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浦被好一顿暴打,他哪受过这种罪,立马瘫软了。他哭着说:“子顺,看在师生一场的面子,你饶了我吧!”金子顺说:“饶了你?我是想饶了你,酒井大佐能饶吗?日本人调理人的手法比我可高明多了。”
金子顺为何抓他,左云浦心中明镜似的,说到底还是为了苏东坡的《答客帖》。此事他早有所料,并且已妥善安排。前不久,他让老婆带着那件宝贝回辽南老家去了,至于他呢,先守着这个家,还等着虎子混出头的好日子。他装出一付可怜相:“哦,我明白了,他不就是想要那件苏东坡的东西吗?可是,我确实把那东西出手了,不信你们去抄我的家。”
金子顺阴阳怪调地对手下喊:“扒了他的裤子,给他那玩意儿拴上秤砣,我看他还能硬多久!”左云浦呼喊道:“子顺,不能啊,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金子顺说:“杀了你?杀你不像杀个小鸡仔?告诉你,经过我手处决的反满抗日分子刚好九十九个,加上你正好一百。你想死不是吗?行,我成全你!”
左云浦和几个日本人要处决的要犯被押解到荒野。金子顺说:“老东西,你不是想死吗?我今天就成全你。看没看见?今天我连你押来九个犯人,我要把你们一勺烩了,加上我以前杀的,正好凑够一百单八将。”
左云浦哆嗦着:“子顺,你真的要杀我呀?”金子顺说:“你当我和你闹着玩呀?今天我谁也不用,专让你看看学生的绝活。”说着,一连八枪击毙了八个犯人。左云浦吓得哆嗦成一团。一个伪警察喊:“看啊,老东西尿裤子了!”伪警察们哈哈大笑。
左云浦哭着:“子顺,你放了我吧,酒井要的东西我送给他就是了!”金子顺听左云浦这么说,心中暗喜,总算可以对酒井大佐有个交代了,他便说道:“你可别糟蹋酒井,人家要和你交换,送你一幅浮世绘,那幅画我看地过,画的是个日本娘们儿,老漂亮。”
金子顺率领伪警察,押解左云浦走进左家的厅堂。左云浦知道,到了这种地步,已无力回天了。他对金子顺说:“你让他们都出去,那可是苏东坡的墨宝真迹,太金贵了。”
金子顺一挥手,伪警察们退出屋子。金子顺说:“把东西拿出来吧。”“东西在仓房里,你跟我看去。”左云浦在前,金子顺在后,二人进了一个有门无窗的不大的仓房。房里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左云浦抖着手点亮了一盏玻璃罩煤油灯。
左云浦从箱箱柜柜里抱出一堆字画说:“子顺,我想通了,这些东西我都献给酒井,你先看看。”“这就对了。”金子顺也曾是一个书画爱好者,见了这么多的东西,他颇为高兴,甚是喜爱,不由得一幅幅地展开欣赏。左云浦趁机锁上仓房的门,拿起一桶煤油泼向字画。金子顺惊呼:“老东西,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