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浦问:“行,随你怎么亲热吧,警察署副署长大人,找我来有何贵干啊?”金子顺道:“这不是嘛,宪兵队的日本上司酒井大佐酷爱书法,听说你是书法大家,托我来求你的墨宝来了,赏个面子吧。”“巴结日本人?我犯得上吗?没那闲工夫!”左云浦不屑于此金子顺阴阳怪气地说:“云浦,你这就不对了,日本人是瞧得起你,再说,你得罪得起人家吗?惹得日本人火起,挑你一个错儿,把你抓到宪兵队,压杠子,灌辣椒水儿,你哭都来不及了。”左云浦连连回应着:“好好好,我得罪不起,谁叫现在刀把子攥在人家手里呢。”
金子顺干笑了两声:“这就对了。哎,刚才我看见一个人从你家出来,谁呀?”左云浦一时走嘴:“哦,那个人?说起来赫赫有名,起先的东北军营长,宋承祖。”金子顺一听,两眼直放贼光,像猫闻到了鱼腥,忙说:“啊?宋承祖?你怎么不早说?我说有些面熟呢,咳!立功的好机会当面错过了!哎,你和他有交往?”
左云浦这才想起来金子顺现在是日本人的看家狗了,刚才怎么能无意中把宋营长给说了出去!立马又自我安慰着,我这可不是出卖咱中国军人啊!在金子顺的追问下,他只好说:“没有,刚才街面上戒严,他是偶然跑到我家躲避风头的。”金子顺又问:“他住哪儿?你知道不?”左云浦如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落脚何处。”“你怎么不问问?”左云浦实打实地说:“我就是问了,人家能告诉我吗?再说,我和宋承祖既无怨又无仇,凭什么把他交给日本人?”“啊?你不知道吗?他是日本人通缉的要犯!”左云浦说:“我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金子顺又装出一付笑脸道:“以后你要是再碰见他,一定要告诉我,抓到他,日本人大大的有赏呢。”
左云浦说:“这样做有点不仗义吧?”“迂腐!都什么年代了?还讲仗义。”左云浦说:“我不管什么年代,忠孝节义还是要讲的,圣人的教诲不能不听。”
金子顺摆摆手:“看来咱俩谈不到一块去,好了,我走了,托你的事一定要办。”左云浦说:“那我就不送了。”看着金子顺远去的背影,“什么玩意儿!”
不料金子顺又回来了,他对左云浦道:“我想起来了,听说你有件苏东坡的墨宝?拿出来看看啊。”左云浦忙摇头否认:“谁说的?我没那东西。”“得了吧,我都打听清楚了,溥仪请你出手的,听说你自己留下了。”酒井大佐一直惦记着那件东西,我劝你把它献给日本人,你要是把这件东西献出来,他准能赏你个一官半职的。”
左云浦说:“真的啊?你怎么不早说?可惜呀,东西是皇上的,早出手了。”金子顺一撇嘴:“那我就信了?”左云浦不管不顾了:“信不信由你。”