食。

她吃不了,索性便分给佃户。

而此时,一个佃户拿着桂花糕,好半天,道:“我家伢儿最喜欢桂花糕了。”

黄壤闻听,随口道:“这里还有,你且带回去给孩子。”

不料,那佃户红了眼,好半天摇头道:“我家伢不见了,怎么也没找着。他爹天天买醉,去年摔了一跤,现在还瘫在床上……”

她抹了抹眼睛,咬了一口桂花糕,却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黄壤只觉心跳加快,她深深吸气,若无其事地问:“几时的事?没有找过吗?”

那佃户道:“两三年了,哪都找遍了。第三梦先生,您说咱这样的人家,怎么就这么苦啊……”

两三年……

不不不,也许与先前的幼儿失踪案无关。

小孩子走失,也并不是什么奇事。

黄壤没有再说话,但也没了再育种的心思。

她回到宅子里,黄洋跳出来,道:“娘,我爹偷我私房钱,你管不管!”

黄壤没有心思同他打闹,许久说:“你爹人呢?”

黄洋见她神情郁郁,不由道:“在厨房,他硬要下厨,说何掌门他们都会做几个小菜,他不能落后于人。还非逼着我也一道学!”

黄壤答应一声,踏进厨房。

果然,第一秋正在做饭。

屋子里溢满了菜香。

“今天回来这么早?”第一秋皱眉。

黄壤站在他身后,许久,伸手抱住了他。

第一秋微怔,又掂了掂勺,方道:“……要在这里吗?容我先将那臭小子赶出去。”

黄壤没有说话,她又犹豫了很久。

第一秋察觉到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如今,还有幼儿离奇失踪吗?”黄壤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一句。

第一秋微怔,道:“未接到上报。”说到这里,他陡然严肃起来,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黄壤沉默了很久,也许,只要自己不戳破这层纸。梦境便能永远延续下去。

但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当初仙茶镇的黄壤了。

时光重叠交错,她几世为人,早已经明白——踩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幸福,只是虚假的表象。

她将脸贴在第一秋背上,道:“那……你再替他们查一查,好不好?”

第一秋道:“这是自然。我会命各州府重新上报这些年的可疑案件。”

黄壤缓缓松开了他。

若苍天允我一愿,希望这只是件普通的走失案。

黄壤这般想。

可次日,第一秋接到各州府衙门的卷宗,发现这些年,各地怪案频发。

父母痛失爱子、恩爱夫妻离散……

每一卷案宗,都像是一片阴云,笼罩在这片看似晴朗的天空之上。

玉壶仙宗。

谢红尘正在修炼,冷不丁却迎来一位稀客。

——第一秋。

谢红尘再见他,仍觉如眼中揉入了一粒沙。

但他依旧烹茶相待,问:“监正来此,所为何事?”

第一秋单刀直入,问:“谢灵璧是否还被困在玉壶仙宗?”

“这是自然。”谢红尘皱眉,不悦道:“难道你怀疑其中有假?”

第一秋终于道:“谢红尘,民间幼儿还在失踪!真正用他们修炼邪功的人,可能不是谢灵璧!或者说,不止谢灵璧!”

谢红尘手中杯盏一顿,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谢灵璧手札上的零星记载。

“一念神步……”他喃喃道。

第一秋问:“什么?”

谢红尘闭上眼睛,片刻之后重又睁开,道:“吾师手札上曾经记载,他在一念神步墓中发现了灵魔鬼书。他还说,一念神步应该还活着!”

二人目光对视,真真头皮发麻。

而此时,二人也同时想到另一个人。

谢红尘道:“阿壤,她一定知道什么!”

第一秋瞥他一眼,纠正道:“谢宗主若是仍不肯承认她已嫁吾为妻,至少也请称她为一声黄姑娘。”

而这句纠正,成功换得谢宗主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